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東忽然想起昨晚經過惠民壕時聽到的哭聲有些異樣,決定抽時間去惠民壕看看,事也湊巧,劉叔家的墳地,就在惠民壕附近。


    一夜無話,等第二天上午,錢貴安排二壯和林東去挖材坑,一塊去的還有四個歲數大一點的叔叔伯伯,其中一個人說到,“二壯,你哥竟瞎能耐,林東還是個沒結婚的小夥子,怎麽能幹這活!”


    二壯聽的明白,這人討厭他哥哥錢貴,有他在場,不好把話說的太難聽,怎麽說錢貴也是二壯的親哥哥。於是點頭稱是,“這樣吧,也別光聽我哥的話,他也不是什麽事都懂,要不咱不讓林東跟著挖坑了,讓他幹點別的。”


    中年大叔沒說話,嘬了嘬牙花,是呀,幾個人已然到地裏了,不讓林東跟著挖坑,讓他幹嘛呢,再說多一個人挖不還輕鬆點嗎,他有些後悔剛才說的話,含糊著“嗯”了一聲,也沒說什麽,幾個人按著畫好的白灰印開始挖坑。


    林東也不知道能不能跟他們一起幹,在旁邊站在,覺得挺尷尬,說到,“哥幾個先幹著,我去給大家買點水。”


    他找了個借口,從地裏出來,心裏琢磨著,“錢貴這是記恨著我呢,別人都懂的民俗,他能不懂嗎!他現在把我打發這來了,別人都在忙,我也不能迴去,幹點什麽呢?”


    他無意間朝四周看看,地裏有幾個農民在田間忙碌著,還沒到種地的時候,地裏基本上沒有什麽活。


    林東不知不覺的朝惠民壕那邊看看,“對,趁這功夫去惠民壕那邊看看!”他心裏想著,騎上電動車朝惠民壕上那座橋使去。


    四五個人挖個兩三米見方的坑,是個蠻輕鬆的活,幾個人邊幹邊聊,二壯無意間看了一眼剛剛離開的林東,發現他騎著車子朝惠民壕那邊去了,心裏納悶,“他買水不去村裏,去那邊幹嘛,過了惠民壕就是天津地區,離這最近的村還有五裏地,他應該不會去買水吧!”


    忽然間,他想到那天晚上在惠民壕邊聽到的哭聲,心裏罵了一句:“這個愣頭青,真是不知深淺,不行,我得跟著他!”


    他朝那幾個人說了聲:“哥幾個,先忙著,我有點事!”說完,扛著木掀,騎上電動車追趕林東去了。


    挖材坑的四個人互相看了看,搖著頭埋怨著,“這叫什麽事,派六個人來,兩沒幹活的,瞅瞅錢貴這倆兄弟!年輕人,哪是能幹這活兒的人!”


    “咳,咱慢慢挖,不著急,誤不了事!”


    “事是誤不了,主家拿來的煙酒怎麽分,給不給他倆,給吧,一點活沒幹,不給,錢貴那樣的,一點虧不吃,該說咱們欺負他兄弟了!”


    “沒事,待會他們迴來,咱們假裝讓讓,他倆也知道自個沒幹活,還好意思要煙酒。”


    幾個人你言我語,嘮叨著。單說林東,轉眼間就來到惠民壕邊,隻間橋上,偶爾有行人經過,平日裏跟二壯去天津那邊打工,匆匆而過,也沒注意看,這惠民壕還挺深,原來的惠民壕沒有這麽深,也沒有水,雜草叢生,後來不知是天津那邊,還是河北這邊,把惠民壕挖深了,而且溝裏還有水,也不知多深,兩岸的土坡十分陡,看著有點眼暈,要是有人不小心從溝坡上滾下來,掉進水裏,上都上不來,太危險了,而且壕溝兩邊都沒有護欄,隻有一人多高的蘆草,要是一腳踩空,準得掉下來。


    好在離溝邊幾十米之內,都是荒地,雜草叢生,草叢中偶見幾座低矮的荒墳,沒有人上這來,也沒聽說有誰掉進溝裏。


    林東從這經過無數次,第一次覺得這裏這麽荒涼恐怖!他也是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聽覺,那晚,在這溝邊,真的有哭聲嗎?是不是聽錯了!


    “沒錯!”忽然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嚇得林東一激靈,“誰!”迴頭一看,見是二壯,正詭秘的朝他呲著牙笑。


    “二壯哥,你怎麽也過來了,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嚇死我了,幸虧是大白天的。”


    “你小子,我一猜就知道你要幹嘛!我都在這站半天了,你都沒看見,是不是嚇傻了?你看看這多荒涼,別說晚上,白天都沒人來,就仗著這橋是河北天津的必經之路,來來迴迴的老過人,這還有點人氣,要不誰讓這來,你拿腳丫子都能想出來,大半夜的,誰上這哭來,你看看,不也什麽事都沒有嗎?你還擔心有人跳河呢!唉!虧你大學沒念,再上完大學就成書呆子了!”


    不是有這麽句話嗎,“打人不打臉,說話別揭短”。林東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提他上大學這事,這是他心裏的痛,也是他心裏過不去的坎兒,考不上大學,無的可怨,就因為要照顧母親,一輩子也進不了大學的校門,他還不是在乎什麽大學學曆,也不在乎相對輕鬆的工作,沒有這些,他照樣生活的很好,隻是覺得有點冤,沒上大學,並不代表沒有知識,文化,和素養,怎麽就一下子被劃分到讓他很不適應的三無人群中呢!就像這惠民壕,本就是劃分兩個行政區的界線,確無形中把兩地人的命運也劃分開來!


    “哼!”林東心裏暗自琢磨,“昨天聽到的哭聲不會是幻覺,肯定是有人,不如晚上過來,看個究竟!”


    “二壯哥,咱們晚上過來再看看,你敢不敢?”林東盯著二壯,嘴角露出自信的笑。


    “你,你不要命了!”二壯吃驚的看著林東。


    “二壯哥,你放心,沒有你想的那麽可怕,你就說敢不敢來?”


    二壯見林東的意思很堅決,眼神中帶著一絲挑釁,似乎在嘲笑他是膽小鬼。不由得有些惱怒,心想:“這叫什麽,好良言難勸該死鬼,我是為了你好,你不聽也就算了,還以為我是膽小怕事的人,行,來就來,你不怕,我也不怕!”


    二壯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林東,你以為我是害怕嗎?我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晚上的,從家睡會兒覺不好嗎,行,你要是想來,我陪著你!”


    林東聽出二壯有些不高興,說到,“二壯哥,沒事,你要是不願意來,晚上我自己過來看看,我就是覺得,前天晚上肯定有人在哭,今天晚上過來看看,沒事更好,要是真有人想不開,咱們也算是做好事。”


    “沒事,林東,我一定來!”二壯把心一橫,決定晚上和林東一塊來看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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