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實在話,我長這麽大,還真沒有跟警察對線的經驗。


    就這種心理壓迫,如果真把我關進小黑屋審訊的話,我說不定還真就什麽都招了。


    不過,我現在倒是也可以篤定,他們手上並沒有關於我犯罪的任何證據。


    要不然徐建就不可能給我說這麽多,直接冰冷的手銬給我掛上,讓我在監獄裏唱《鐵窗淚》就行了。


    我深吸口氣,雙手插兜緩解了一下心理的壓力,清清嗓子對徐建說。


    “徐隊長,你沒必要試探我,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還是那句話,你們要是有我犯罪的證據,隨時可以依法逮捕我,但如果是沒來由的憑空猜想,不好意思恕不奉陪!”


    說到這裏,我挑了挑眉接著說。


    “況且,我找徐隊長也不是為了打聽這個,我是想提醒一下徐隊長,這根柱子你不能動!”


    我抬手指了指不遠處高高立起的那根水泥柱子,目不斜視的看著徐建,看似提醒,可眼神中警告的意圖尤為明顯。


    徐建用力抽了口煙,將隻剩最後一點兒的煙屁股扔在地上,腳底用力踩了踩說。


    “哦?不能動?我要是動了會怎麽樣?”


    這種人對於自己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非常堅定,完全就是一個不信鬼神的唯物主義者。


    用一句老話來說,那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我說:“徐隊長,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徐建抬手看了看手腕兒上的表說:“嗯,你有五分鍾的時間!”


    這是在告訴我,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他的時間很寶貴,沒功夫跟我在這兒嘮嗑!


    我倒是也不生氣,不緊不慢的說:“第一,付村明在富陽小區的死因是什麽?兇手是誰?又是怎麽被塞進趙子豪車後備箱裏麵去的?第二,你們在帶走付村明的屍體進行屍檢的時候,他是怎麽從你們眼皮子底下逃走的?第三,付村明手下的四個工頭,他們為什麽會在工地跪了一整晚?又為什麽會吃了那麽多混凝土?”


    我相信這三個問題,徐建都答不上來,因為在他們無神論的思想觀念裏麵,這事兒壓根兒就解釋不通。


    徐建沉默了半晌,似乎覺得作為一個警察,關於案子的這些問題卻答不上來,讓他很沒麵子。


    “這些問題我們警方還在調查中,暫時還沒有答案,不過我相信,等我們調查清楚以後,真相自然會水落石出!”


    我兩手一攤,這就是個油鹽不進的四季豆,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豬都能意識到這件案子跟他們想的不太一樣。


    “行吧,那我就等著你們的水落石出!不過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有的事情都是客觀存在且沒辦法改變的!我說這些不為別的,隻是不想在你們水落石出之前,還有更多無辜的人受到牽連!”


    說話間,我看向了不遠處正在忙碌的那些警察。


    徐建也跟著看了一眼,然後對我說。


    “謝謝你的忠告,我們還要辦案,有空再聊!當然,我不希望下一次是在審訊室!”


    看著徐建轉身離開的背影我也隻能長歎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隻能說,能帶出鍾麗豔那種學生,倒也不是沒有原因。


    當然,其實我也挺理解徐建,畢竟他是人民警察,在這個不允許鬼神存在的社會,他要是在卷宗裏寫出“靈異事件”這幾個字。


    等待他的,輕則是萬字檢討,重則說不定就是免職,也很難辦的!


    “隊長,那小子找你什麽事兒?”


    從我剛一出現,鍾麗豔的雷達就已經鎖定了我。


    徐建剛走迴去,她就看似隨意的向徐建打聽消息。


    “沒什麽,妖言惑眾想中止調查,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件案子說不定跟他也有關係!你讓其他人抓緊時間,務必在天黑前砸開水泥柱子,找到裏麵的屍體!”


    鍾麗豔用力點點頭,轉身催促著其他人。


    我蹲在不遠處的石墩上,手裏撚著根枯樹枝,冷眼旁觀的隨意挑著腳邊的石子兒。


    就在挖掘機換上鑽頭,準備對那根水泥柱子動手的時候,我兜裏的手機也同時響了起來。


    拿出來一看,是柳向晚的來電。


    “喂,我到工地了,你在哪兒?”


    我從石墩上站了起來,環顧四周在進門的警戒線裏麵,看見了身穿白色職業裝的柳向晚。


    我說:“我看見你了,馬上過來!”


    掛斷電話,我放著小跑過去問她。


    “怎麽樣?”


    柳向晚微微搖了搖頭說:“我已經試過了,不好辦!”


    說話間柳向晚看向遠處的那個水泥柱子說。


    “他們如果挖出裏麵的那具屍體會怎麽樣?那具屍體會和付村明一樣,詐屍?”


    在來此之前,柳向晚已經和趙子豪通過電話,事情的前因後果已經了解清楚。


    我說:“不知道,或許不僅僅是詐屍那麽簡單!”


    柳向晚說:“那過去看看?”


    我和柳向晚走了過去,遠遠的站在人群外圍。


    在挖掘機“砰砰砰”的敲擊聲中,鑽頭碰撞水泥柱子濺射起點點火星。


    很快表麵的水泥脫落,露出了裏麵用於支撐的鋼筋。


    挖機師傅順著鋼筋往下一點點的鑿,所有人都屏住唿吸,目不轉睛的盯著挖掘機的鑽頭。


    這根水泥樁子並不算太高,離地僅有三米左右。


    在兩輛挖機的協同作業下,地麵部分很快就被徹底鑿開。


    而就在挖機往地麵之下繼續鑿的時候,沒過多一會兒就聽見“當”的一聲脆響,好像挖到了什麽硬物。


    其中一台挖機突然停了下來,提起鑽頭眾人才看見,挖機的鑽頭居然在剛才的脆響聲中,折斷了一截。


    以徐建為首的刑偵隊隊員們麵麵相覷,鑽頭是順著鋼筋往下鑿的,照理來說應該全是水泥才對,可水泥能會這麽硬?


    正在眾人疑惑不解的時候,緊接著另外一台挖機的鑽頭也傳來一聲脆響,隨即那台挖機的鑽頭也應聲斷了一截。


    徐建擺了擺手,示意暫時先停下來,又讓旁邊兩個人用鏟子上去清理一下碎石屑。


    兩個人剛刨開碎石,其中一人就驚唿出聲!


    “人……挖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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