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差距讓長卿隻覺馬上就要支撐不住,一時間他也顧不上許多,使了個金蟬脫殼,猛然收力,向側麵滾去。


    代價就是一條大腿被長歌的巨劍直接從半截砸了個粉碎,僅剩一點皮肉相連。


    還好長卿體魄驚人,迅速朝著一旁翻滾而去,一邊滾著一邊朝著長歌的方向激射出數不清的細密冰晶。


    長歌隻是將那巨劍在身前一橫,巨劍就化作了一麵巨大的盾牌,將那些冰晶悉數擋下。


    滾出了足夠遠的距離後長卿開始全力催動血愈靈。


    “想不到我的全力一劍竟然就被他那麽輕易地破解了。”


    長卿心中巨震,電光火石之間,開始思量起對策。


    “無論是靈力的儲備還是攻勢的淩厲,我都沒有任何優勢,但我還有血食靈,我有他沒有的地靈,這是我最大的優勢。”


    想到此處,長卿毫不猶豫地從碩鼠石中取出一株肉靈芝,直接囫圇吞下。


    血愈靈雖然隻是下品玄靈,但是治愈傷勢的速度遠超同品階的任何愈法靈。


    缺點隻是它隻能治愈自身,且極其消耗血氣。


    但長卿現在最不缺的就是血氣,他有肉靈芝。


    長歌將巨劍橫在身前,仿佛居高臨下的審判者,審視著坐在地上的長卿。


    “弟弟,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現在放棄抵抗,還能活命。我保證會......”


    他話音未落,卻突然哽住了。


    月光下,長卿的雙眼帶著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平靜,冷漠。


    如果說長歌目光如炬,好像居高臨下的審判者。


    那長卿的眼神,就好像無情的死神,仿佛他隻是一個旁觀的看客,冷靜地麵對一切,甚至包括自身的危機與死亡。


    長歌從未在任何人身上見到過這樣的眼神,讓他打心底裏生出一種惡寒。


    而後,他的瞳孔巨震。


    大量的血氣被血食靈所吸收,長卿被砸的血肉模糊已經塌癟下去的大腿就如同吹氣球一樣,迅速地鼓脹,恢複著。


    幾個唿吸間,長卿又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舉起手中長劍,再一次擺出架勢。


    長歌突然大笑了起來。


    他笑的放肆癡狂,笑聲中卻帶著一絲悲哀。


    “哈哈哈哈.....原來這就是你墮入邪道的原因麽?為了這種邪惡的力量,你就甘願當一隻見不得光的過街老鼠!”


    他的笑聲戛然而止,轉而變成帶著威嚴的斥責。


    “力量,永遠隻能被強者掌握,不甘心做個廢物,就去觸碰禁忌,帶給你的隻有毀滅!”


    “我本以為你隻是一時糊塗,被嫉妒和貪婪蒙蔽了雙眼,想把你拉迴來。”


    他強忍著心中的不適,盯著長卿那雙冰冷的眸子看了許久,最後聲音冷冷道。


    “沒想到,你竟比我想象的還要執迷不悟,從來就沒有認清過現實,不甘人下,想要忍辱負重靠邪修翻身麽?”


    “也好,果然你是早有預謀的,藏得太深太深,我竟今日才將你看透,之前險些被你蒙蔽。”


    長歌雙手握緊巨劍,第一次擺出了認真的架勢。


    “這下,真留你不得了。”


    “絕劍寒颯颯,鑄來幾馳騁,三絕入劍,迅!”


    長歌一陣低吟過後,手中的重劍竟轟然破碎,緊接著化為點點光芒,匯聚在他的雙手之間。


    光芒消散,一對閃耀的短劍出現在了他的雙手之中。


    長歌徑直朝長卿撲了過去,雙劍如同疾風驟雨一般,瞬間爆發出淩厲的攻勢,將長卿逼得沒有絲毫退路可言。


    長卿卻麵不改色,剛剛的交鋒已經讓他從劍法之中頓悟出了戰勝長歌的奧秘。


    隻見他舉起長劍,和長歌那劍影重重的攻勢交織在一起。


    一瞬間,他身上就飆出數道血花,肆意噴灑。


    長卿卻依舊劍法不變,幾招交手下來,他身上的傷勢越來越多,渾身浴血,連衣服都已經被撕成了碎片。


    但長歌的攻勢竟隱隱有些減弱的跡象。


    就在長卿完全不顧自己胸前留下的兩道深深的傷痕,全力揮出一劍斬向長歌後,雖然也被長歌迅速用短劍擋下,但長歌竟後退了半步。


    長歌目光驚疑地看向眼前的弟弟。


    隻因長卿剛剛用出的劍法太過怪異了一些。


    若是尋常人用這樣的方式使劍,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迴了,可偏偏長卿依舊活蹦亂跳。


    隻因他隻攻不防,除去抵擋脖頸,手腳關節的攻勢之外,其餘時候,一律以傷換攻。


    不管是再精湛的劍術和再高的劍法造詣,同時能做的也無非就是攻守兩件事。


    用最直白的話說,在他們這等境界,劍法的高低就是在比誰在同一時間能做出更多的事,能揮出更多的劍。


    以傷換攻,就是在用負傷代替防守,隻有這樣,才能彌補他和長歌的差距。


    這方法看似很好理解,畢竟對於長卿來說,他有血愈靈,又吃了肉靈芝,血氣充盈到能發揮出血愈靈的全部力量,恢複一些輕傷就是眨眼的事情。


    隻要不被砍頭,不被斷肢,那就不影響他繼續戰鬥。


    但實際上施展起來,卻非常困難。


    因為沒有任何劍法是教人隻攻不防,或者隻防脖頸關節的,況且麵對斬擊,抬劍防守幾乎是一種本能。


    像長卿這樣強行改變了用劍的習慣,抑製本能,其別扭程度不亞於用鼻子喝水。


    但他卻憑借著驚人的意誌力和逆法對身體思維絕對的掌控生生做到了。


    一時間,攻守漸漸易型,盡管長歌能在長卿身上不斷留下傷口,甚至好幾次刺穿了他的心髒,把他的內髒攪碎,但反倒是隱隱開始被長卿所壓製。


    反觀長卿,任憑長歌速度再快,在他身上留下再多傷,可他的攻勢卻越發淩厲起來,一直到最後竟然逼得長歌節節後退。


    終於,長歌用雙劍擋住接住長卿的一劍後,並沒有立刻追擊,而是專注於攻擊劍身,使大力將長劍撥開之後,迅速後退,拉開了距離。


    二人分開。


    長歌身上沒有任何一處傷口,隻是一身白衣濺上了些許長卿的鮮血,好似臘雪寒梅。


    反觀長卿則狼狽了許多,他赤裸著上身,渾身浴血,就連臉都被飛濺出來的鮮血染成了紅色,乍一看去好像傳說中的赤麵羅刹。


    隻是他的表情卻分外平靜,唿吸均勻。


    而長歌卻微微有些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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