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殘局
“北岸花同盟”作為三大超級家族聯合體之一，要找出幾個頂階甚至超階強者來執行任務自然不是什麽難事。不過各個家族之間總是互相會關注各自的頂級戰力，像頂階強者、超階強者這樣的存在，若要不被發現悄沒聲息地去公共星界，十分困難。
所以這次派來埋伏潘尼的人，最高等階的青甲武士，也隻是11級高階武士。不過這次他們準備了十分強大且隱秘的禁魔法陣，甚至為了這個法陣能成功奏效，請一位“北岸花同盟”的大煉金師花費了很長時間研製和改造出了一個搭配禁魔法陣使用的隱藏法陣。這個隱藏法陣基本上可以屏蔽絕大部分魔法元素探測魔法。當然它並不能完全遮掩掉所有的法陣痕跡，若是高階以上級別的大魔法師十分細心地探測，還是能發現蛛絲馬跡。但潘尼他們到了坦拉爾後是要趕路的，他們又不是正規軍隊，不可能派出軍備高等階、專業和足夠規模的斥候，要識破法陣自然不容易。青甲武士和手下又是提前數月潛伏準備，基本上可以保證讓禁魔法陣起效果，而隻要禁魔法陣起效，憑他們的實力，要幹掉潘尼?摩森就不再是什麽難題。
當然，這些都隻是青甲武士及“北岸花同盟”的高層們自以為是的設想，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禁魔法陣沒能用到潘尼?摩森頭上，卻是用到了一個才4級的初階魔法師身上，而且最後還讓他跑了。
“你知道你們那位卡梅隆少爺，現在會去哪麽？”青甲武士停下了腳步，站在德亞麵前，一伸手拎著他的胸甲，像拎狗似的將他拎了起來。
“這我真的不知道，我……我都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逃走的，你看他們逃走都不帶我，可見我在他們心中沒什麽地位的……”德亞趕忙說道。這些話倒有大半是他的真實感受，在發現卡梅隆和艾莉斯已經逃跑後，他是真有些氣憤，覺得自己為卡梅隆戰鬥，這死胖子居然先開溜了！？更過分的是，開溜居然也不喊上他，害得他現在落入敵手……
“不知道？不知道留著你做什麽？”安卡拉惡狠狠地威脅道，作勢抬腳又要踩他。安卡拉早已看出，這個德亞就是個沒骨頭的軟柿子，好捏得很，隻要兇一兇，就可以把所有東西都榨出來了。
“不要！不要打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德亞嚇得抬手遮臉，驚慌失措下，卻是靈光一閃，趕忙說道：“他們在這裏受襲，肯定要迴去的！你們可以去傳送門等，他們一定會迴去的！”
青甲武士和安卡拉對視一眼，微微點頭，這個分析倒是很有道理。
“你安排兩個人，馬上抄近路迴去，在”黑森林小鎮”守著，看到那個卡梅隆迴來的話，就想辦法控製住。”青甲武士對安卡拉吩咐道。
“您是想……”
“禁魔法陣的材料已經用完了，就算我們能再找到潘尼?摩森那老東西，也很難能完成任務了。不過這個卡梅隆?霍格拉斯卻是身份有些特殊，說不定可以做點文章。”
安卡拉明白青甲武士的意思，顯然是如果殺不掉潘尼大魔導，就把卡梅隆幹掉，再嫁禍給潘尼，引起“北方聖劍”和“無畏獅盾”的嫌隙。
“他並不是‘北方聖劍’的人，有用嗎？”
“戴蒙在‘北方聖劍’的地位很特殊，如果能影響到他的判斷，在關鍵的時候，隻要一點點偏向，就會有至關重要的作用。”青甲武士說：“我們繼續去北麵，按道理來說，潘尼那老東西應該還是去北麵了。如果潘尼得到了那東西，我們又沒法下手，那就隻能通知泰米爾那邊……”
安卡拉明白了青甲武士的意思，說到底，因為這次的烏龍，使得他們將原本準備對付潘尼等人的禁魔法陣材料消耗一空，要完成任務已是極難。如果能幹掉卡梅隆並栽到潘尼頭上的話，誇大其詞一番，倒也可以多少挽迴些顏麵。
“那這個人？”安卡拉看向德亞。
“處理了。”青甲武士看都沒看一眼隨口說道。
他們兩人在對話的時候，根本就沒避著德亞，德亞聽得清清楚楚，在聽到要把他“處理了”，嚇得他顧不得其他，直接從地上蹦了起來，卻又被安卡拉直接一腳踹迴了地上。
德亞忍著胸口劇痛，連滾帶爬地抱住安卡拉的腳，臉卻仰向著青甲武士說道：“我有用的！我有用的！卡梅隆是個煉金師，手段很多的！他會改變容貌，改變體型，讓你們認不出來的，我認得，隻有我認得！！還有……還有你們要栽贓給潘尼?摩森，也需要我！我可以讓霍格拉斯家的人，讓戴蒙男爵相信，是潘尼?摩森殺的卡梅隆！”
青甲武士湊近德亞，看著他，緩緩說道：“這麽說來，我們確實需要你了。”
德亞使勁點頭。
“那好吧。”青甲武士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了一把眼珠大小的小黑球，對德亞說道：“把這些吃下去。”
看著那一大把黑乎乎的小球，德亞心驚膽戰：“這……這是什麽？”
“這是一位大煉金師的作品，這是能讓我們暫時信任你的東西，也是能讓你活下去的東西。”青甲武士說罷，直接掐住德亞的嘴，將一把黑球都塞進了他的嘴裏。
德亞身上的9級鬥氣並沒有被製住，但這個時候，他卻不敢有半點反抗。
被那些黑球噎得滿臉眼淚鼻涕，加上那從未有過的羞辱感，德亞瞥著旁邊幾乎已經變成一攤肉泥、了無聲息的女魔法師，自我安慰：至少我現在還活著……
……
“黑森林小鎮”。
作為一個知名的公共星界，即便被開拓的時間已經很久，又沒有多少稀缺資源，但來往進出坦拉爾星界的人依舊很多。而其中最多的，就是各種中低等級的自由傭兵和傭兵小隊了。
不過此時此刻，從傳送門中走出的這兩位，卻有些非同尋常。
當先走出的穿著黑色粗磨皮製緊身套裝的惹火女郎，便是最頂級的自由傭兵之一、12級頂階武士博拉娜。而跟在她身後從傳送門出來的這位全身都包裹在黑袍之中的女子，則是她的契約主人——超階大魔導師、大煉金師安卡莉亞。
當然，對於其他人來說，安卡莉亞才是博拉娜的靈魂守衛。
平日裏安卡莉亞幾乎總是保持隱身狀態，也隻有在穿越空間傳送門時，才不得不在大庭廣眾下顯形。不過即便如此，其他不管是魔法師還是武士，隻要不是聖域，都無法探察出她的等階，甚至連她是武士還是魔法師都探察不出來。
在自由傭兵界，博拉娜也可以說是個名人了，所以她一出現在坦拉爾的”黑森林小鎮”，立刻有不少附近的傭兵認出了她。
一位頂階武士、頂級自由傭兵、出一次任務最少也是幾十萬銀庫爾起價的人，怎麽會到坦拉爾來？——這是所有知道博拉娜身份的人，都有的共同疑問。當然，他們並沒有看出一從傳送門出來就馬上又隱身的安卡莉亞的真實實力，否則他們恐怕會更加驚疑。
博拉娜沒有立刻離開”黑森林小鎮”，也沒有去找向導或是進行補給，反是去鎮上最熱鬧的酒吧。
這種公共星界的”黑森林小鎮”酒吧，和其他地方的酒吧不同，基本上全天都有不少人。已經不僅僅是個供消遣娛樂的地方，很多時候更是一個任務和消息的集散地，想要找各種訊息的人，都會到這裏來。
博拉娜進入酒吧找了個位置坐下後，直接喚過一位侍者，扔出了一袋金塔爾，問：“我打聽個人。”
侍者掂了掂手中的錢袋，感覺到裏麵至少有二、三十枚金幣，也就是至少二、三千銀庫爾的價值，心中歡喜，默默將錢袋收起來，說道：“打聽誰？”
“潘尼?摩森，一個胖魔法師……”博拉娜說。
“胖魔法師？前一段，一天來了兩位胖魔法師，你要打聽的這個的是哪位？初階的還是超階的？”
“超階的……等等，還有個初階的胖魔法師？”博拉娜在身旁隱身的安卡莉亞提醒下，又問道。
“是啊……不過我隻知道他們大概的方向……”侍者說道。
……
狹窄的樹洞內，鋪滿了各種樣式的衣物，暫時將潮濕的洞壁隔絕開來，而在層層衣物環繞的中心，躺著的則是昏迷不醒的艾莉斯。
艾莉斯身上的鎧甲已被脫下，換上了一身合體的睡衣，麵色安詳，襯著身下鋪得厚厚的衣物，若忽略周圍的樹洞內壁，看起來就仿佛是在家裏的床上安睡一般。
不過卡梅隆知道，艾莉斯的真實狀態遠不像看起來的這麽輕鬆安詳，實際上兇險萬分，到現在也隻不過勉強脫離了生命危險。
卡梅隆捧著剛剛找來的溪水，先小心翼翼地喂了一點給艾莉斯，然後才將剩下的自己喝了下去。
樹洞的空間很小，為了讓艾莉斯躺得舒服點，他不得不蜷縮在洞口附近。身體隻要一移動，他的眉頭就下意識地緊皺。他的身上中了兩枝弩箭，雖然並未射中要害，加上脂肪夠厚，造成的傷害有限，但在逃跑移動的過程中，箭杆牽扯，還是使傷口擴大了不少。然而他卻僅僅隻是將弩箭拔了出來，麵前給自己施放了一個最低等階的愈合術，現在他如果動作大點，甚至有可能重新撕裂傷口。
卡梅隆是個生命係魔法師，雖然隻有4級，但治愈這種外傷應該不是什麽難事。而且身為一個魔法師，在這種情況下居然去收集溪水而不是直接凝結水元素，都隻能說明一件事情——他的魔力已經耗竭了。
是的，卡梅隆的魔力已經完全耗竭了，甚至喝掉了一瓶魔力藥劑。
艾莉斯傷得實在太重了，沒有了卡梅隆提供的各種裝備附魔效果、煉金道具效果，又倉促應戰，麵對著跨階的11級高階強者，她沒有被當場秒殺已經是十分萬幸了。不過青甲武士的鬥氣還是將她的內髒、骨骼甚至肌肉都攪得一團糟，卡梅隆耗盡了所有魔力，用光了空間戒指裏攜帶的所有他現在可以用的治療卷軸，才勉強修複了她體內主要髒器、骨骼。除此之外，對於他自己以及同樣受傷不輕的風翼獸，都隻能十分吝嗇地草草施放兩個最低級的治愈術先應付著了。
幾個小時前的那場戰鬥，可以說得上是卡梅隆這一生裏，最接近死亡的一次，也是挫敗最大的一次。這一次的挫敗，甚至從他的神秘洞察特殊能力感覺到那危險就已經開始——知道危險即將降臨，卻找不到辦法擺脫，再沒有比這更讓人感到無力和壓抑的了。
雖然損失慘重，他這次遠征坦拉爾的隊伍幾乎全軍覆沒，艾莉斯身受重傷，連他自己也掛了彩，但卡梅隆還是覺得此時竟有種難言的輕鬆感——跟隨了他多日、讓他壓抑非常的危險和不安感，終於消失了。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在一片十分茂密、廣闊、難見邊際的森林裏，按照距離和方向推測，卡梅隆判斷這裏應該就是他原本的目的地——南部森林。
此時已是深夜，卡梅隆小心並艱難地挪動著自己肥胖的身軀，緊挨著艾莉斯，緩緩躺下，想要小憩一會。然而他的眼睛才剛閉上，一陣微微的魔法波動就從他左腕上的手繩傳出。
有人靠近了！
卡梅隆魔力耗竭，艾莉斯受傷昏迷，風翼獸帶傷返迴召喚空間，他們現在近乎是沒有任何防禦力的狀態，不過卡梅隆好歹是個煉金師加附魔師，每一個附魔師都必然是法陣大師，所以卡梅隆在樹洞周圍布置了數個小型魔法陣，不過絕大多數都是偵測法陣，隻有靠近樹洞三十多米處有兩個攻擊型法陣。
而剛剛外圍偵測法陣傳導給卡梅隆的訊息卻是——有人在向他們這個方向靠近。
“北岸花同盟”作為三大超級家族聯合體之一，要找出幾個頂階甚至超階強者來執行任務自然不是什麽難事。不過各個家族之間總是互相會關注各自的頂級戰力，像頂階強者、超階強者這樣的存在，若要不被發現悄沒聲息地去公共星界，十分困難。
所以這次派來埋伏潘尼的人，最高等階的青甲武士，也隻是11級高階武士。不過這次他們準備了十分強大且隱秘的禁魔法陣，甚至為了這個法陣能成功奏效，請一位“北岸花同盟”的大煉金師花費了很長時間研製和改造出了一個搭配禁魔法陣使用的隱藏法陣。這個隱藏法陣基本上可以屏蔽絕大部分魔法元素探測魔法。當然它並不能完全遮掩掉所有的法陣痕跡，若是高階以上級別的大魔法師十分細心地探測，還是能發現蛛絲馬跡。但潘尼他們到了坦拉爾後是要趕路的，他們又不是正規軍隊，不可能派出軍備高等階、專業和足夠規模的斥候，要識破法陣自然不容易。青甲武士和手下又是提前數月潛伏準備，基本上可以保證讓禁魔法陣起效果，而隻要禁魔法陣起效，憑他們的實力，要幹掉潘尼?摩森就不再是什麽難題。
當然，這些都隻是青甲武士及“北岸花同盟”的高層們自以為是的設想，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禁魔法陣沒能用到潘尼?摩森頭上，卻是用到了一個才4級的初階魔法師身上，而且最後還讓他跑了。
“你知道你們那位卡梅隆少爺，現在會去哪麽？”青甲武士停下了腳步，站在德亞麵前，一伸手拎著他的胸甲，像拎狗似的將他拎了起來。
“這我真的不知道，我……我都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逃走的，你看他們逃走都不帶我，可見我在他們心中沒什麽地位的……”德亞趕忙說道。這些話倒有大半是他的真實感受，在發現卡梅隆和艾莉斯已經逃跑後，他是真有些氣憤，覺得自己為卡梅隆戰鬥，這死胖子居然先開溜了！？更過分的是，開溜居然也不喊上他，害得他現在落入敵手……
“不知道？不知道留著你做什麽？”安卡拉惡狠狠地威脅道，作勢抬腳又要踩他。安卡拉早已看出，這個德亞就是個沒骨頭的軟柿子，好捏得很，隻要兇一兇，就可以把所有東西都榨出來了。
“不要！不要打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德亞嚇得抬手遮臉，驚慌失措下，卻是靈光一閃，趕忙說道：“他們在這裏受襲，肯定要迴去的！你們可以去傳送門等，他們一定會迴去的！”
青甲武士和安卡拉對視一眼，微微點頭，這個分析倒是很有道理。
“你安排兩個人，馬上抄近路迴去，在”黑森林小鎮”守著，看到那個卡梅隆迴來的話，就想辦法控製住。”青甲武士對安卡拉吩咐道。
“您是想……”
“禁魔法陣的材料已經用完了，就算我們能再找到潘尼?摩森那老東西，也很難能完成任務了。不過這個卡梅隆?霍格拉斯卻是身份有些特殊，說不定可以做點文章。”
安卡拉明白青甲武士的意思，顯然是如果殺不掉潘尼大魔導，就把卡梅隆幹掉，再嫁禍給潘尼，引起“北方聖劍”和“無畏獅盾”的嫌隙。
“他並不是‘北方聖劍’的人，有用嗎？”
“戴蒙在‘北方聖劍’的地位很特殊，如果能影響到他的判斷，在關鍵的時候，隻要一點點偏向，就會有至關重要的作用。”青甲武士說：“我們繼續去北麵，按道理來說，潘尼那老東西應該還是去北麵了。如果潘尼得到了那東西，我們又沒法下手，那就隻能通知泰米爾那邊……”
安卡拉明白了青甲武士的意思，說到底，因為這次的烏龍，使得他們將原本準備對付潘尼等人的禁魔法陣材料消耗一空，要完成任務已是極難。如果能幹掉卡梅隆並栽到潘尼頭上的話，誇大其詞一番，倒也可以多少挽迴些顏麵。
“那這個人？”安卡拉看向德亞。
“處理了。”青甲武士看都沒看一眼隨口說道。
他們兩人在對話的時候，根本就沒避著德亞，德亞聽得清清楚楚，在聽到要把他“處理了”，嚇得他顧不得其他，直接從地上蹦了起來，卻又被安卡拉直接一腳踹迴了地上。
德亞忍著胸口劇痛，連滾帶爬地抱住安卡拉的腳，臉卻仰向著青甲武士說道：“我有用的！我有用的！卡梅隆是個煉金師，手段很多的！他會改變容貌，改變體型，讓你們認不出來的，我認得，隻有我認得！！還有……還有你們要栽贓給潘尼?摩森，也需要我！我可以讓霍格拉斯家的人，讓戴蒙男爵相信，是潘尼?摩森殺的卡梅隆！”
青甲武士湊近德亞，看著他，緩緩說道：“這麽說來，我們確實需要你了。”
德亞使勁點頭。
“那好吧。”青甲武士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了一把眼珠大小的小黑球，對德亞說道：“把這些吃下去。”
看著那一大把黑乎乎的小球，德亞心驚膽戰：“這……這是什麽？”
“這是一位大煉金師的作品，這是能讓我們暫時信任你的東西，也是能讓你活下去的東西。”青甲武士說罷，直接掐住德亞的嘴，將一把黑球都塞進了他的嘴裏。
德亞身上的9級鬥氣並沒有被製住，但這個時候，他卻不敢有半點反抗。
被那些黑球噎得滿臉眼淚鼻涕，加上那從未有過的羞辱感，德亞瞥著旁邊幾乎已經變成一攤肉泥、了無聲息的女魔法師，自我安慰：至少我現在還活著……
……
“黑森林小鎮”。
作為一個知名的公共星界，即便被開拓的時間已經很久，又沒有多少稀缺資源，但來往進出坦拉爾星界的人依舊很多。而其中最多的，就是各種中低等級的自由傭兵和傭兵小隊了。
不過此時此刻，從傳送門中走出的這兩位，卻有些非同尋常。
當先走出的穿著黑色粗磨皮製緊身套裝的惹火女郎，便是最頂級的自由傭兵之一、12級頂階武士博拉娜。而跟在她身後從傳送門出來的這位全身都包裹在黑袍之中的女子，則是她的契約主人——超階大魔導師、大煉金師安卡莉亞。
當然，對於其他人來說，安卡莉亞才是博拉娜的靈魂守衛。
平日裏安卡莉亞幾乎總是保持隱身狀態，也隻有在穿越空間傳送門時，才不得不在大庭廣眾下顯形。不過即便如此，其他不管是魔法師還是武士，隻要不是聖域，都無法探察出她的等階，甚至連她是武士還是魔法師都探察不出來。
在自由傭兵界，博拉娜也可以說是個名人了，所以她一出現在坦拉爾的”黑森林小鎮”，立刻有不少附近的傭兵認出了她。
一位頂階武士、頂級自由傭兵、出一次任務最少也是幾十萬銀庫爾起價的人，怎麽會到坦拉爾來？——這是所有知道博拉娜身份的人，都有的共同疑問。當然，他們並沒有看出一從傳送門出來就馬上又隱身的安卡莉亞的真實實力，否則他們恐怕會更加驚疑。
博拉娜沒有立刻離開”黑森林小鎮”，也沒有去找向導或是進行補給，反是去鎮上最熱鬧的酒吧。
這種公共星界的”黑森林小鎮”酒吧，和其他地方的酒吧不同，基本上全天都有不少人。已經不僅僅是個供消遣娛樂的地方，很多時候更是一個任務和消息的集散地，想要找各種訊息的人，都會到這裏來。
博拉娜進入酒吧找了個位置坐下後，直接喚過一位侍者，扔出了一袋金塔爾，問：“我打聽個人。”
侍者掂了掂手中的錢袋，感覺到裏麵至少有二、三十枚金幣，也就是至少二、三千銀庫爾的價值，心中歡喜，默默將錢袋收起來，說道：“打聽誰？”
“潘尼?摩森，一個胖魔法師……”博拉娜說。
“胖魔法師？前一段，一天來了兩位胖魔法師，你要打聽的這個的是哪位？初階的還是超階的？”
“超階的……等等，還有個初階的胖魔法師？”博拉娜在身旁隱身的安卡莉亞提醒下，又問道。
“是啊……不過我隻知道他們大概的方向……”侍者說道。
……
狹窄的樹洞內，鋪滿了各種樣式的衣物，暫時將潮濕的洞壁隔絕開來，而在層層衣物環繞的中心，躺著的則是昏迷不醒的艾莉斯。
艾莉斯身上的鎧甲已被脫下，換上了一身合體的睡衣，麵色安詳，襯著身下鋪得厚厚的衣物，若忽略周圍的樹洞內壁，看起來就仿佛是在家裏的床上安睡一般。
不過卡梅隆知道，艾莉斯的真實狀態遠不像看起來的這麽輕鬆安詳，實際上兇險萬分，到現在也隻不過勉強脫離了生命危險。
卡梅隆捧著剛剛找來的溪水，先小心翼翼地喂了一點給艾莉斯，然後才將剩下的自己喝了下去。
樹洞的空間很小，為了讓艾莉斯躺得舒服點，他不得不蜷縮在洞口附近。身體隻要一移動，他的眉頭就下意識地緊皺。他的身上中了兩枝弩箭，雖然並未射中要害，加上脂肪夠厚，造成的傷害有限，但在逃跑移動的過程中，箭杆牽扯，還是使傷口擴大了不少。然而他卻僅僅隻是將弩箭拔了出來，麵前給自己施放了一個最低等階的愈合術，現在他如果動作大點，甚至有可能重新撕裂傷口。
卡梅隆是個生命係魔法師，雖然隻有4級，但治愈這種外傷應該不是什麽難事。而且身為一個魔法師，在這種情況下居然去收集溪水而不是直接凝結水元素，都隻能說明一件事情——他的魔力已經耗竭了。
是的，卡梅隆的魔力已經完全耗竭了，甚至喝掉了一瓶魔力藥劑。
艾莉斯傷得實在太重了，沒有了卡梅隆提供的各種裝備附魔效果、煉金道具效果，又倉促應戰，麵對著跨階的11級高階強者，她沒有被當場秒殺已經是十分萬幸了。不過青甲武士的鬥氣還是將她的內髒、骨骼甚至肌肉都攪得一團糟，卡梅隆耗盡了所有魔力，用光了空間戒指裏攜帶的所有他現在可以用的治療卷軸，才勉強修複了她體內主要髒器、骨骼。除此之外，對於他自己以及同樣受傷不輕的風翼獸，都隻能十分吝嗇地草草施放兩個最低級的治愈術先應付著了。
幾個小時前的那場戰鬥，可以說得上是卡梅隆這一生裏，最接近死亡的一次，也是挫敗最大的一次。這一次的挫敗，甚至從他的神秘洞察特殊能力感覺到那危險就已經開始——知道危險即將降臨，卻找不到辦法擺脫，再沒有比這更讓人感到無力和壓抑的了。
雖然損失慘重，他這次遠征坦拉爾的隊伍幾乎全軍覆沒，艾莉斯身受重傷，連他自己也掛了彩，但卡梅隆還是覺得此時竟有種難言的輕鬆感——跟隨了他多日、讓他壓抑非常的危險和不安感，終於消失了。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在一片十分茂密、廣闊、難見邊際的森林裏，按照距離和方向推測，卡梅隆判斷這裏應該就是他原本的目的地——南部森林。
此時已是深夜，卡梅隆小心並艱難地挪動著自己肥胖的身軀，緊挨著艾莉斯，緩緩躺下，想要小憩一會。然而他的眼睛才剛閉上，一陣微微的魔法波動就從他左腕上的手繩傳出。
有人靠近了！
卡梅隆魔力耗竭，艾莉斯受傷昏迷，風翼獸帶傷返迴召喚空間，他們現在近乎是沒有任何防禦力的狀態，不過卡梅隆好歹是個煉金師加附魔師，每一個附魔師都必然是法陣大師，所以卡梅隆在樹洞周圍布置了數個小型魔法陣，不過絕大多數都是偵測法陣，隻有靠近樹洞三十多米處有兩個攻擊型法陣。
而剛剛外圍偵測法陣傳導給卡梅隆的訊息卻是——有人在向他們這個方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