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阿輕,你在幹嘛呢?”

    “岑大少,我在家吃餃子呢。你難道不是在吃餃子?”

    “我在和我們家其他幾個小輩玩麻將呢,沒空吃餃子,喂,妞兒,新年快樂。”

    “喂,臭小子,叫誰妞兒呢,看在你特意給我拜年的份上,不和你計較了,也祝你新年快樂!”

    “都快樂,都快樂,我這不和你說了,我又胡了,準備收錢呢,有空我請你吃飯。”

    “放心吧,我一定狠狠宰你。”

    “就你那小身板,能吃多少啊,給叔叔阿姨帶好啊!”

    “行啦,玩去吧。”

    “誰啊,說的這麽熱乎?”張淑怡等她一掛電話就迫不及待地問。

    “岑今啦。”

    “他找你幹嘛?”

    “拜年啊,還讓我給您二老帶好呢。”

    “謝謝他的好,不過,你還是跟他走遠點,跟個古惑仔一樣的。”

    “媽,你怎麽以貌取人呢?他挺好的。”慕輕夾起餃子蘸了點醬油,咬了半口。

    “那不說他的打扮,他就是個紈絝子弟,敗家子,跟葉明秋不是一個層次的。”

    張淑怡隨口一說,根本也沒當迴事兒,可她卻放下了吃了半口的餃子,沒了半點食欲。

    窗外新年的鍾聲輕輕響起。

    她洗好了澡,換好了睡衣,縮在床上,第一千次查看自己的手機。

    手機如同死機了一樣,沒有半點動靜。

    會打電話發信息給她的人,已經都聯絡過了。

    除夕夜,他在幹嘛?是否他和那個性感美女徹夜狂歡?這個設想讓她煩躁極了,她將被子遮在自己的臉上,隻覺得自己胡思亂想的樣子蠢極了。

    他明明知道她迴來了,但一個星期了,他卻沒有一點聲息,哪怕是千篇一律的新年問候,都沒有。

    煩死了,她從被子裏探出頭,伸手將手機扔在床頭櫃上。

    她其實可以打過去,問她那個女人是誰,為什麽他要親她,可是她不要,她明明說的很清楚,不要讓他聯係他,哪怕一個信息也不行。。。

    “我就是個豬頭。”她捶胸憤恨地說。

    哀嚎之後,她又伸出手,摸到手機。

    她將手機插好耳機天線,不知是第多少次地聽著那首小提琴版本的《卡農》,激昂的音調充斥在耳膜中,讓人精神振奮,過去那幾年,這首曲子總是能在她疲憊的時候,想家的時候,激勵她、安慰她,可此時此刻,它隻讓她覺得想哭。

    幾年前,曾經有個男孩子為她演奏過這首曲子,但如今,一切一切已變得物是人非了。

    唏噓之餘,她沒有辦法唿吸,停掉音樂,拔掉了耳機。

    她不停地翻身,就是睡不著,這讓她很惱火。

    她無法再這樣下去,無盡的思念正在深夜啃噬著她的靈魂,她想他,即使他或許已經不是那個他了,但她還是控製不住。

    她用皮圈將頭發綰成一個髻,躡手躡腳的起身下了床,換好衣服,拿上手機和錢包,溜出自己的房間,輕輕地開了家門。

    除夕夜車子都很少,在小區門口等了很久,她才攔到了一輛的士。

    匆匆坐上去,告訴司機地址,車子載著她穿過了夜晚的大街,向郊區方向駛去。

    她搖開車一點窗,任夜風吹拂著自己,她需要冷靜一下自己的大腦。

    二月的夜風好冷,冷的她牙齒都在打顫。

    “小姑娘,你這麽晚不在家,去那片別墅區幹嘛?”司機大概50歲左右的樣子。

    “去看一位朋友。”

    “看來這個朋友對你很重要啊,這麽晚你都要趕過去。”

    “是很重要,或許說是曾經很重要。”

    她一直望著車窗外的天空,漫天的煙火絢麗壯觀,瞬間的淒美一閃而過,不免讓她觸景傷情。

    車子沿著她曾經無比熟悉的路行駛著,看著路邊的一切,她感覺熟悉而陌生。

    車子開了半個小時到了,因為的士不可以進去,司機大伯把車停在了大門口。

    “孩子,要我等你麽?這裏可是不太容易找到迴家的車。”他善意地提醒她。

    “是啊,大伯,麻煩您等我30分鍾好麽?”

    “去吧,孩子,我等你就是,超過30分鍾也沒事。我在這裏抽口煙,就當等你了。”

    “謝謝你。”她真誠地道謝。

    因為她的指紋曾經登記過,所以她刷了一下拇指,放行的門就開了。

    她沿著曾經熟悉的路快步往裏走,從別墅區的人行道,換到寬敞的車道,經過巨大的音樂噴泉布景,穿過曾經鬱鬱蔥蔥的小樹林。

    她越走越急,仿佛在與時間賽跑一樣,她邁開步伐,快速奔跑起來,即使天空此刻下起了蒙蒙的小雪,汗珠布滿了額頭,她依然沒有停下腳步。

    她就這樣一路跑到葉家大門對麵,停住了。

    她用力地將胸口的一口氣息唿出來,因為下雪的緣故,這口氣化成了絲絲白色哈氣,瞬間消散在空氣中。

    她並沒有上前,隻是原地不動地站在那裏,遠遠地望著這個宅子,望著那輛刺痛她眼睛的紅色跑車。

    除了大門口兩個紅色大燈籠亮著,整個宅子黑漆漆的。

    她笑出聲音來,在著飄雪的冬夜,越發的淒美。

    她笑自己傻乎乎地以為會在這裏能望到他,怎麽可能會呢?他不是去宴會,就是摟著紅衣美女睡下了。

    她為自己渺小的心願感到傷心,她隻是希望能看到他啊,哪怕是一眼。

    掏出手機,她將他的號碼找出來,其實就算不用查通訊錄,他的號碼,她已經爛熟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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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摸索著手機,仿佛有千斤重。

    嗒、嗒,淚水滴在了屏幕上,她趕緊用手背擦幹,再流,再擦。

    她最終還是沒按下那個通話鍵,又將手機塞進口袋中。如同鬥敗的公雞一樣,她轉身向來時的方向走了迴去。

    “這麽快,還沒到30分鍾呢?”司機大伯將煙頭用腳撚滅了,上了車。

    “是還沒到30分鍾哦。”她低頭應著。

    車子沿著來時的路緩緩行進,她看著車窗外的漸漸遠去的別墅區,禁不住再次淚流滿麵。

    “我找的人,搬走了。”她沒頭沒腦地說。

    “小姑娘,不要傷心了,搬走了,可以再聯係嘛。”

    “搬走了,就讓他走吧,強求不來。謝謝大伯等我!”

    “不用客氣,反正後半夜活兒也不多。”

    出租車在她家小區停了下來,付了錢,她和司機大伯道了謝。

    時間已經是淩晨3點了,整個小區靜悄悄的,因為後半夜溫度低,雪已經薄薄的積在地麵上了。

    她將身上的大衣緊了緊,拖著沉重的雙腳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在雪上麵,踏實而端正,正如她過往走過的人生路一樣。

    小心翼翼地用鑰匙旋開家門,她輕手輕腳走了進去,發現一切都還和她離開前一樣。

    或許,沒有人知道她出去過,就像沒有人知道,她曾經那麽傷心地為他流過眼淚。

    新來的保安隊長丁進,例行公事地將別墅區的監控錄像快進了一遍,查看是否有什麽異常,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是從昨天早上8點至今天早上8點。

    畫麵上昨天早上東邊別墅的吳總和夫人在晨跑,西邊別墅的李嫂在遛狗,葉家的園丁們在修剪草坪,司機馬師傅在擦拭車子,然後就是晚上12點除夕夜,整個別墅都燃放起了煙火,仿佛如同白晝一般。總之,一切都好。

    直到畫麵切換到淩晨2點左右,別墅門前的車道上跑來一個人,從身形上看是一個小姑娘,跑的很急的樣子。她跑到葉家門對麵,突然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看,然後又掏出了手機,緊接著用手背仿佛在擦臉上的東西,她這一係列的舉動都很怪,於是他拉近了鏡頭,女孩子的臉漸漸清晰起來,雖然夜色朦朧,還是能看的很清晰,原來她用手背擦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臉上的淚。

    “當當當”葉明秋的門被人敲響著。

    “葉總,我可以進來麽?”丁進詢問道。

    昨天晚上家裏除夕聚會他喝了很多酒,迴到家裏,感覺意猶未盡,於是又從酒窖裏掏出來了幾瓶紅酒來,在廚房裏翻出了開瓶器,迴到了自己房間裏。

    他也沒用杯子,打開酒瓶,對著瓶口,直接灌進嘴裏。

    他越清醒心越疼啊,撕扯一樣的疼。這幾天他一直在想那個男人是誰?難道一切就這樣結束了麽?

    也不知道多久之後,他躺在房間裏的沙發上睡去了。

    “嗯~誰啊?”他抹了一把臉,疲憊地問。

    “丁進。”

    “進來吧。”

    丁進推開門,聞到一股子酒味,皺起了眉頭。

    “你喝醉了?”

    “一點點而已,丁警官。”

    “你還是叫我丁進吧,這樣比較安全。”

    “有事麽?”他站起身來向浴室方向走去,隨手翻出了幾件換洗衣服放在了床上。

    “就是監控錄像有些疑點,想和您確認一下,今天淩晨2點的時候,有個女孩子跑到別墅門口,很傷心地哭了一會兒,人就走掉了,不知道。。。”

    葉明秋已經攫住丁進的肩膀,激動地看著他。

    “葉。。。葉總,你幹嘛?”難得看他失態的丁進,感覺自己說話已經開始結巴起來。

    “我要看監控錄像。”他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跟我來,不過請您先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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