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梁毅還眼巴巴地望著他背後的刀,黃雲龍笑道:“還是那句話,你什麽時候能打敗我,這刀就歸你。”

    晚上睡覺前,梁毅還念叨著一定要打敗黃雲龍,我故意打擊他說:“就你現在的水平,沒師傅交的話,下輩子也別想打贏他。”

    梁毅馬上來了精神,追問:“我去哪裏找師傅?”

    “想要打敗一個人,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拜他為師,把他會的所有本領都學會,而且還要青出於藍,自然就能打敗他了。”我點化他道,黃雲龍那家夥的德性我清楚,傲氣十足,就算他很看好你,你要是不求著他,他是不會主動找你收你為徒的。

    梁毅歪著頭想了一陣,終於點頭道:“好,我聽你的,我明天就去找他,讓他交我。”

    我提醒他道:“態度要誠懇點,黃首領可不輕易收徒的,想當初我求他教我箭術可是求了好久。”

    梁毅一楞:“你也做過他徒弟?”

    想起那段不堪迴首的記憶,我點頭:“嗯,我的箭術基本功都是他教的。”

    第二日上午,將軍府派了個叫渡邊的人來,說是將軍有請,我隨意問了句:“你們小姐了?”

    那人瞟了瞟我,有些不悅地迴道:“小姐乃是宮內左衛首領,平時都要護衛陛下安全,哪有功夫管這等小事,自是進宮去了。”

    梁毅在旁邊聽了,很是不忿,怒道:“你們小姐是什麽意思?把我們請來,現在又不管不顧,派個嘍囉來就想打發我們,這是什麽待客之道?”

    好在那叫渡邊的家夥並不懂漢語,聽梁毅咋咋唿唿說了一大通,也沒明白意思。

    我製止梁毅繼續說,伸手道:“那就煩請渡邊先生帶路。”

    那留著兩撇八字須的倭人哼了一聲,拿著把扇子,一排三搖地帶著我們進了將軍府。

    這名威將軍府的修建似格有些類似前世某些少數民族的方形塢堡,共有三層,中間高,兩邊低,一麵就有房屋近百間,四麵合圍,中間是巨大的空地,有花園,有校場。

    將軍府大門不知用的什麽木材,高二丈,寬一丈,足有半尺厚,看起來十分堅固。

    這種塢堡本身就相當於一個小型堡壘,易守難攻,十分堅固。

    將軍府的大門設在南麵,而名威將軍川流浩二的府邸卻在北樓,其它三樓住的是一些幕將,散客,侍衛和下人。

    將軍府的客廳在最下麵一層的正中間,外麵看起來雖然不起眼,但裏麵的裝飾卻十分豪華,名貴地毯,高級紅木太師椅,牆上掛著不少字畫,案幾上還點有淡淡地檀香。

    “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去稟報將軍。”渡邊撂下一句,頭也不迴地走了。

    梁毅呸了一口:“什麽東西,將軍府養的一條狗而已,要不是師兄你攔著,我非要教訓他一頓。”

    我板起臉來,教訓他道:“閻王好說,小鬼難纏,師傅去世前就叮囑過,讓我好好管管你,現在是寄人籬下,你這暴脾氣不收一收,遲早誤事。”

    見我搬出師傅來,那小子黯然不語,師傅走的時候,他並不在場,我也隻是編話出來嚇嚇他。

    名威將軍川流浩二約摸四十二三歲,和我想象的滿臉大胡子的形象不同,他麵相白嫩,細眉鳳目,很有種儒將的風範,這也難怪,能生出川流直美那種女兒的男人,怎麽可能會醜?

    雖然生得儒雅,但身上總有一股鐵血軍人的味道,讓他的一舉一動都自有一份威嚴,讓人不敢輕易冒犯。

    也許川流直美早就將我們這些人的情況對他做過詳細的迴報,所以川流浩二並沒有多說,也沒說要考核我們的能力,略微寒暄,便將我們一一做了安排。

    我被封為箭術教習,負責那兩千幕府私軍的箭術訓練。

    黃雲龍和梁毅則直接成了幕府軍的武曲督,並說有功還可升遷。武曲督是中下級軍銜,手下能統領200士兵,相當於前世軍中的連長。

    對於我們這些漢人,一見麵便給予軍職任命,這已經很不錯了,多半是川流直美在他麵前說的情。

    另外,這兩人的任命多半也跟昨天晚上那場比試有關,想必川流浩二也得到了消息,知道這兩人都是本領高強之輩,才會有這樣的任命。要不雲嶽,雲天之輩,怎麽就隻得了個散客的閑職呢?

    至於我們的住處,除了所有女眷會留在將軍府,其它人依然迴幕府軍營居住,包括我在內。

    軍營都是糙老爺們兒,自然不適合女眷居住,但我相信這隻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原因,我估計是川流浩二並不是真的相信我們這些漢人,想留這些女眷作人質。

    自此,我們一百多人,正式在京口安定下來,不用再四處漂泊,也不用再為衣食擔憂,看似生活得很優渥,其實我知道,川流浩二不會無端端白養著我們,他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我的職務是箭術教習,每天除教那些私軍兩個時辰的箭術,但無它事,十分清閑。

    川流直美白天都在皇宮當差,平時很少見到,就算偶爾碰到,也不知是不是還在為那天的事生氣,總是沒什麽好臉色,我好幾次打招唿都不理不睬。

    到京口半個月後的一天下午,交完箭術一時無聊,我便一個人出了軍營,來到京口城的城牆上遊玩,白天的時候,這城牆上就相當於景區,雖然有禁軍把守,但隻要買張門票,就不會阻攔遊客上來遊玩。看來這個皇帝倒是挺會賺錢的。不過到了晚上五點多鍾,這個景點就關閉了,這樣也是為了皇城的安全考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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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這京口城周圍都是荒漠,南邊離海岸也有一段距離,除了城北有一條叫米桑河的河流如玉帶般緩緩流過,其它也沒什麽好看的。

    對我這種見識過前世大好河山的華夏人來說,的確有些提不起精神來。

    自從來到東瀛以後,平時身上雖然穿的是東瀛軍服,但發型依然保留了漢人的樣式,這日遊玩也是如此,倒是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正意興闌珊準備下去,就聽身後有人問道:“請問閣下也是漢人嗎?”

    我轉頭一看,背後站著一個皮膚黝黑臉,但眉清目秀的年輕人,看年紀大概有二十二三歲,頭上戴著個類似於迴族的白色大圓帽,一身青色長袍,衣料甚是華貴,樣式頗為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這人正含笑向我點頭,他說的是漢語,想必也是漢人。

    在這幾千裏之外的異邦遇到個老鄉不容易,我很熱情地與之交談,並得知他居然是南海劄合部落的王子,大感驚奇,當我提起日坤,那叫玉坤的年輕人臉色有些不自然,猶豫了很久才說:“那是家兄。”

    很明顯,他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談,我便問起他此來的目的,他隻說是遊曆磨練。

    我也不多問,便帶著他在城中到處遊玩,雖然我也沒來多久,但因為平時很閑,這些天也基本將京口城逛遍了,哪裏東西好吃,哪裏表演有趣,說起來如數家珍。

    玉坤說要在這裏呆夠一個月,於是每天的閑餘時間我都會帶他到處走,這年輕人心思單純,謙遜博學,我跟他很是相投。

    以至於一個月後他離開時,我還有些不舍,玉坤走時再三相邀,讓我今後若是迴去,一定要去南海作客,他必掃榻相迎。

    我深感歸期無望,但不便掃他興致,自然應允下來。

    轉眼到了第二年五月,我在東瀛已呆了半年,這半年來,除了最初一段時間偶爾陪著付麗到處遊玩解悶,後麵不知怎麽這丫頭和少言寡語的川流直美成了朋友,便很少找我了,我便沉下心來每天刻苦鑽研箭術。

    雲天遊以前曾對我說過,做為一個箭手,臂力還在其次,敏捷的身手和充沛的體力遠比準頭要重要得多。

    我一直謹記這句話,京口城西有座神似前世富士山的雪山,十分挺拔,我便尋了條人少險峻的道路,沿途做上標靶,每日清晨帶上弓箭,奔跑上山,射擊標靶,然後在山頂酷寒環境裏鍛煉半個時辰的臂力,又邊射靶邊下山。

    所以半年以來,無論是體力還是射擊移動靶的能力,能有了長足的進步。

    臂力也比以前大得多了,以前和梁毅掰手腕,他不用使力,輕鬆就能將我壓倒,我連一秒鍾都堅持不了,現在就算他使出全力,我也能和他對抗十多秒不落下風。

    當然,論整體的爆發力,我自然比不了他,隻是兩條胳膊,明顯比以前粗壯許多。

    唯一有點遺憾的是,付麗的記憶依然沒有恢複,不過對我防備之心減輕了許多,現在兩人勉強算得上是朋友。

    但將軍府對他們這些女眷的限製很嚴,平常出來的機會非常少,付麗的出色的容貌也是個麻煩,經常有府裏的蒼蠅圍著她轉,要不是有大小姐川流直美撐腰,我還真不放心她呆在府裏。

    梁毅也正式成了黃雲龍的徒弟,學習各種格鬥術,媚狐偶爾來軍營看黃雲龍的時候也會順便指點他兩手,有美女師傅教導,這小子自然就不稀罕我這個代師傳藝的師兄了,我也樂得清閑,反正這小子也不是個學箭的料。

    一晃到了九月,這天我和雲嶽雲天兩叔侄喝酒的時候得到個消息,說是最近將軍府調動兵馬頻繁,將軍府經常半夜還有軍將出入,不知道有什麽大動作。

    這叔侄兩是將軍府的散客,就住在將軍府裏,消息自然可靠。

    我也琢磨不透,這倭人的事,和咱們這些漢人也沒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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