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顧不願意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輕易做出判斷,隻道:“有可能吧!”


    他記得原來徐乾和他說過,要讓他拿整個公司來堵住那些照片的事。


    這說明徐乾心裏很可能有將他翡濟弄垮的想法。


    葉采薇比周顧想象中更要生氣,氣衝衝道:“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別。”


    周顧忙攔住葉采薇,道:“你現在給他打電話,要是他否認呢?而且就算他承認了,以他的性格,大概也不會因此就放過翡濟吧。”


    他對徐乾算不上了解,卻也知道徐乾是個很難被動搖的人。


    要不然,在徐梓瑤的事情上便不會油鹽不進。


    而且再說了,以徐乾的出身,能夠混到如今這個地步,又怎麽可能輕易被人說服。


    再從現實上說,徐乾既然都弄出這麽大陣仗,要和翡濟分個高低,那肯定不會說撤就撤。


    除非他真是錢多到發慌。


    “可他這也太過分了!”


    葉采薇過。


    周顧笑笑,“過分就過分吧,他要想弄垮翡濟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而且,有競爭對翡濟來說未必是壞事,我在國內,他在國外,我倒要看看到時候是誰成為誰的踏腳石。”


    他不是盲目自信。


    知道如果真是徐乾出手,那自己不管是在管理經驗還是在人才儲備上,都遠遠沒辦法和徐乾相比。


    但他也有他的殺手鐧。


    那就是透視。


    在毛料成本上,就算徐乾再如何神通廣大,他也不覺得那家名叫“翠緣齋”的翡翠連鎖能夠和自己相比。


    葉采薇仍舊氣衝衝,“他現在出息大了,倒是越來越小心眼了。”


    周顧微笑,“那就說明當初他拋下你跑去美國,對你來說其實是值得慶幸的事,對嗎?”


    葉采薇微微愕然。


    隨即微笑。


    “其實我最幸運的事,是遇到了你。”


    她在心裏說。


    隻因為年齡差距,這句話她到底不好意思在周顧麵前說出來。


    她向往甜甜的戀愛,卻也明白,這個周顧無法給她。


    能夠如現在這樣和周顧單獨出來旅遊,她已經很是心滿意足。


    原來心中那個模糊的影子,也早就煙消雲散。


    僅在吐魯番待了兩天,葉采薇先迴潭城去了。


    新開的“翠緣齋”剛開業就弄出力道很大的優惠活動,毛料店的公斤料每個人竟是能免費切五塊,抽獎活動更是陣仗大得嚇人,頭等獎有足足十萬獎金。


    成品店裏的優惠力度同樣大,擺出所有成品在開業一個月內八折出售這樣的招牌。


    唐文博他們讓人去打探過。


    翠緣齋的優惠的確是說到做到,成品價格低廉到讓人咂舌,簡直就是翡翠市場攪屎棍。


    他們還在其中發現原本翡濟參展的那些成品。


    翠緣齋幕後老板是誰,已經不言而喻。


    周顧挺佩服徐乾的,估計是在去美國之前,就給他埋了這麽個大雷。


    但不賺幾個錢出售,需要很大底氣和魄力。


    也可見徐乾是沒將國內那些翡翠商給放在眼裏。


    翡濟的生意受到很大衝擊。


    不僅僅是門店生意,就連網銷的生意也下降不少,甚至還有人提出退貨,或是迴收。


    這肯定是看到翠緣齋的優惠了。


    周顧讓唐文博他們把那些想要退貨、迴收的顧客的東西都給迴收了。


    這讓翡濟這兩天是入不敷出。


    但他心裏還穩得住。


    他認準翠緣齋不可能一直持續這樣的優惠力度,就算徐乾舍得虧錢,有部門也會以擾亂市場秩序找翠緣齋麻煩。


    等翠緣齋的優惠結束,他再想辦法把客源搶過來就是。


    他之前沒和別的翡翠商打價格戰,現在也不會去和翠緣齋打價格戰。


    也許短時間內就能挽迴頹勢,但必然會將全國的同行都給得罪。


    他又不是在美國的徐乾,這樣做得不償失。


    但葉采薇心急啊,說越是在這樣的關頭,他們設計部門的服務就尤為重要,非得要迴去。


    周顧拿她沒有辦法,隻能讓她先乘坐飛機迴去了。


    然後,他自己也開車往潭城去。


    葉采薇都迴去了,他也不想自己再去其他的地方旅遊,沒什麽意思。


    按著原路返迴。


    不過周顧這迴沒有再在蘭州、西安這些地方過多停留。


    僅僅就是過夜,也沒去驚動劉家平等人。


    當然,他也沒日夜兼程趕路,還是不緊不慢。


    五天後,周顧迴到潭城。


    這個時候,整個翡濟上下已經是有些愁雲籠罩。


    尤其是銷售部的那些人。


    她們的工資是和銷售量直接掛鉤的,每筆生意她們都能夠拿到分成。


    現在翠緣齋搶占翡濟門店大部分生意,自然讓她們的收入大幅度降低。


    但所幸時間還短,周顧底薪開的又不低,所以沒有人提出辭職。


    其實,周顧還挺希望有人提出辭職的。


    這對他而言,就是個去其槽粕的過程。


    不管是生活中朋友,還是公司裏員工,從做公司的角度想,周顧當然希望公司裏的員工都能和公司共患難。


    也正是因為如此,即便迴到潭城,周顧都沒去翡濟召開會議。


    他給唐文博等人的“指示”就一句話,外甥打燈籠——照舊(舅)。


    到潭城的時候是下午四點多。


    周顧直接去了侯家益那。


    他可是仍然惦記著尾箱裏那塊田黃。


    侯家益的班組現在還在那個倉庫裏。


    前陣子,周建國和範友成也從侯家益這成功畢業,年後現在已經在開始組建班組。


    周顧停好車後端著田黃進去。


    侯家益在裏麵。


    瞧見周顧,笑了笑,道:“周總你迴來啦!”


    他其實也因為翠緣齋的事情給周顧打過電話,因為翠緣齋提供的服務和翡集齋差不多,所以對他的雕刻班組收入也有些衝擊。


    周顧當時隻是讓他寬心,先等著。


    周顧笑道:“在西安那邊淘到塊石頭,好像是田黃,過來讓你擦掉皮看看。”


    他倒是知道這塊田黃裏麵是個什麽成色,不過還是打算讓侯家益先把皮給去了。


    等這塊田黃露出廬山真麵目,甄興學等人肯定是忍不住。


    到時候就不是他找甄興學他們雕刻,而是甄興學他們主動找他了。


    這樣起碼能少欠個人情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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