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再一次到清遠寺的時候,寺廟外已經停靠著好幾輛救護車,十幾名醫務人員等候多時。


    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吳海平提前做的準備。


    雖然藍心還有生命體征,可是她的身體情況十分不樂觀,再加上如果要送迴國內的話,一路顛簸免不了需要及時的醫務護理。


    而這算什麽?一種彌補?可是藍心她需要嗎?


    除了吳海平以外,我也在路上利用衛星電話給柳向晚取得了聯係,讓她聯係一下國內比較有名的外科醫生,在中緬邊境線上等我們,迴國之後第一時間對藍心以及那個孩子進行救治。


    不多一會兒的時間,一個偌大的壇子被人從寺廟下麵抬了出來。


    我輕輕推了徐建一把,用眼神示意他過去。


    要說在場所有人裏麵,誰最能給藍心安全感,這個人毫無疑問就是徐建。


    徐建狠狠咽了口唾沫,下意識的側頭看向我,盡管他的心裏中已經猜到了什麽,但又不敢相信的向我求證。


    清遠寺他有來過,隻是沒有專人帶領,他自然是不可能發現寺廟下麵藏著的隱秘。


    我微微點頭,深吸口氣推著他的後背,跟他一塊兒走了過去。


    壇子被輕輕放在地上,我對徐建說:“她現在隻能聽見外界的聲音!”


    徐建的喉結用力翻滾兩圈,緩步上前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撩起那因為常年沒有打理扭結在一塊兒的長發。


    當看見長發下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麵孔的時候,徐建並沒有如我預料之中的歇斯底裏,也沒有不符合大佬爺們兒的嚎啕大哭。


    他隻是輕輕捧著藍心的臉,摟著她,在她耳邊說了句:“別怕,我是徐建,我帶你迴家!”


    倏然間,徐建的眼淚無聲的奪眶而出,藍心的臉頰也在抽搐,沒有瞳孔的眼窩裏充盈著淚水。


    我狠狠咬牙背過身去,下意識伸手擦了擦眼角,最見不得這種場景,總那麽容易讓人沒來由的在心裏生起同情。


    “師父,她……她就是藍心?”


    可欣雙眼泛紅的走到我跟前,輕輕拽著我的胳膊,說話的聲音都哽咽起來。


    我微微點頭,沒有說話,準確一點兒來說,是我現在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卡住了,根本就說不出話。


    “你他媽不是人!”


    可欣惡狠狠的咆哮一聲,迴身似猛虎撲食一把揪住吳海平的衣領,“轟”的一聲將他摁在汽車引擎蓋上,劈頭蓋臉的就是幾個大耳刮子。


    吳海平的幾個馬仔見狀紛紛掏出槍,我也猛然間迴過頭厲聲喝止。


    “可欣!”


    這丫頭心裏懷揣著正義,平日裏一些欺淩弱小無關痛癢的行為她能忍,但要說把人迫害成這樣,這已經觸碰到了她心裏最敏感的神經,跨越了她堅守正義的底線。


    此時此刻,我相信可欣絕對有殺了吳海平的衝動。


    “砰!”


    可欣最後一拳咬牙切齒的落在吳海平腦袋旁邊的引擎蓋上,轟然間,引擎蓋被可欣的一拳砸出一個深深的凹陷,表麵的車漆點點剝落。


    理智尚存的吳海平也趕忙伸出雙手:“放下,放下!”


    到了他這個位置的人,首先要考慮的應該是以大局為重,其實他已經做好了忍受皮肉之苦的準備。


    但他不能接受矛盾升級,因為他還想多活幾年。


    而我也不能讓吳海平現在就死,更不能讓他死在我們手上,因為如果吳海平死在我們手上的話,我們可就沒那麽容易順利走出妙瓦底了。


    隨後,藍心和那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孩子被送去了醫院,一路上我也簡單把這些事情和徐建說了一遍,其中包括那個孩子是誰,以及吳海平這些年的所作所為。


    當然,我隱去了吳海平和藍心的真實關係,因為對於藍心來說,如果讓她知道傷害她的人其實是她親生父親的話,應該會心痛得滴血吧!


    經過醫院的係統檢查,那個孩子除了有些缺乏營養發育遲緩以外,倒是並沒有什麽大礙。


    而藍心的情況可就不容樂觀了,她的多處髒器出現衰竭的情況,肺部也有比較嚴重的感染,截肢的地方伴有不同程度的炎症。


    當地的醫療條件十分有限,並不能開展係統的治療。


    所以我和徐建商量決定,即刻動身把藍心和那個孩子送迴國內。


    在藍心接受當地醫院治療的這兩天,吳海平也找機會做了一次親子鑒定,最後的結果與我所說如出一轍。


    拿到鑒定報告的當天,吳海平整整在藍心的病床外麵站了一天一夜,我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大概是真正的後悔吧。


    在迴去的路上,可欣問我。


    “那個吳海平,就這麽算了?”


    我知道可欣什麽意思,這種人死一百次都不夠。


    我說:“算了?當然不可能這麽算了,死亡已經不足以洗刷他身上的罪孽,生不如死才是他的最終歸宿!”


    而這一切,全權交給灰大仙兒來處理就行了!


    因為在動身迴國之前,徐建已經和警局的領導取得了聯係,關於在籍警務人員藍心失蹤十年終於成功得到營救的事情,上麵領導高度重視。


    並且出麵澄清了藍心那個孩子的身份,方便她能夠順利穿過邊境線。


    剛穿過邊境線,我就看見除了我讓柳向晚幫我準備的醫務人員以外,還有好幾輛警車。


    其中藍凱德和劉娟夫妻二人也在其中。


    “藍心……藍心!”


    藍凱德兩口子踉踉蹌蹌的衝到擔架旁邊,當看清楚躺在擔架上那人是誰的時候,劉娟叫了兩聲,臉色隨之“唰”一下變白,兩眼一翻順著擔架就暈了過去。


    好在是現場有醫務人員,不至於有什麽生命危險。


    藍凱德也是老淚縱橫,用顫抖的手緊緊抓著我的胳膊。


    “謝謝……謝謝!”


    說著,藍凱德作勢就要跪在地上。


    我連忙把他扶了起來。


    “藍叔叔趕緊起來,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在安頓好了劉娟和藍心之後,我領著藍凱德見到了一臉惶恐的那個姑娘。


    我說:“她是藍心的孩子,是個唐氏兒,不會說話,也聽不懂我們說話,從出生就被關在籠子裏,至今連個名字都沒有!”


    我希望藍凱德能接納她,如果硬要說的話,藍凱德夫婦是她在這個世上除了藍心以外,唯一能夠依靠的親人。


    當然,其實還有個吳海平,但吳海平連人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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