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下癌症還未得到攻堅的階段,可謂談腫色變。


    周顧能夠從侯幼綾的哭聲裏麵意識到侯祥的情況比較嚴重。


    “醫生怎麽說?”


    他問道。


    侯幼綾哭腔更是難以抑製,“醫生說很大概率是肝癌,而且已經擴散到腦部。”


    “你把位置發給我,我馬上就過來。”


    周顧匆匆道。


    他估摸著侯祥自己都已經知道自己的情況,要不然,最近不會顯得那麽奇怪,總是和他說些人生感慨。


    珠珠眨巴眼睛看著周顧。


    “侯祥叔患了腫瘤,疑似是肝癌。”


    周顧道。


    珠珠便也連忙起床穿起衣服,“那我陪你去看看。”


    兩人很快前往潭城市人民醫院。


    到醫院裏,在走廊見到哭紅了眼睛的侯幼綾。


    她顯然是在等待周顧的到來,見到周顧便匆匆走到周顧麵前。


    周顧看著她。


    “我爸說,他一個多月以前就知道自己是肝癌了。但是他不願意接受放療、化療,你能不能幫我勸勸他?”


    侯幼綾哽咽著說。


    周顧皺起眉頭詫異道:“侯叔為什麽不願意接受放療和化療這樣的治療手段?”


    侯幼綾搖著頭道:“他說不想把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剩下的日子就用靶向藥和止痛藥,能熬就熬,熬不了就死。”


    其實她也知道這未免不是種選擇。


    雖然她們家並不缺錢,但是現在肝癌的確沒有能夠根治手段。化療、放療過程痛苦,而且對人體傷害性太大,能搏到的,也隻是一線生機而已。


    但她又如何願意自己父親放棄這一線生機。


    隻用靶向藥和止痛藥,那和等死沒什麽區別。


    周顧自然也了解這些,道:“侯叔呢?”


    侯幼綾指了指旁邊病房,“在裏麵。”


    周顧向著病房裏麵走去。


    這並不是單獨病房。


    有四張床,躺著三個病人。


    侯祥看著是最年輕的,另外兩個都是小老頭,看著有六十來歲。


    其中一個已經是骨瘦如柴,眼眶深陷,都沒有了多少光彩。


    另一個身體狀況要好不少,但臉上似乎掛滿了憂鬱。


    這是腫瘤科病房,住在這的,很少還有人能夠保持開朗和積極心態。


    “來了。”


    侯祥還算好,對著周顧咧嘴笑了笑。


    他的三個老婆都坐在床邊,紅著眼睛。


    周顧點點頭,走到侯祥麵前,問道:“什麽情況?”


    侯祥道:“就是肝癌,嗬嗬,晚期。”


    周顧又道:“我聽幼綾說,你怎麽不願意接受化療和放療?”


    侯祥瞥瞥旁邊床上那個形容枯槁的老頭,道:“你想我也變成這樣?嗐,那我還不如瀟灑過最後的日子,沒必要到最後來遭罪啊。”


    戴妍麗、袁釃她們知道周顧是來勸周顧的,用期待眼神深深看了眼周顧,起身向著外麵走去。


    老爺們之間說話,她們不在或許能夠更敞開心扉。


    雖然周顧還是個小年輕,但她們都知道,周顧在侯祥心中有些分量。說不定有些話,更能讓侯祥聽進去。


    但其實周顧並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他設身處地的想,如果是他自己,可能也會是侯祥這樣的選擇。


    侯祥似乎也不想周顧勸他,又說:“你說我這輩子,苦吃過,但享的福更多。留下的家業怎麽也不至於讓老婆女兒沒有飯吃,還為難自己做什麽。”


    他大概是真看開了。


    周顧不知道怎麽勸,但想到侯幼綾那殷切眼神不得不開口,道:“可阿姨、幼綾她們,能離得開你嗎?你就不想看著幼綾結婚,然後抱孫子啊?”


    “嗬嗬。”


    侯祥笑笑,終歸有幾分苦澀,“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啊,哪怕有兩成希望,我都會試試,但最後會是個什麽結果,你也知道吧?”


    周顧其實想給侯祥試試自己的靈氣管不管用。


    他還沒試過。


    但現在顯然並不方便。


    還沒接茬,侯祥又說:“我應該還有幾個月活頭,別的遺憾是沒有了,就是這輩子還沒自駕去過西藏。你請個假,陪我去一趟?”


    他想等到周顧放寒假,但擔心自己的身體撐不到那個時候。


    周顧沒辦法拒絕。


    從病房裏出來時,侯祥搭著周顧的肩膀,滿臉輕鬆的樣子。


    這模樣,讓得侯幼綾、戴妍麗她們都是愣愣看著。


    侯祥對戴妍麗道:“幫我去把出院手續辦了。”


    “你不住院?”


    戴妍麗頓時急了。


    她們可是好不容易,軟硬兼施才讓侯祥答應在醫院裏先住上段時間看看情況。


    本來是打算慢慢勸說侯祥的,哪知道周顧這過來沒能勸說侯祥乖乖接受治療就算了,這麽快就要出院。


    侯祥笑道:“我現在要和周顧出去喝酒,然後明天就去西藏。住院的事,等我迴來再說吧!”


    “爸!”


    侯幼綾頓時紅著眼睛哭道:“你能不能聽聽我們的話,這個時候還要去西藏?”


    侯祥聳聳肩膀,“我怕現在不去,以後就沒機會去了。”


    他並不願意多說,摟著周顧的肩膀就走。


    在一個男人、四個女人組成的家庭,能夠大部分時間都保持和諧,必定是這個男人在家裏有著相當的話語權和強勢。


    周顧在侯幼綾即將在發火的時候迴頭,衝著侯幼綾和珠珠眨了眨眼睛。


    他覺得現在勸侯祥很難有什麽效果,倒不如在去西藏的途中慢慢勸。


    也許侯祥就真願意去搏那一線生機。


    當然,如果他的靈氣能夠對肝癌有用,那是最好的事。


    侯幼綾隱約意會到周顧的意思。


    珠珠同樣如此。


    她拽住侯幼綾的手,道:“他們要去喝酒,我們也找個地方去坐坐?”


    這個時候的侯幼綾顯然需要安慰,雖然她們倆之間並不算熟悉。


    侯幼綾稍微猶豫,到底還是點點頭。


    周顧和侯祥就這樣離開醫院,直奔燒烤攤。


    侯祥還是老樣子,坐姿大馬金刀。


    其實周顧覺得侯祥這種心態挺不錯的,他以前聽過不少誰誰誰患癌的事。最後往往心態好的人能堅持更長時間。


    即便這可能存在幸存者偏差,但也可以肯定,心態對身體狀況有著極大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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