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石安這副情況,似乎這幾天以來傷勢並沒有好轉,反而愈加得嚴重了,現在也就比幾日前多了一口氣而已。

    如果再持續著這種狀態,恐怕性命不保。

    石山很清楚得感受到從石安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微弱得似有似無的氣息,不禁皺了皺眉頭。

    “山小子迴來了!”

    門一推開,石山身形走進,站在木床邊上麵色沉重的唐老太察覺到時,口中不由地喃呢了一聲,眼向門處看去。

    “大伯,唐老太前輩。”

    一見這麽一幹人等,石山一進來就是喚了聲。

    “嗯,現在小山也迴來了,既然如此,老夫就來說一下正事吧!”

    見石山已經迴來,石焅也不多說什麽,點了點頭,臉色說不上難堪,但也絕不是陰沉,頓了頓,開口繼續說道。

    “石安是老夫與唐老太的舊識,他現在性命垂危,需要老夫和唐老太聯手治療,在這段時間裏,就由你們四人去將石安的三個外孫從那個叫李柄的家夥手上解救出來,帶迴到這裏,就當是一次合作修煉的機會。”

    “可是石前輩,我們幾人都不知道那個李柄是誰還有石安前輩的外孫都是誰,更不知道他們藏身何處,要怎麽尋找到他們呢?”

    一旁在唐老太的身邊站著,身材微胖小眼眯眯的韋匾聽了石焅所說,腦袋瓜子裏似乎一思索,不加過濾地就是疑問出聲,兩條細眉毛不自禁翹了起來。

    啪!

    突然一聲用力的拍響,韋匾的這話一出,旋即在其身前的唐老太就是霍然提起一隻手來似如掠影般的落在他的頭上,頓時隱隱地冒出來一絲絲肉眼難以瞧見的輕煙來,唐老太隨後就是皺嘴皮子磨磨地尖聲一嗬斥道。

    “你這匾小子這幾天抽抽個什麽勁?是不是很久沒嚐老婆子的蛇杖了皮癢是吧!大人說話小孩插什麽嘴,你給我安分的聽著就是了,屁話什麽!”

    “疼疼師傅,別打,我知道了,明白了,不插嘴了!您別生氣!小心傷肝!”

    被唐老太頭一拍地緊縮了脖子,韋匾趕忙地伸手抱頭將之護住,耳聞嗬斥,臉色頓時是變得一片白來,冷汗都是不禁地從皮膚毛孔當中滲透出來,嘴上駭意聲的趕緊地說道。

    “要怎麽追尋李柄你們幾個不用擔心,老夫已經將他的氣息引入傳訊蟲的體內,隻要你們跟著傳訊蟲進行搜索探查,很快就能找出他們的藏身所在,還有小山也感受過李柄的氣息,並且認得李柄以及石安那三個外孫的樣貌,追尋到他們並不是什麽問題。”

    對於韋匾倒是沒怎麽在意,石焅想了一想就是繼續沉聲說道。

    “最大的問題是這次行動是對你們的一次修煉,你們所要做得就是進行互相合作,戰鬥時的相互配合,否則單單是憑你們個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勝過李柄的”

    “若是配合得當,自然是成功完成任務安全返迴,但如果不配合的話,你們幾個可要給老夫記清楚了!輕則重傷,重你們四人全部死亡!你們幾個自己好好考慮清楚要怎麽做?老夫要說的就是這些,你們稍微準備一下就出發吧!傳訊蟲已經交給小山了。”

    一口氣說完,石焅就是不再多言,自顧自地就是袍袖間掏出幾顆咒元石以及一些的黃紙咒符來,到了一旁擺弄。

    啪嗒!

    這時突然,石山四人剛出來小木屋,周遭氣息就是猛地一滯,仿佛突遭的真空襲來,旋即忽而的一陣風,一道人影隨之而至。

    長發紫衫,滿身的繃帶緊緊纏繞,正是那時施展出禁咒的紫關,此刻氣息極其紊亂。

    “等等,告訴我李柄在哪?我要殺了他!”

    紫關霍是喘息著聲嘶力竭地說道,一手扶著房屋的牆沿,一手伸出攔住石山四人。

    “你的氣息……”

    突如其來的紫關倒是驚了石山等人,石山咒識掃過眼前紫關身體,一股異樣的古怪感覺便是竄上心頭,他的氣息正在枯竭。

    不是如同的消耗逝去,而是真正得在枯竭,一旦他的體內再沒有了一絲氣息,咒元便會因為如此而碎裂,對於一名咒煉士來說,咒元崩壞,意味著成為一介凡人庶民,意味著隨時都可能因為身體對氣息的吸引卻無法承受而爆體自滅。

    對於現在的紫關,最重要的應該是竭力挽救嚴重受損的咒元。

    石山雙眼盯上神色堅決的紫關,皺了皺眉頭,許久沉默不語,隨之將懷裏揣著的傳訊蟲取了出來,咒識遁入其中。

    過了一刻,道:“青風城西麵三百裏,赤霄山!”

    “多謝!”

    紫關一聽頓時雙眼冒光,身上的氣息又是猛然劇烈波動起來,口中低沉一句,隨即是蹬踏腳步就是飛竄了出去,很快得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喂!你這家夥瘋了嗎?竟然告訴他!你難道沒有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嗎?你這是讓他去送死!”

    一旁看著韋匾見石山這番動作,頓時意味不明地叫喝起來,有些油光的肉臉上似乎一絲猙獰,他的小眼也是怔得老大。

    韋匾赫然是一步跨上前,兩手一把就是抓起了石山的袍服,眼神裏不知為何得怒火中燒。

    “嗯?”

    韋匾乍然的動作倒是驚了石山一下,他倒沒有想到他這麽做竟然會惹怒韋匾,不過石山此時卻沒有任何與之爭鬥的念頭。

    “我當然可以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不過我想如果不告訴他的話結果,可能是他會先殺了我然後奪取傳訊蟲,我知道的就是李柄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既然他會出現在這裏,你應該能夠想象他之所以這麽做的緣由吧,我現在可不想和一個不顧性命施展會禁咒的家夥無故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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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用力地拍開韋匾扯拽著袍服的雙手,石山就是顧自地走向小石子路徑,邊走邊說道。

    “還有一句話告訴你,如果你這麽有同情心的話,就去準備些咒丹,等到半路的時候去撿他吧,以他現在的情況是不可能到達赤霄山的!”

    “你說什麽?!”

    石山的這番說辭,韋匾頓時是略微一愣,眨了眨眼眸口中輕聲驚道。

    “小山……”

    “是這樣嗎?”

    一直就站在旁邊的唐說悅付婉兒兩人倒是並沒有插上什麽話茬,看著石山與韋匾的氣勢相對,然後他的離去,兩人口中各自地喃呢著。

    唿唿。

    此時樹林搖梢,枝葉淩亂著紛紛繚亂,大片大片的碎葉落下這陌草叢間,落在這一片地上,堆積著一層,好像被漆染了的地麵一般。

    頭頂上空的疾風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吹殺起來的,現在正在跟著惡鬼狂作著。

    “現在應該快點準備才是吧……”

    抬眼瞧去落葉紛亂的半空,石山伸手抓住一張赤色的紅葉,看了看,又張開了手讓它隨風繼續飛去,嘴角勾掛的不知何意,喃喃自語了一聲。

    ……

    小木屋中。

    “我說,這樣放任不管不會有事嗎?”

    手持蛇頭木杖的唐老太在木床的一側臉色凝重,手中握著一塊咒元石,其上氣息隱隱繚繞,她隨口地問道。

    “不會有事,這是他們必然要麵對的。”

    木床的另一側,石焅輕手放下一塊咒元石於咒文刻畫當中,旋即肯定地沉聲迴答道。青風,天的一邊遙掛著一輪灰黃如餅的日頭。

    這時已經是傍晚,接近夜幕,四下的到處都是昏暗得宛若浸於迷霧當中,到處都是揚在半空徐徐而繞的飛塵。

    一條盤轉大道上,石山四人正是在這塵煙紛飛似亂間身形閃動前行,速度極快,若是一般人來說根本是難以企及,超過了普通汗馬的速度。

    又過一時。

    在石山幾人行進了大約著兩百裏的路程,大道之上就是顯現出來一座相對青風城來說並不算大的破舊城池來。

    城池幾丈高,城牆上麵有著些仿佛被巨大的利爪而割劃出來的裂痕,還有積著一層厚土,城頭上掛著一麵黑旗,看起來卻是有些殘破。

    到了城門前,門上釘著三個楷書的黑色大字——遙山城。

    城門腐朽之味濃鬱,好似有個百來年的光景,木頭夾縫摩擦的嘎吱聲刺耳至極,而這城門的下麵隻站了兩個隻是身穿了一件鎖甲頭戴一灰黃頭盔,手持鈍了的都是顯不出鋒利的長矛的中年士兵。

    城門的前頭還擺了一張老舊的木桌子,一個滿麵麻花黑發蓬垢的灰袍老人坐在桌子後的小木椅上,撇著的嘴裏還隨意地叼著,一根長有差不多接近一米的黑色老舊煙杆。

    灰袍老人嘴裏滋吧滋吧地有一口沒一口吞吐著頗為嗆人的煙圈,樣貌神態悠閑樂得至極。

    他看來是個收進城稅的小稅官,不過卻隻有寥寥的幾人進城,經過其身旁都是不知為何變得一副憎惡掙紮的模樣,埋低了頭走過了城門入得城中。

    看來這遙山城是個不怎麽景氣的地方啊。

    逐漸緩下急衝衝的腳步,石山幾人也是神情間夾雜一絲疲倦的走上了城門。

    “我們稍微在這遙山城中休息一刻,恢複一下氣息,晚上再接著趕路吧!”

    一手將循於半空之上的傳訊蟲召迴,石山喘了一口大氣,又接著用手抹了抹額頭滿是的汗水,然後才是轉過頭朝後麵的韋匾幾人說了句。

    經過這不間斷的長途跋涉,氣息雖然消耗得不多,不過體力卻是跟不上這種接近人體極限的速度,畢竟他們幾個還沒有修煉到徹底得脫胎換骨,隻是比之一般人身體韌性要強上些而已。

    “好啊,跑了這麽久了是該休息下了,不過還好有奶奶給的溫涼珠,不然全身都得是汗了。”

    唐說悅一口立即地附和道,看其臉色倒也是有些疲憊之色,她慶幸似的露出來手中一顆散溢著絲絲冷冷氣息的玉白珠子往臉麵上蹭蹭。

    “喂,現在不是得趕緊去赤霄山嗎?我們哪有那麽多的時間來休息,我說師姐,還是救人要緊啊!”

    一旁的韋匾挪了挪微胖的身子夾到石山與唐說悅之間,喘著粗氣就是臉麵一副不爽模樣地朝石山說道,又無奈地對唐說悅擺了擺手,想要改變他們的念頭。

    “從這遙山城去到赤霄山的距離起碼還有一百多裏的路程,我們即使更快得趕到那裏,氣息體力的消耗肯定很大,到時候別說對付那個李柄,恐怕連隻妖獸都應付不了,那還有什麽用?我想你現在也應該很累了吧,連續跑上個兩百多裏路即使是我們這樣的煉士也一時吃不消的。”

    對於韋匾這樣的心急如焚石山倒是不太理解,他現在所考慮的是怎樣最為穩妥,隻能對著韋匾滿麵汗漬的麵龐娓娓道來。

    “我也覺得應該休息一下比較好,還有就是我感應到在這遙山城中似乎有那個人的氣息,說不定他也是在這座城中。”

    石山一旁,嬌麵微紅的付婉兒深唿吸了幾口氣,手撫著胸口對韋匾說道。

    “你說那個人的氣息在這座城中,你說的那個人是……”

    聽到付婉兒這麽一說,韋匾一時間怔了神來跟個二愣子似的驚道。

    “是紫關的氣息沒錯,他應該就在這遙山城中,我也從傳訊蟲上感應到了。”

    石山掂了掂手上那個長著翅膀的木牌子肯定地說道,不過他倒是有些驚訝付婉兒感應氣息的能力,若不是這傳訊蟲沒有記錄上紫關的氣息,他是怎麽也不可能知道的。

    “喂!你們幾個小鬼,在城門前討論什麽,不知道擋住人了嗎!要進城就快進,不進城的趕緊滾一邊去!聽到沒有,不然抓進牢裏可別找我來哭。”

    石山這邊剛一落下話音,城門口一邊坐在那木椅上的灰袍老頭就是從嘴邊拿開了煙杆嘴子,還沒噴吐完一口的煙圈就是張口潑叫一道悶耳的喊聲。

    隨著灰袍老頭的喝叫,兩邊的那兩個中年士兵也是走了上了,鈍了芒的矛頭揮指過來,警告威脅的意味。

    “不好意思,我們要進城!”

    頓了頓,石山勉強地扯起一絲笑意朝那灰袍老頭說道,拿出來幾個咒元石揮手示意道。

    “你們是咒煉士?再交一倍的咒元石出來就放你們進城。”

    石山走到灰袍老頭的麵前將咒元石放下,剛想要走,灰袍老頭的手一把抓起桌上放下的咒元石就是往懷裏一塞,然後大擺著身子往木椅上一躺,煙杆子咬在嘴裏,眼睛眯著,口中輕描淡寫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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