“鄭廚子說了, 這是他們將雞蛋清和蛋黃分離出來, 澆上牛乳,按您的說的法子攪拌了大半個時辰才得的, 您嚐嚐,是不是您說的那個味道?”

    周蕊一聽就知道, 小安子這是膳房的人求著小安子在她麵前表功呢,於是道:“今日膳房上過手做這個小點的, 每人商五兩銀角子。”

    五兩啊,半斤不到重的銀啊,就這麽給賞出去了, 周蕊心裏這個滴血,但是沒法子, 按她的位份,這個數是賞人的起步價。

    小皮子跳出來應了聲,轉身找丹桂拿賞銀去了。

    周蕊這才開始吃眼前的蛋糕,樣子是中式烘糕上抹了一層糖霜類的東西, 口感和真的奶油有些接近了,但還是有些差別, 不過周蕊已經很感恩了,並有一種讓碳水化物的罪惡感來得更猛烈一些的衝動。

    “讓膳房來兩盤雞塊, 要雞腿肉, 切小塊些, 裹上雞蛋液炸下去, 炸脆生些。”

    雲嵐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娘娘您不減肥了?”

    減肥這個詞是因為周蕊生產後, 為防止身材橫向發展,給自己下定控製身材的目標後,和身邊人說的,經過她將盡一年的控製,主要是主食吃得少些,肚子倒是有些收進去,就是這個屁股,感覺真得要比盆還大了。

    聽見雲嵐這話,她想想自己屁股上的肉,再想想炸雞的美味,果斷道:“不吃飽怎麽有力氣減肥呢,再說今天是生辰,不是一般日子。”

    周蕊說完之後覺得自己這個理由找的很完美。

    元康帝來的時候,就見她一手抱著兒子,一手在往嘴裏放炸雞塊,邊上還堆著一大盤糕點,看樣子像是蒙部的白食,邊上還攤了一張厚厚的餅,足有一指甲蓋的那麽厚,上麵紅紅綠綠的綴了不少東西,看的他有些驚奇。

    周蕊擦過了手,一邊把不斷往她身上爬的兒子扒拉下來,一邊對他招手:“來吃披薩。”

    元康帝也不問什麽是“披薩”,想想也知道是她弄出來的新鮮玩意,雲嵐趕緊給取了一塊放碟子裏,元康帝取了筷子夾著嚐一口,輕微的哢滋聲,倒還挺脆。

    周蕊嫌棄他這樣吃沒有靈魂,但又不能當著他麵直接上手,元康帝嚐了一口就放下了,從她懷裏把兒子抱過來,小圓子被常服上繡的五爪金龍蹭到了臉,不情願地掙脫著不讓抱,元康帝有點傷心了:“幾日不見怎麽父皇也不認得了。”

    周蕊道:“你拿左邊那個小點,沾一點上頭的奶皮喂他,保管他就認得你了。”

    元康帝依言,取了個勺子勾了一小點奶油,放到小圓子嘴邊,讓他伸出舌頭舔,小圓子舔了一口,咂巴了嘴還要,周蕊攔道:“這個吃多了齁甜,不能給他吃了。”

    元康帝放下勺子,對著小圓子笑笑,一臉不是我不給你吃是有人不讓的無辜樣子,小圓子改變撲騰的方式,轉成抱著他脖子扭著屁股不鬆手,啊啊地撒著嬌。

    元康帝瞧著卻不像抱安定那樣受用,對周蕊道:“這孩子你怎麽養的,忒沉。”

    周蕊翻了個白眼,怎麽養的,照豬養唄:“奶娘說他挺能吃的,我瞧著也是有點胖了,看他那胳膊,越來越像棒槌了,要不明天開始餓他兩頓。”

    元康帝當然不同意,餓出個好歹可還行,正要說她不著調,不知小圓子的手怎麽騰出來了,抓住了桌上的一點蛋糕,啪唧一下就往元康帝臉上唿。

    當周蕊反應過來的時候,裹著奶皮糖霜的糕點已經糊在了元康帝的眼睛鼻子上。

    這下不說一屋子的人都跪下了,就是周蕊也有一些慌張,她放下正吃著的半塊炸雞,站了起來。

    按說靈醒點的小孩子這種時候懂事地安分下來,哪怕是趴在大人懷裏裝裝樣子,也是一種認錯態度誠懇的表現,但是小圓子顯然不是一般孩子,他在犯了如此“滔天大罪”之後,不但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還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元康帝看了他一眼,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也拿起一碟子小糕點,往小圓子臉上蒙了過去。

    當然手上注意著分寸的,往他嘴巴下巴那放,一大部分都糊在了兜巾上。

    眾人都看呆了,周蕊心疼地不行,想上去吧孩子救下來,卻見元康帝一本正經地對小圓子道:“臭小子,知道錯了沒?”

    這口氣還挺嚴肅,周蕊有些焦急,但也停住了動作,而小圓子似乎嘴上嚐到了大股甜味,再次咯咯笑起來,伴著半張遭了蛋糕攻擊的小花臉,笑得簡直沒心沒肺。

    元康帝看了他兩眼,忽地也大笑起來。

    麵對此情此景,想起以前看過的一句話,不管多大的男人,心裏都住著一個男孩。周蕊看他笑了,心道警報解除,揮手讓宮人們去準備擦臉的帕子,先拿了手絹上去給元康帝抹了把眼睛,邊道:“這孩子太皮了,該罰。”

    元康帝將孩子抱給奶娘,由著周蕊擦去臉上糊住的東西,又把臉擦幹緊了,道:“無妨,男孩哪有不皮的。”

    見他沒有在意,周蕊舒了一口氣,畢竟這位爺是個皇帝,往後兒子不會少,太過於指望什麽父子親情未免有些天真,她對她生的這個大胖小子沒什麽別的大誌向,隻求別養成一個惹禍精讓他爹厭棄就行。

    周蕊折騰出來的那些畢竟不能當正餐,撤下去後又重新上了一桌,元康帝掃一眼桌子道:“今日是你的生辰,怎麽不吃長壽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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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蕊一愣,不妨他記得,推說中午已經吃過了,他又道:“永和宮離得還是有些遠了,延福宮近些,明日讓人帶你去去看看喜不喜歡。”

    這口氣,就像是現代總裁文裏的總裁泡妞的口氣,送你一輛瑪莎拉蒂,喜歡嗎,不喜歡的話換,蘭博基尼怎麽樣?

    周蕊意識到這是要給自己住所升級,宮裏各處主位住的宮殿雖說沒有明確規定說什麽級別住哪幾宮,但不成文的傳統還是有的,比如永和宮一般是嬪位及以下住的,那處延福宮她沒記錯的話是妃位以上住的。

    知道歸知道,但大豬蹄子沒把話挑明,她也不能傻不愣登地跳出去謝恩,表示別看了,我很喜歡,快點封妃罷之類的,那也太二了,於是周蕊比較平常地應了個是。

    第二日,王寬親自過來領她去看延福宮,周蕊自從上次的事對他不免有些愧疚,於是這次見了特地問候道:“公公近來可好?”

    被打傷的屁股可好些了?

    “承娘娘的福,甚好甚好。”王寬笑嘻嘻地心道,已經在這位娘娘手下吃了兩次虧了,為什麽陛下就愛派他去伺候,難不成這就是他的命?

    簡單寒暄之後,本來梳妝一番後就要動身去延福宮的,起身時周蕊忽覺一陣頭暈目眩,丹桂慌忙去尋柏醫女,王寬傻了眼,小福子問他要不要去昀光殿告知陛下一聲。

    王寬衡量了下,伺候的不好,估計二十板子。知情不報,估計小命不保,於是他指著小福子道:“你去罷,去了記得機靈點,對著陛下緩著點說。記住咯,咱們剛到不久,娘娘就不舒坦了。”

    小福子去了,王寬心道你小子挨板子的時候,你哥哥我一定給你備些好藥。過得一刻,在外麵侍立著,但站也站不住,正在求老天爺千萬別讓他家娘娘有事的小安子,等來了從裏麵出來的一臉喜氣的丹桂,兩人低聲說了兩句。

    小安子頓時笑得和撿到一大筆銀子一樣,滿臉喜色地過來和王寬道:“和王哥哥報個喜,娘娘這是又有身子了。”

    王寬的腦子裏頓時也放起了煙花,心想他和小福子的屁股這下算是保住了,剛和小安子說了兩聲恭喜,就和被狗咬了似的躥起道:“這樣好的事,陛下還不知道,我先去報一聲,你們好生看顧著娘娘。”

    小安子對著他遠去的背影道“一定一定。”丹桂打趣道:“看顧娘娘還用他叮囑,這般等不及,怕是被人和他搶了報喜的功。”

    小安子也笑:“瞧他平日和丁總管掐得那樣,想來禦前的日子也不如咱們想得那般好。”

    平躺在床上被迫喝了一盞保胎茶的周蕊,額頭上還囧囧有神地被套上了一個抹額,麵對進來後先是一臉喜色,走近了又有些生氣的元康帝,無奈地辯解道:“小日子推遲了半月是不假,但是生永祉後月信一直就有些推遲,所以這次也以為是,況且真的沒大事,柏醫女都說了,是起得猛了些的緣故,孩子好著呢。”

    元康帝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但還是訓道:“都是已經生過一個的了,還和不知事的姑娘似的。”

    周蕊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就當他的話是唐僧念經,屋裏還燃著地龍,覺得抹額戴著都要蒙汗了就想摘了,手剛探出去摸到一角,元康帝就道:“不許摘,戴著。”

    不摘就不摘嘛,這麽兇幹嘛,周蕊委委屈屈地看他一眼,元康帝以為是永祉對著自己在撒嬌呢,心道真是母子,讓人心都能軟化了的眼神都是如出一轍的,於是坐低了些,將人攬在懷裏柔聲道:“就這還委屈上了,行了,不委屈啊,你有身子也不宜遷宮,永和宮就先住著,貴妃的冊封禮等過了頭三個月,你胎定了再行好不好?”

    這樣才對嘛,溫油的男銀最帥了,周蕊彎著嘴角靠在他懷裏,剛剛他說啥來著,什麽三個月?不管了,到時候再說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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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包子二號出場,沒想到吧哈哈,不過二更難產了抱歉,今天被婆婆喊去吃了兩頓飯,白天沒碼字,晚上又卡文了,明後天滿課,我看看周一周二能不能補字數哈,六個紅包麽麽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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