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氣哼哼地走進內室, 留下周蕊和一眾宮人對著這本話本子在風中淩亂。

    丁程奉原是低著頭的, 也沒看清,元康帝進去了, 他被突如其來的脾氣弄得有點懵,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樣他捧著本子站在原地,一臉尷尬地看向周蕊:“娘娘, 這......”

    周蕊沒工夫和他解釋,現在大老虎生氣了,她要趕緊去哄, 招唿小安子把話本子收迴來就跟著進了內室。

    雲嵐和丹桂麵麵相覷,給了小安子一個祝你好運的眼神, 緊跟著也進去了。

    小安子在心裏哭泣著為什麽命苦地總是他,一邊笑嗬嗬地湊到丁程奉的邊上:“丁總管,您看這本子......”

    丁程奉作勢往前一遞,心道拿去拿去, 什麽破本子,我還能貪你的不成。

    小安子舒了一口氣, 正要去拿,此時一陣風吹來, 翻開前頭兩頁的一副插畫上, 兩人打眼一瞧, 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場麵是一在一個花園裏的秋千架上, 兩個人袒*露*地盤在秋千上, 正以一種極難的姿勢......

    若隻是春宮,宮裏待得久見得多,那也不算什麽,但偏偏那兩人身段一個魁梧一個纖細,一個長發簪束,一個披發散肩,眼瞧著是一對璧人,仔細一看,卻真真是兩名男子無疑。

    丁程奉隻當是看錯了,把眼睛瞪了又瞪,真的看明白了,不禁感歎,不想平日裏悶聲不響地寧貴嬪居然好這口。

    小安子也是大為震驚,反應過來之後一把把話本子搶下來,肅然道:“娘娘在整理閣樓時,發現了此等穢亂宮闈之物,命我等尋出來,正要就地銷毀。”

    丁程奉聽他說得一愣一愣的,心道,編,接著編,恐怕寧貴嬪到了陛下麵前又是另一番說辭了。

    ————————————————

    “所以,就是這樣。”

    “說完了?”

    周蕊點點頭,元康帝抬起手,周蕊作勢往後躲:“誒誒誒,怎麽還帶打人的。”

    元康帝沒忍住,捏住她一邊臉頰就往他這使力:“還上冊與下冊不符,估計是下冊杜撰,非原作者所書,看些亂七八糟的也就罷了,還學會撒謊了,不在這兩月,朕瞧著你是膽肥了。”

    周蕊就感覺臉上火辣辣的,被兩個鐵鉗一樣的手指給摧殘壞了,“啊啊”叫著討饒,等元康帝終於給放了手,她去鏡子麵前一瞧,好家夥臉都腫起來了,她孕期本就有些輕微地浮腫,這下可好了,兩天腫得還不一樣高。

    毀容真是說來就來,不帶一點點征兆。

    她憤怒地看向始作俑者,卻發現那個大爺已經在雲嵐等的伺候下開始換靴子了,她氣得很,可是又沒辦法,誰讓剛好被抓包了,她是真的冤枉,不知道為什麽一本好好的封建主義言情話本,下半本會畫風突變,成了有顏色的耽美小漫,她現在隻想知道那個作者是誰,坑也就算了,還亂填坑,是想被她寄刀片嗎?

    元康帝沐浴之後,換了一身清爽衣裳,過來一看,周蕊還是原來那個姿勢坐在床邊,不知道在沉思什麽,他笑她氣性大,湊過去道:“怎麽了,這還氣上了?”

    和他想象中她氣哼哼地別過身子,等著他再哄不同,他見她凝神片刻後道:“我要知道那個作者是誰。”

    元康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誰,他噎了一下後道:“你要知道作者作甚?”

    周蕊這才“哼”了一聲後把腫起來的半邊臉展示給他:“要不是他,我臉怎麽會成這樣,當然是知道了名字之後,在心裏默默地唾棄他。”

    真正的始作俑者一聽,一點沒有負疚感地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玩笑過後,兩人說起了正事。

    “快入冬了,你這裏也收拾一下罷,和老祖宗一道迴宮。”

    早有準備的事,周蕊一點不意外,何況他親自過來接,真的是給足了她麵子,也沒有什麽拒絕的理由了,不過周蕊捕捉到了關鍵信息,問道:“靜太妃不和咱們一道迴去?”

    元康帝沒有直接迴答,而是道:“臨滄王上了折子,請求奉養母妃迴臨滄封地。聽說京郊的九華觀香火鼎盛,明日你問問老祖宗,有沒有興趣前去瞧瞧。”

    這兩者有關係嗎?沒頭沒腦的放在一塊說。

    周蕊雖不明白,但也沒有再問。

    次日清晨,她去桃花塢陪太皇太後用早膳,提了這事,本以為太皇太後就算是會去,也要拖兩日,不想她聽完就道:“如此,用完膳便去罷,也有兩日沒有走動了。”

    周蕊心中滿頭問號,麵上從善如流,吃完早飯,行宮裏備了車,兩人一道往京郊九華觀而去。

    九華觀不愧為京中第一大觀,香火之盛,人流如織,讓久未出宮的周蕊開了眼界,她頂替了迴雲嬤嬤的位置,攙著太皇太後的手,兩人俱作了尋常裝束,裝作是來道觀祈福的祖母與孫媳(湊不要臉的周蕊本想扮作孫女這樣的未成年小姑娘,但已經凸起的肚子不允許),邁過牌樓、山門,來到了靈宮殿。

    道觀裏的迎客道立時迎上來,態度溫和,笑容和善。

    周蕊不禁感歎,看來無論是道門佛門,於塵世間立觀建廟,受一地香火,終究不能完全與塵世脫離關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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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後不答,迴雲嬤嬤向後一示意,一個中年仆婦打扮的上前,對迎客道耳語兩聲,迎客道麵色微變,瞟了祖孫兩人一眼,立馬進去傳話了。

    不一會,便有大批道姑道人出來清場趕客,因為表示事出有因,又隻是封鎖靈宮殿一處,因此雖不少的豪門世家的貴婦人,聽過解釋後,出於對至臻娘子的信任和尊重,都稱無妨便離去了,並無多少抱怨之言。

    周蕊正感慨著她們好好說話啊,太皇太後等人都清得差不多了,才清拍拍周蕊的手,帶她進了靈宮殿,指著設簽台用一種問孩子要不要吃零嘴的語氣道:“要去搖一簽嗎?”

    周蕊很沒出息地立馬點頭入蒜。

    原諒她吧,屁民一個,上輩子在少數景點見過這樣的求簽問卜的台子,導遊一般都是千叮萬囑,她自己也怕抽到下下簽,有血光之災,要他破財免災之類的套路,從來沒去求過,穿越過來卻是那樣的家庭,別說求簽了,能吃飽飯就很好了,因此也是從來沒有機會,這次好不容易看見了,真的有些心癢。

    太皇太後笑道:“去罷,無論什麽簽都不打緊,運道命數自有天定,凡人妄圖測命改命,都是枉然,不過圖個興致便罷。”

    周蕊點頭,便鬆開手,被雲嵐等攙著過去了,太皇太後則被出來的迎客道領著,往後殿走去。

    “一會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你也是在多年的老人了,想必不用多言了。”

    麵對迴雲嬤嬤的話,方才那名中年仆婦連忙諾諾稱是:“太......”

    太皇太後輕飄飄地瞟了一眼,那仆婦便和被拔了舌頭一般止住了聲響,過了好一會才又找迴舌頭:“多虧主子恩德,奴婢才得以活命,旁的是萬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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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蕊到了設簽台前,才想起來,那個中年仆婦的背影有一些眼熟,似乎和從前太後跟前的李嬤嬤有幾分相似,但具體是不是,她才瞧了那麽兩眼,也認不分明。

    那邊的道姑已經在問了:“不知夫人問的是什麽?”

    周蕊還在思考上一個問題,也沒什麽腦子認真聽人家的話,聽了便道:“我的臉什麽時候可以好?”

    那個道姑滿臉疑惑,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周蕊反應過來了,補救道:“容貌對女子甚為重要。”

    道姑顯然也是沒見過問這種的,心裏嫌棄道,這種事您應該去醫館,來道館那可真的是走錯地界了,一邊還是盡職地道:“那請夫人搖一簽罷。”

    周蕊拿過簽筒,邊搖邊胡思亂想,萬一簽筒裂開來,簽子都掉出來了怎麽辦,萬一她一個手抖,就把簽子都搖出去了那不是很尷尬。

    “啪”地一記,簽落有聲,打斷了周蕊的思緒。

    雲嵐拿起簽子遞過去,道姑一看:“此乃上上之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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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平之簽?何解?”

    “即所求之事,若循理法,順天勢,當可為。”

    “哦?是嗎?娘子利用催孕的方子禍亂他人,引得家宅不寧,卻不知是否循了禮法,順了天勢?”

    “這......你們是何人,敢來我九華觀搗亂?”

    迴雲嬤嬤亮出寧安宮的腰牌,厲聲斥道:“敢對太皇太後不敬,好大的膽子!”

    至臻娘子不可置信地看了李嬤嬤一眼,她已低下頭去,至臻便知麵前人身份不假,頓時方寸大亂。

    她萬萬也不會料到,不過是收人錢財,給人方子替人說幾句話而已,怎麽會惹到太皇太後的這樣的大佛,她瑟瑟而抖從蒲團上跌下,跪下道:“草民無知,求太皇太後恕罪。”

    太皇太後道:“行了,說說罷,那道方子究竟什麽作用?”

    “隻是一道催孕方子,隻不過......”至臻惴惴抬頭,卻見迴雲嬤嬤冷視著她,一時又低下頭去:“催孕確有奇效,但會讓母體虛弱,母體強盛者還罷,若是母體虛弱且早產者,多胎難產死,就算是僥幸平安生產,往後孕事也會十分艱難。”

    太皇太後聽後也不禁大怒:“如此傷人陰騭的事,刁民敢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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