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蕊躺著, 摸著底下的虎皮, 感受著觸感一邊想著這可是一級-國-家保護動物,打死一隻關幾年來著?元康帝見她還不睡, 摟她過來拍著哄道:“快歇了罷,太晚了, 明日行帳頗早,睡不足怕是沒有精神頭。”

    周蕊嗯了兩聲, 心道想想也是,明天早上要是急急地趕迴去, 也能勉強把皇帝大半夜拋棄病重將死的後母和急病剛死的兄弟來圍場浪的事遮掩過去,這種比較低端, 萬一露出點風聲,言官就有事可幹了,另一種就另外去個地方,尋個二半夜出宮不迴去的正當理由,周蕊相信這點事對於元康帝來說還是小意思的。

    想了一會, 眼睛閉不上,她注意到他右手中指指腹有一道口子,像是弓弦拉出的痕跡,傷痕挺淡的,她之前也沒有很仔細地去看過, 是以一直沒有發現, 今天看到了, 沒忍住去伸出食指頭往那處探了探, 元康帝察覺到,大掌一握,把她這根調皮作怪的手指圈進掌心裏。

    約莫是今天這樣的環境,周蕊的膽子也比平時要大些,她問道:“是弦上沒上好油才拉到的嗎?”

    “不是,朕當時拉得太急,弦拉太滿沒收住力,那日神兵營初初重建,當著滿營士兵,這開營一箭不得不放,才有了這道傷。”

    神兵營起於高-祖之手,以“機銃置於前,馬隊居於後”的作戰原則,啟用火銃,配合步兵、騎兵作戰,在大殷建朝之初,於戰事頗有增益,曾令瓦奴聞風喪膽,嘉和帝被擄走那一役,神兵營盡數覆滅,宣武帝少時玩弄火銃時不幸自傷,差些自毀一臂,因而將火銃等火器都歸於不祥之物,神兵營在宣武一朝也未曾得以重建,元康帝登基之後下的第一道召令就是重整神兵營,嚴禁民間私自製造火器,同時在工部另設研火郎官一職,命其常駐神兵營,研究火器的改良與精進。

    宣武帝其實沒有明令禁止軍中使用火器,就這樣,元康帝下詔的時候還被酸儒上折,稱三年不改父誌,元康帝此為於孝道有礙,元康帝覺得這位愛卿說得很有道理,斥其為於國於家無用的囊蟲,當庭免了他烏紗。

    周蕊能打聽到事情有限,不知道這人是不是林氏黨羽,才那麽作死地出來蹦躂。

    熱武器的發明和應用是很重要的,想想清末的屈辱史,周蕊在心裏為元康帝的明智決定豎立一個大拇指,嘴巴上還不忘拍彩虹屁:“在您的精心部署,英明決策下,燕雲十六州盡數可以收迴。”

    元康帝睜開眼睛,忽地翻身到她身上,俯身看她:“燕雲十六州?你真這麽想?”

    周蕊露出一個標準的傻白甜笑:“當然了,‘我巍巍大殷麵敵,焉有不戰而退,失土不歸之理’。”

    這話時元康帝外祖曾經的袁遜袁少保所說的話,文盲周蕊能知道是因為這句話實在太有名,大殷之境臣民幾無不知。

    當年嘉和帝“北狩”,宣武帝匆匆登位,麵對的頭等大事,便是瓦努揮軍南下,兵臨城下,京畿難保,在朝中文武百官幾乎一麵倒的南撤之議下,是當時的內閣次輔袁遜力排眾議,文臣武執,作戰為先,立保京畿不失。

    可惜終其一生也隻能保京畿和幽州至流套之地不失,中原麵對瓦努的天然屏障,燕雲十六州始終沒有收迴,如今那一片廣袤的土地已經成了瓦努放牧牛羊之所,借此地利,時不時騷擾流套的北部邊境,燒殺搶掠,殷人無不欲生啖其血肉。而原本明明立下萬世之功,當為萬民所仰的袁少保也因裏通外國之罪名,英雄末路。

    元康帝看了她一會,目光從驚奇變為驚喜:“說得好。”

    之後俯首就著她而後脖-頸上的嫩肉一口叼下去。

    周蕊下意識地啊了一下,聲沒發全就被自己咽了下去。

    元康帝悶笑一聲,輕聲誘著她道:“怕什麽,天地為廬蓋,此處沒有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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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醒不過來的周蕊,迷迷糊糊地對看見王寬看她的眼神有點奇怪,等被伺候著飲水漱口有些清醒了,她才猛地明白過來,不禁臉上爆紅外加心裏咬牙。

    大豬蹄子的話都是騙人的,她要是再信她就是豬。

    大清早的,周蕊頭一次坐禦輦,有點小興奮,四處打量也坐不住,偷偷地掀開帳子往外瞧,發現已經出了圍場範圍,像是走在官道上,周蕊也不辨方向,而且現在的官道不必前世的瀝青路,人群馬隊車駕過去揚起塵土滿天,周蕊不過掀開一會,就被塵土嗆著,咳嗽了兩聲。

    元康帝把人喊過來道:“路上還有一會,你再眯一會養養精神。”

    周蕊從善如流,點點頭,枕在皇大腿上打起了盹兒。按說能枕頭皇大腿也是件值得紀念的事,但他大腿好硬啊,感覺練過的,全是肌肉,周蕊睡慣了自己宮裏的改良型棉花枕頭,睡著這樣的音大腿覺得有點不舒服。

    周蕊從他大腿上的肌肉聯想到他拉自己到馬上那一下手勁,心道說好的長於深宮婦人之手,五體不勤,手中無力呢,合著去給祖宗守陵的時候盡在外頭撒歡打馬玩了?所以也是個練家子?

    隊伍停下來時,周蕊腦袋一偏,抵在元康帝膝蓋處,她揉揉眼睛:“到了嗎?是不是該開飯了?”

    元康帝捏了捏她鼻子:“你這一天兩天的,除了吃還能想到什麽?”

    周蕊被捏得哼哼了兩下,在心裏不服氣,那是您老人家條件太好,太有的吃,才不把吃當迴事。就該把元康帝放到變形記那樣的節目,餓個三天,讓何不食肉糜的皇n代接受一下貧困農村的洗禮,他就會明白很多事理。

    一想到元康帝砍柴挑水插秧翻稻穀的樣子,周蕊就忍不住樂。自以為明白很多事理的周蕊腦補得很歡快,當即在心裏高貴冷豔地表示她不和這種不識五穀雜糧的人計較。

    等車駕漸慢下來,周蕊掀簾子一看,不遠處是一處營地,灰色的帳子連成一片,隱隱聽得見集合的吹角聲,軍中特有的號角,聲沉但能傳得很遠,周蕊一下子興奮了,她這個身份是肯定不能明著跟進去的,所以是要她打扮成小內監或是小個點的侍衛混進去。

    元康帝本喝著茶水,見她眼睛亮成這樣,就問了一句,周蕊直接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還建設性地提出,自己扮成侍衛更為合適,內監們長期躬身侍立,腰頸都有些晚了,她扮演起來難度太大。

    元康帝一口茶水直接噴出來:“你?侍衛?就你這個身板?”

    周蕊當即不服氣地挺起胸膛,看不起誰啊,她這身板怎麽了,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你現在逮隻耗子,她一屁股就能給它坐死信不信?

    元康帝把人拉過來,讓周蕊坐到膝上,往她身前某處探了探,嘴上還一本正經地道:“你當侍衛,那可真不知是你護著朕,還是朕護著你了?”

    答應我,您說話歸說話,別動手行嗎?周蕊老臉爆紅,被吃著豆腐還不敢反抗。

    等隊伍停下,元康帝對外揚聲道:“王寬,拿件披風進來。”

    不一會,披風就遞了進來,周蕊一掃那款式就知道是元康帝自己的,接著便從頭到腳被裹了起了,披風帽子一戴上,半張臉就被遮住了,周蕊把帽子兩邊拉開,悶悶地抗議:“這樣好熱。”

    元康帝把她兩隻手扒開,給她把帽子戴正,道:“待會進了營帳就可以脫了。”

    說完兩人依次下車,元康帝先走,一大隊人浩浩蕩蕩地去了,特意留了王寬照看著周蕊。周蕊後走,裹著披風,見不得人小媳婦似的被王寬一路引到了新紮起來禦帳內。

    披風一脫,周蕊往床上一坐,王寬湊過來,用姿態請示娘娘有什麽吩咐,周蕊有點尷尬,一來她貼身伺候的事用不慣太監,二來禦前的人她也不敢使喚。

    王寬是什麽人啊?在無數內監中脫穎而出,殺出一條血路,被選到禦前,又通過不懈的努力,得了元康帝青眼,被提拔為昀光殿副總管的人,人精子中的人精,往周蕊那微笑中透著尷尬的神情掃上一眼,便心下了然,說一句娘娘稍待,出去不知從哪裏尋了一個略微年長的宮女進來。

    宮女是青林避暑行宮伺候的,王寬自陛下帶著周娘娘出宮,就防著娘娘身邊沒貼身伺候的宮女事,特命人從不遠處的青林行宮調來的人,宮女能被選中也是塞了不少銀子的,就盼著伺候的好,得了娘娘青眼,能被帶迴宮去,行宮裏貴人們一年也就來個兩三月,差事少,油水少,日子也沒個盼頭。

    因此她也很想把這次伺候娘娘起居的差事辦好了,進帳前還大著膽子和王副總管打聽:“也不知裏頭的主子性子如何,王爺爺您行行好,和奴婢透一些,奴婢心裏頭不慌。”

    果然是行宮出來的人,沒有規矩,這樣的人要是在禦前,敢打聽主子,早被他一個眼色給換下去了,但如今事急從權,荒山野嶺的他哪去尋第二個宮女來給寧貴嬪使喚,因為隻肅著臉道;“娘娘是最好脾氣不過的了,用心伺候著,有你的好。”

    宮女連連稱是,王寬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娘娘容易餓,你機靈著些,尋不到娘娘想吃的,就找小福子,他會幫你想法子。”

    周蕊在王寬的介紹下,知道帶進禦帳的宮女叫流夏,對王寬的貼心表示很感謝,王寬正表示著這些都是他應該做的的時候,帳子裏的三人就聽見“嘭”地一聲巨響,在周蕊聽來像極了前世各種抗-日-神劇裏麵炮火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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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可能更新,可能請假,請假的話會在明天上午的46章下0分評論說明,最近在備課,有點緊張,三次元的壓力降低了手速,感覺好的話還是會更的喲,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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