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白薄酒名揚,衛茲心忐忑(12)


    劉協吩咐大司農治下官員收拾農具,牽著牛離開,這才領著辛毗四人迴到宣室殿,與四人詳談考核內容,釋疑解惑。


    半個時辰後,辛毗四人懷著既興奮又忐忑的情緒,結伴出了皇宮。


    他們四人行至一處酒肆,找了個角落,點了一壇“白薄”。


    “白薄”乃是關中名酒。西漢鄒陽《酒賦》所載:關中白薄,清渚縈停。凝醳醇酎,千日一醒。


    因白薄酒名聲在外,故飽受洛陽士人的喜愛。


    辛毗先為大家倒了一碗酒,這才給自己斟滿酒。


    他二話不說,先是大口暢飲一番,這才開口道:“吾曾聞,陛下智深如海,心係黎庶,今日親見,方知陛下愛民之心,曆代帝王,皆不能與之媲美也!”


    陳群皺眉道:“陛下聰慧、愛民,吾亦不懷疑。隻是,考核工、商之舉,確是聞所未聞,吾心中不解。”


    杜襲笑道:“諸位,可還記得人工孵小雞的傳言。”


    趙儼點頭道:“確實有所耳聞,隻是,此事太過於離奇,吾未敢信也。”


    杜襲環顧四周一眼,低聲道:“此非流言。據聞那群宦者已經孵出近萬隻小雞,陛下收留的那些流民,幾乎家家都養的有。”


    辛毗好奇地問道:“這雞可有奇特之處?”


    杜襲輕聲道:“和普通雞仔完全相同。”


    陳群哂笑道:“此種怪談,純屬無稽之言,豈可信哉!”


    杜襲看著陳群認真的模樣,笑了笑,不再多言。


    曾經,他何嚐不是跟陳群一樣,認為傳言皆是謠言。然而,若非他隨叔伯去過一次西苑,親眼見到小雞孵化的場景,他也不會相信。


    通過陳群的反應,他認識到:知亦有暇,皆因信己所信,疑己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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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協坐在宣室殿內,胳膊肘壓在案幾上,用手托著下巴,看著貂蟬為他煮茶。


    他覺得,認真做事的女子,很美;認真泡茶的女子,更是有種別樣的氣質。


    貂蟬那明豔無雙的姿容,以及泡茶時流露出的清冷氣質,在嫻熟的煮茶手法映襯下,更是讓人賞心悅目,為之陶醉。


    隻是,他沒好爹可拚,沒法躺平享受,反而要為國事所累。所以這一切的旖旎和美好,都隻是他支撐大漢皇朝前行途中的風景,而非歸宿。


    想到這,劉協輕歎了口氣。


    聽到劉協的歎息聲,貂蟬關切地問道:“陛下可是有煩心之事?”


    劉協搖頭道:“朕煩心之事,如繁星之數,多不勝數。”


    白天,貂蟬幾乎都陪伴在劉協身邊,自是知道他每日裏操勞朝政,很是辛苦。尤其是各郡縣或有災情,或有匪亂,幾無寧日。每每都讓劉協歎息不已。


    貂蟬深知,劉協不想讓她沾染朝政,故她未再深問,斟了一杯茶,雙手呈於劉協。


    劉協接過茶盞,輕輕吹拂,待茶溫適宜,這才一飲而盡。


    他煩心之事,並不在政務,而是財貨。簡單說,他沒錢了。


    沒有錢,哪怕他身為皇帝,也隻能是幹瞪眼,什麽都幹不成。即使他有滿腦子的奇思妙想。


    最可氣的是,滿朝公卿個個家財萬貫,出手豪奢。有幾次,他心中都生出“殺年豬,過肥年”的危險想法。


    最後,在理智的克製下,他將想要斬出的屠刀又收了迴來。


    他心中清楚得很,目前整個朝堂都維持著脆弱的平衡,尤其是中央和郡縣。


    若是他不能維持法度的權威,“胡作非為”。他相信,這個暫時穩定的時局肯定會被打破,而他劉協的正統地位,也會失去震懾和人心。


    或許,《出師表》會記載,“未嚐不歎息痛恨於桓靈也,獻帝尤甚。”


    所以,他堂堂皇帝之尊,迫不得已之下,竟然為五鬥米折腰,向董卓行借貸之事。


    當然,這件臉麵無光的事情,劉協沒有出麵,而是推出董白,向董卓打欠條,借了十萬緡錢。


    為了解決這一窘迫的困境,他於半月前,向中山甄氏、臨淮(下邳)魯氏、徐州糜氏、陳留衛氏致函,邀其家主至洛陽共商富國之策。同時還命尚書台行旨至刺史府和郡守府。


    四地以兗州陳留距離洛陽最近,故衛茲最先於昨日抵達洛陽城。今日,劉協便安排召見衛茲。


    衛茲雖被舉為孝廉,但他乃商賈出身,從來就沒想過,自己會有機會麵見皇帝。因此,他心中惴惴不安,吃不準,皇帝召見,究竟是福還是禍。


    然而,無論是福是禍,他都躲不過去。所以,他盤算著如何才能渡過此關。


    很快,穆順領著衛茲在宣室殿外侯見。


    想到馬上就要覲見皇帝,以致圖窮匕見,他的心砰砰砰的跳動著,仿佛要跳出胸腔。


    得到劉協的允許,衛茲進入宣室殿。


    他快速地掃視一遍大殿,看到少年皇帝正在飲茶,一名天香國色的美女正站在劉協身旁服侍。


    他不敢多看,垂著頭緩步上前,然後躬身行禮。


    劉協既未寒暄,亦未客套,朗聲問道:“子許,兗州刺史孫堅施政如何?”


    初次麵見皇帝,便被皇帝以字相稱,衛茲隻覺心中的激動之情,無以言表。這種榮寵,可謂是太過隆重,甚至可以說是突兀了。


    他也不敢多想,亦不清楚,皇帝向他打聽兗州刺史的用意。


    他垂首恭敬道:“孫使君甫一到任,便整頓軍隊,打擊境內的盜匪和黃巾賊,使得匪患幾乎絕跡。”


    劉協點頭道:“孫文台屢經戰事,素以勇猛尚武顯名,麾下亦有多名猛將,剿匪自是輕而易舉。”


    隨即他又詢問道:“兗州商道是否暢通?是否有私設稅卡之事?”


    衛茲心道:私設稅卡算什麽。孫堅為了剿匪,還曾向他強索近億錢財。他迫於無奈,自是乖乖獻上。


    不過,這種事,他自是不敢多言,隻是含含糊糊道:“兗州沒有匪患,商道自然暢通。至於關卡之事,倒不怪孫使君,而是兗州財政匱乏,不得已而為之。”


    劉協默然片刻,便不再提私設關卡之事。他盯著衛茲道:“聽聞子許家中頗多資財,不知真假?”


    感謝楓洛、隨緣消逝、傲慢的路西法冕下、書友、子龍之憾、嘟嘟的哥、智宸修傑、投推薦票支持!(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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