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城裏的守軍是羽翎軍,用的都是弓箭,遠程火力很強大,所以我帶來的這兩千軍士,一半也是弓箭手,而且是長弓手,射程比一般弓箭手要遠三分之一,這種兵種主要布置在戰艦上,用於兩軍交鋒前的火力壓製。

    這次我把他們布置到了城門附近的城牆上,由於銀月城的城牆四麵聯通,我還在東西兩端的陣線上布置了重裝步兵,我帶來的另一半兵種就是這種重步兵,這種兵種一手持矛,一手持米多高鐵皮蒙麵的方盾,正是弓箭手的克星,隻要將方盾齊齊往那兒一疊,就是銅牆鐵壁,之間再露出縫隙讓後麵的箭手射箭,敵人近了還可以用長矛捅擊,除了有鐵甲重騎衝鋒,其它任何兵種組合都很難衝破這樣的防守,更何況是近戰能力孱弱的弓箭手了。

    城門這方寸之地就更簡單了,隻要用盾牌將門洞堵死,敵人的弓箭就一點用都沒有。除非抬攻城槌過來,但也要過得了城樓上上千長弓手的箭陣才行。

    我讓梁毅去和一幫步兵守門洞,媚狐招進策應東西兩麵城牆,敵人若是從城牆上攻來,就要靠她去指揮了。

    自己則站在北門城樓上,應對正麵城內的進攻,我估計,這三道戰線,應該都有人敵人來攻。

    果然,不到半個小時,就有大批羽翎軍,氣急敗壞地從北大街的街道上跑來,黑壓壓一片,看不到盡頭。

    眼看前麵的一批已經進入射程,我蕩起鍾槌在城樓上那口大鍾上重重地撞了一下,於是空中響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嗡嗡聲,上幾百隻箭呈拋物線向敵人頭頂傾瀉而下。

    慘叫聲遠遠傳來,不絕於耳,那些箭手如地裏的莊稼,前赴後繼,一片片栽倒。

    我將城城樓上的長弓手分為兩隊,交替射擊,這樣火力沒有間斷,那些羽翎手大部分都沒衝到射程內就倒下了。

    僅僅半分鍾的功夫,城門前百多米的街道上就倒下了無數屍體,好多都疊在一起,少說也有六七百具。

    剩下的羽翎軍恐怕也是嚇破膽了,潮水般退去,來的快,去的更快。

    我在人群裏努力搜尋霍克多的蹤跡,但是人實在是太多了,又是晚上,無法辨認麵目。

    我知道,這次硬攻不成,他們應該會選擇迂迴到城牆上攻擊兩翼。

    果然,僅僅是十分鍾過去,兩邊城牆上喊殺聲震天,箭雨穿梭不斷,箭支撞擊在盾牌在叮叮當當作響,這一次,我方弓箭手有了少量傷亡,畢竟,盾牌隻能遮擋正前方的射來的箭,對於高空拋射過來的箭則沒法抵擋。

    但情況並不嚴重,因為城牆也就兩丈寬,戰線也很窄,正前方又有盾牌抵擋,我方更占了射程之利,大部分敵人都在進入射程之前就被射殺了。

    在兩翼交戰的同時,城門前方的敵人又像潮水般湧來,畢竟他們的目的是攻占城門,隻有在南門大軍趕過來之前關上城門才能保證圓月城不失守,否則讓大軍進城,人數遠遠少於我們的羽翎軍將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這次我們應對起來就比上次吃力多了,因為城牆上的弓箭手就那麽多,既要同時應對三個方向的進攻明顯力不從心,正麵的箭雨一少,就有越來越多的敵人衝近了城門。

    我忙大聲喊道:“不要管城牆上的敵人,所有弓箭手集中火力,射殺城下的敵人,步兵們給我頂住,等敵人靠近了用長矛捅。”

    這次三麵同時進攻的敵人加起來至少在1500人以上,我隻知道機械地重複拉弓射箭的動作,手指都有些麻木了,估計其它己方箭手也差不多。

    好在城牆上有垛牆作掩體,傷亡不算大,初步估計損失了六七十人。

    但這樣下去,肯定不行,人的體力有限,這種射程超遠的長弓拉起來特別費力,不可能長時間作戰。我隻希望博坎他們的大軍能快點趕到這裏,但事實上部隊上船下船十分費時間,估計沒有半個小時,他們無法到趕到這裏。

    終於,敵人又撤退了,這次丟下了上千具屍體,城門口也堆了好多,都是近身被步兵的長矛戳死的。

    這一次敵軍士氣明顯損失嚴重,整個北門戰場突然奇跡般的安靜了好幾分鍾。

    我猜想,他們可能是去準備攻城器材了,但他們沒有步兵,不可能使用攻城梯,最大的可能就是使用有滾輪的大型攻城槌將門洞裏的盾牌陣硬生生撞出一個缺口。

    如果是這樣,我一時還真想不出什麽辦法應對。隻能讓手下士兵抓緊時間休息。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遠處街道上傳來隆隆如滾雷般的聲音,沒幾分鍾,一架大型攻城槌由十幾個士兵推著,出現在三四百米外的街道上。

    我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隻有在古戰場出現的大型器材,其實就是一根粗如水桶的樹杆,把前麵一頭削尖,綁在一架有十多個輪子的輪車上,可以推著撞擊城門,破壞力十足。

    區區盾牌陣肯定抵擋不住這樣的撞擊,城門是絕對不能讓開的,可惜這內城門是向裏開的,要不直接關上城門,等大軍到了再開門進攻就是了,對方是絕對不敢撞,我腦筋飛速轉動思考著對策,這次那些敵人也學乖了,不知從哪找來了幾十麵盾牌,由幾十個士兵架在頭上,保護那些推動攻城槌的軍士。

    這應該是敵人的最後一次進攻了,如果再拿不下城門,他們肯定沒有士氣再戰,人都是惜命的,這樣一死上千人,是個人都會膽寒。

    攻城槌被推到城門前兩百米左右就停下了,然後是對方進攻的號角聲,猛烈的攻擊再次來臨,這次將是最後的決戰,因為我方箭手帶前的箭支也所剩不多了,到時就隻有選擇肉搏戰,那是我絕不願看到的,人數相差懸殊,而且沒有箭支的弓手就跟待宰的羔羊差不多,不堪一擊。

    這次我依然沿用上次的戰術,集中火力對付攻城的敵人,那攻城槌被推得轟隆作響,像快要散架一般,不一會兒就靠近了城門,城樓上射下去的箭基本都被盾牌擋住了,根本就無法阻止攻城槌前進,看到箭支浪費得可惜,我大吼:“讓他們撞,弓手集中火力射殺後麵的人,然後又飛跑下樓,叮囑梁毅道:“你給我把盾牌陣指揮好了,敵人撞的時候就散開,退的時候就合攏,別讓對方把門關上就行,再堅持一會兒,我們援軍就快到了。”

    其實要不是這城門太厚實了,我真想拆了它,那樣隻用守住城牆就可以了。

    “我知道!你放心!絕不讓那些家夥把門關上。”梁毅恨恨地說。

    我怕他冒險,又提醒他道:“千萬別攻出去,做那些羽翎軍的箭靶子。”

    我剛在下麵交待完梁毅,就聽媚狐開始在城樓上喊話:“對麵的羽翎軍眾軍士聽令,我是你們的前任統領雷翎,我命令你們馬上退兵,不要再助紂為虐了,劉勇乃叛臣賊子,你們跟著他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現在討伐劉勇的正義之師就在城外,劉勇大勢已去,你們莫再白白為他送命,快快投降吧!”

    聽到這翻喊話,敵人進攻的潮水隨之一滯,此時我已迴到城樓上,見不少的敵軍已經停下來了,正在交頭接耳。

    突然敵陣方向一個尖利的聲音怪叫起來:“別聽那賤人蠱惑,隻要咱們能守住城門,大王很快就會迴來增援我們,這時候後退的,殺無赦!”

    那些敵軍被那句殺無赦嚇住了,又開始緩緩向前挪動,不過明顯沒剛才積極了。

    我努力在敵陣中尋找剛才說話之人,這人肯定就是霍克多了。

    一時卻尋不著,隻得大聲罵道:“霍克多,你這奸賊,殘害同門,背叛部族,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拚命鼓動自己的手下的將士去送死,你配當一軍之將嗎?有種滾出來和老子單挑,別光讓手下送死,自己卻縮在後麵當縮頭烏龜。”

    霍克多氣急敗壞道:“你是誰?少在這放屁,跟爺爺單挑,你還不配!”

    我還沒搭腔,媚狐又開始喊話了:“羽翎軍將印在此,我才是你們的統帥,我命令你們抓住霍克多,立即去打開南城門迎大軍進城,可既往不咎,執迷不悟者,到時定斬不饒!”

    媚狐抬出將印果然奏效,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敵人停止了進攻,有的甚至已經悄悄開溜了。

    就在大部分敵人猶疑不定的時候。

    那城門前的攻城槌卻是一刻不停地衝進了城門,一次次撞擊,盾牌陣被衝得七零八落。

    樓下傳來梁毅的吼叫,我心急地四處觀望,突然看到那高懸在橫梁上的大鍾,立時便有了注意,大吼道:“多來幾個人,把這口鍾抬下來。”

    出動了十多個軍士,這口至少有四五百斤重的大鍾才被取了下來。

    我指揮他們將鍾抬到城門頂上,對準下麵的攻城槌狠狠地推了下去。

    “嘭!咣當!”連聲巨響,攻城槌連帶車子被攔腰砸斷,連帶幾名推車的的士兵也被波及,骨斷筋折,血肉模糊。

    攻城槌沒了,霍克多也傻眼了,城門口一片詭異地死寂。

    就在這時,北門外沙灘上殺聲沸沸,博坎終於帶著大軍靠岸。

    霍克多也知道城守不住了,帶著一部分手下向西門逃竄。

    我忙下了城樓,與大軍匯合,讓博坎派了快船去西門外攔截,自己則帶著梁毅,上了兩匹快馬,向霍克多逃竄的方向急追。

    兩隻腿怎麽可能跑得過四隻腿,一會兒霍克多的背影在望,手下有二三十人,時間倉促,我隨便從軍士手裏取了張長弓就來追趕了,現在才發現這弓的利害之處,隔著近兩百米遠,唰唰幾箭,居然接連射倒了他好幾名手下,雖然精度有些不夠,無法箭箭命中要害,但以我的箭術,不至於連人都射不到。

    梁毅也射了幾箭,勉強了也射倒了一個。

    我發現這樣很好玩,就故意放慢了馬速,刻意保持著距離,在對方射程之外一下射倒一個,一下射倒一個……

    這下那些屬下再也不敢跟著霍克多了,四散而逃,我也不追趕,就盯著霍克多一人。

    不得不說霍克多不愧是雲天遊的師弟,身法十分靈活,我在馬上接連射了五六箭,都被他躲過了,這當然有射程過遠的原因,另一個就是在馬上太顛簸了,影響了精度。

    跑著跑著,霍克多幹脆停了下來,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迴轉頭望著我問:“你到底是什麽人?這箭術是誰交給你的?”

    我翻身下馬,很謹慎地一步步靠近,邊走邊道:“我來清理門戶,你明白了嗎?”

    “你是箭心族的人?噢!我知道了,救走雲天遊的人就是你吧?他交你箭術了?嗬嗬……就你這兩手三腳貓,也想替他出頭?來,讓我送你上路。”

    說完,唰的一箭射來,我早就防備,肩膀一側就讓過去了。

    “是嗎?那咱們就看看誰送誰上路。”我猛然腳下發力,向他衝去,霍克多也快速移動起來,弓箭手對決,站在原地就是等死。

    30秒後,霍克多站在我身前30米處,雙手捧心,不可置信地望著插在胸口顫動不已的箭尾,嘶聲道:“這不可能!”

    我伸手折斷肩膀上的箭,拚著挨這一箭,終於把這家夥了解了。

    “不可能?我告訴你,今天要不是用的是這種笨重的長弓,這一箭都不用挨就能取你狗命,去死吧!”我再發一箭,直接射穿他腦袋,將他釘在地上。

    圓月城收複後一個月,劉勇因為糧草耗盡在博坎大軍和漓原、資水、虎廬聯軍的夾攻之下,節節敗退,劉勇最後被其手下槍火所殺,槍火獻上劉勇人頭以求活命,在圓月城皇宮大牢,黃雲龍親手了結槍火和獨眼彪,算是大仇得報。

    兩個後,塔塔卡送還了小公主阿娜木措,銀月聯邦曆史上第一位女國王誕生了。

    我不想和阿娜木措見麵,便和付麗向立文夫婦去南海劄合部落作客,第二年八月又去熔爐城拜見博坎後,四個人決定迴到當初剛來這個世界荒島故地重遊,一方麵是尋找迴到前世的方法,一方麵是想看付麗恢複記憶。

    看著當初和付麗一起醒來的那片海灘,又去山頂那片混凝土遺跡遊玩,最後在那兩隻豹子的洞穴裏過夜,可惜那隻會吐冰錐的豹子藍眼睛在那次海盜遭遇戰中失散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就在那個山洞,我們說著藍眼睛的故事,付麗終於想起了以前的一切。

    十一月十二日,四年前的今天,是我們正式來到這個世界的日子,這一天,四人再次來到當初我和付麗初遇的那片海灘,遙遙北望,感歎不已,心想這輩子恐怕是無法迴去了,突然見島邊轉出一艘樣式奇特的漁船,船身上居然印著閩漁的字樣。

    四個人頓時如中雷擊,難道又有人穿越過來了?

    那漁船在四人目瞪口呆中靠岸,船上下來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兒,卻是本地人打扮,我們不由得有些失望。

    “四位是遊景還是尋路?”老頭兒問。

    我不答,指著他船上有些斑駁的字樣試探道:“老人家可是福建人?”

    老頭兒哈哈大笑道:“這幾十年來,我老人家逢雙年的今天都在這兒等,今天終於碰到老鄉了!無憾矣!無憾矣!

    四人齊驚,忙問老者此話何意。

    老頭兒說:“自此向北十裏,每年的十一月十二正午,就會出現一道時空結界,結界會影響影響磁場形極大的吸力,雙數年是出,單數年是進,結界周圍十裏內的所有東西,包括海水都會被吸入結果進入結界另一麵的世界,我老人家三十年前就被吸來,花了幾十年時間研究,才得知此秘密,嚐試多次終於成功地穿過了結界……”

    “那您怎麽還在這裏?”我打斷他的滔滔不絕。

    “哈哈,我早在這邊成家,兒孫滿堂,那邊世界親人早已凋零,還有什麽可留戀?隻呆了一年,就又迴來了,在這邊每日打打魚,種種田,含飴弄孫,豈不快活?”

    “不過你們是年輕人,那邊還有父母要奉養,應該迴去,我這就把迴去的法子告訴你們,不過我有些奇怪,我每逢雙年都會來此,怎麽從來沒見過你們?你們是什麽時候來的?”老頭兒問。

    “四年前的這一天,我就在這片海灘上醒來的。”我指著腳下的海灘道。

    “哦,怪不得,四年前老夫身染重疾,就那一年沒有來,沒想到就和你們錯過了。”

    “請老先生告知迴去的法子。”我謙遜地問道。

    “看到這艘漁船沒有?”老頭兒指著他那艘船,“這迴去的關鍵就是要乘坐原來世界的船,在正午之前向北行十裏,到時候不用你們做任何事,結界一開啟就會就會將船自動吸進去。”

    “這世界的船不行嗎?”付麗問。

    “不行!這艘船本來就來自過去,自然可以迴去,而這裏的船屬於未來,是無法在過去存在的,人也是如此,這裏的人是無法穿過結界的。這也是老夫要呆在的原因所在。”

    “明白了!老人家,既然您不打算再迴去了,那我們用自己乘坐的船和您交換,另外還煩請您走一趟,幫我帶個口信,因為這邊還有我們的人,就說明年這個時候,我們會迴來接他們,等到後年再一起離開。”我叮囑道。

    “這個沒有問題,都是天涯淪落人,老夫願意效勞!隻怕不是人人都願跟你迴去了!對了,明年來的時候,別忘了帶些老家的特產過來,老夫很想念老家的鐵觀音呐!”老者笑著說。

    “沒問題!小子明年捎幾十斤過來,夠您喝到作古!”

    老者含笑點頭,問清送信地址姓名後,揮手目送我們離去。

    迴首遠望,那須發飄揚的身影越來越遠,終不可辨,而身後那座荒島蔥蘢綠茂的雄姿,也成了午夜夢迴,記憶深處最珍貴的迴憶……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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