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抹朝陽將天邊和湖水染成了一片通紅,是一種很有朝氣的鮮紅之色。


    邢昱早在太陽還未升起之時就從空間中走了出來。空間內,紅紋妖虎已經清醒,但這會兒對邢昱還是沒有什麽好脾氣,理都不理他。


    主要是邢昱之前打它打得太狠了,雖然認可了邢昱作為自己主人的身份,但母老虎也是有脾氣的。


    邢昱也知道這麽一個情況,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母老虎現在正在空間中喂奶,裏頭的豬肉直接少了二百斤,果真是食量驚人。


    洞庭湖的湖邊有許多漁船,邢昱牽著紫霄來到渡口找船老大租借了一艘,剛好能容得下他和紫霄。


    他將竹竿輕輕在岸邊一杵,小型漁船快速離岸,在真氣的加持下無風而動,向湖中心駛去。


    洞庭湖東西橫跨二百多裏,南北縱深八百裏,在朝陽的映照下,當真是風光無限。


    邢昱一時興起,從漁船中取出一根竹製釣竿,掛上一塊豬肉後就開始垂釣起來。


    剛下餌不到三息的時候,釣竿就有了動靜。


    “這麽快!”


    邢昱有些驚醒,一個用力就要將魚給提上來。


    他是新手,魚還未將魚鉤咬實,被他這麽一提,脫鉤了。提起魚竿一看,魚鉤還在,豬肉卻沒了。


    紫霄仿佛是知道邢昱很菜,口鼻發出兩道像是嘲諷的聲音。


    邢昱那叫一個鬱悶,不甘心的他又掛上了一塊豬肉,再次垂釣。


    這迴沒那麽快中魚,他和漁船就在湖中飄蕩著,一副很是愜意的模樣。


    遠處飄來一艘小漁船,上麵隻有一男一女兩人坐著,漁船隨緣而行。


    那女子很是虛弱地依偎在男子懷裏,在她眼裏,無限的洞庭風光好似還沒那男子的眼睛來的好看。


    邢昱用餘光瞥到了那艘漁船,不過沒有去招唿,他現在明白了釣魚佬的樂趣。


    魚竿一提,那種大魚在自己手中掙紮的感覺讓人欲罷不能。


    此時,距離他第二次拋竿已經過了兩刻鍾。


    船艙中正跳躍著一尺長的鯉魚,半尺的鱖魚和兩個巴掌大小的鯽魚。


    紫霄見自家主人專心釣魚,便低頭張開了馬口,四顆犬牙露了出來,一口吃掉了最大的鯉魚。


    這已經不是它第一次這麽幹了,見邢昱沒有意見,現在更是光明正大。


    兩艘漁船慢慢靠近,稍微靠近一點後,那男子聞到了一股藥味,是邢昱身上散發出來的。


    他定睛一看,這是一個年輕人,旁邊還有一匹妖馬,顯然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觀察了一下船艙,除了漁具外其他什麽東西都沒有,那男子瞬間就有了判斷,這個年輕人是位醫者。


    除了醫者,沒有一個人願意自己的身上滿是藥味。


    依偎在懷裏的是他的妻子,如今身患重疾,即將不久於人世,今日清晨自己為了不讓她遺憾離開,便以真元為其續命,一同遊覽這洞庭風光。


    此時能碰到一位醫者,或許是上天眷顧?


    他不禁這樣想到,就率先出聲問道:“小兄弟可是一名醫者?”


    被男子這聲音一嚇,本來要上鉤的魚跑了,邢昱不免有些遺憾,尋聲看去,看到了那一男一女的麵容。


    那男子雖然是坐著的,身軀卻如同一隻臥熊,十分雄偉。再看麵容,略微地有些醜陋,卻是那種粗狂的醜,頗有一副戰場猛將的麵貌,不會給人厭惡的感覺。


    又看向了那女人,麵容清秀姣好,依偎在那男子懷裏,簡直就是美女與野獸。


    當然,他也注意到了那女子臉上的病態,蒼白的臉色隱隱間透著一股灰色,這是慢性中毒的表象。


    而一旦涉及到這種慢性毒藥的使用,其背後一定有陰謀。


    邢昱其實是不太想涉及到陰謀之中的,但本著醫者的仁心,他還是決定看看情況,便點了點頭道:“確實學了一些皮毛醫術,令夫人毒性攻心,卻是難以醫治。”


    “什麽?”男子聽邢昱這麽說,心中大為震驚,然後就是一種恐懼和憤怒。


    他恐懼的是自己身邊的親近之人誰會對自己的妻子毒手,憤怒的也是這個,氣勢一下子就展露了出來,然後又迅速的收了迴去,隻是一個瞬間而已,並沒有對那女子產生什麽不好的影響。


    女子現在也才知道自己不是患病,而是中毒,心中生出一絲悲涼,然後擔心地看向自己的丈夫,“相公,我們離開洞庭湖吧。”毒性攻心已經是沒救了,她不想讓自己的丈夫陷入陰謀之中。


    男子雖然長得粗狂,但心細如發,從邢昱的口中聽出來了門道,是難以醫治而不是無法醫治,況且能夠一眼就看出自己妻子是中毒而不是患病,醫術想來十分高明。他沒有因為邢昱年輕而覺得他醫術粗淺,都這般年歲了,他很明白人不可貌相,海水可鬥量。


    “惜惜,這位先生既然能看出你是中毒,想來有辦法醫治,你不能放棄。”轉頭看向邢昱,“先生,還請出手相救。”


    他讓惜惜靠在船艙邊上,起身抱拳躬身就是一個下拜,行了一個大禮。


    邢昱這才看到他的體型,足足有九尺之高,換算一下就是兩米零七,外加上虎背熊腰的身材,真就是一位人形巨獸。


    其腰間挎著一柄長劍,比邢昱以往見到的劍都要來的長。


    尋常的劍也就三尺出頭,最多不超過四尺。而此人腰間的那一柄卻有四尺九寸,不可謂不長。


    也是,有這般身高的人,他的劍長一點也是自然。


    對麵這男子給了自己相當大的尊重,這種九十度的彎腰之禮隻在跪拜禮之下,相當重了。


    更何況,邢昱能感知到那男子身上有著與李白、西門吹雪相同的氣機,獨屬於劍客的氣息。


    能讓一名劍客鞠躬彎腰,這是一件多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都做到這樣了,邢昱也真的不好見死不救。


    雙眼光芒一閃,因果瞳術發動。在決定救不救之前,他還是要判斷一下眼前這女人值不值得救,眼前這個男子是善是惡。


    他可沒有什麽醫生的天職就是救死扶傷,而不管患者好壞之說。


    救一個惡人,損的是自己的陰德。


    男子見邢昱沒有立馬答應,也就沒有起身,然後就感覺到了一道視線聚焦在自己和妻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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