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到燕京了,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跟著蘇娜。


    蘇娜現在的身份不是女朋友,而是未婚妻,她跟陳建來燕京一是散散心,二是采購結婚用品,三是防止陳建偷腥,四是為了見邊學道拉拉關係,爭取明年她和陳建結婚時,邊學道能出席婚禮。


    關於邊學道出席婚禮這件事,蘇娜原以為根本不是問題,可是當她跟陳建提起後,沒想到陳建居然說“到時再說”。


    蘇娜問為什麽到時再說,陳建含糊地說:“像老邊這樣的大忙人,分分鍾都能賺個幾百上千塊,咱們婚禮真要是跟他的什麽安排撞車,你說怎麽辦?”


    蘇娜又問:“為什麽李裕的婚禮他不僅參加還當伴郎?”


    陳建說:“李裕是李裕,再說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全鬆江有幾個人敢拍胸脯說一定能請動老邊。”


    於是蘇娜就明白了,陳建跟邊學道的關係不如寢室裏另外幾人跟邊學道那麽好。


    後來,陳建跟蘇娜說了心裏話,畢業幾年,因為職業和圈子不同的關係,他跟邊學道和其他室友見麵次數越來越少,共同話題也越來越少,感情已經比上學時淡了許多。至於李裕,從大一起就是邊學道的鐵哥們,兩人好得幾乎穿一條褲子,所以,邊學道厚待李裕這件事,複製不了,也羨慕不來。而於今呢,也是在大學時就跟邊學道走得非常近,兩人一起從網上賺錢,關係緊密程度不是寢室裏其他人可以比的。


    聽了陳建的話,蘇娜沉默了好一會兒。


    家裏很在乎邊學道能不能出席婚禮,這點蘇娜心裏十分清楚。在鬆江,無論經商還是做官,全都擠破頭想跟邊學道攀上關係,因為其好處之大,就連蘇父這個實權正廳級都不能無視。特別是智為微博在美國成功上市後,邊學道的社會地位和影響力更上一層樓,他若出席某人婚禮,已經不僅僅是麵子問題,而是關係到人脈資源輻射。


    蘇娜完全可以想象到,如果陳建沒能請動邊學道,本來就對陳建家世不滿意的父親可能會給陳建臉色看,蘇娜不想婚後夾在丈夫和父親之間為難,於是她問陳建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邊學道一定來參加婚禮,陳建想了想說:“老邊這人言而有信,如果能讓他親口答應你,除非跟特別重大的事情撞車,不然他肯定說到做到。”


    蘇娜一愣:“答應我?”


    陳建點頭:“你是女人,有些事情天然有優勢。”


    蘇娜聽了,紅著臉說:“你說什麽呢?”


    陳建看著蘇娜說:“你想什麽呢?”


    ……


    12月7日下午,燕京國際機場,蘇娜和陳建挽臂走出閘口。


    燕京的會議是10號,按理說陳建提前3天從單位出來是不合規矩的,不過大家都知道他有一個正廳級準嶽父,即便國稅局是垂直管理單位,也沒人願意因為一點小事得罪省委組織部的常務副部長,所以給假的時候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走出閘口,看見站在欄杆旁親自來接自己的李裕,陳建的心情一下就好了,這時他真正體會到父親說過的一句話是多麽有道理——“交朋友一定要交脾性好的。”


    上學時,陳建不止一次在心裏嘲笑李裕的善良、專一、正直和真誠待人,跟蘇以分手後,他還曾跟李裕大吵一架甚至差點動手,那時,陳建不知道身邊有李裕這樣一個朋友多麽難得,後來走進社會,他才真正明白為什麽邊學道全心全意交李裕這個朋友。


    李裕是真正值得交的朋友。


    那些陳建曾在心裏嘲笑的品質,是最讓人放心、暖心的品質。


    這不,知道陳建來燕京,李裕親自到機場接機,寢室兄弟的情誼沒有因為已經貴為有道集團監察部部長而改變。


    看見李裕,蘇娜一改之前的傲氣,一臉微笑地感謝李裕來機場接陳建和自己,說迴鬆江後請李裕一家三口吃飯。


    坐進黑色的凱迪拉克凱雷德裏,陳建問坐在副駕駛位的李裕:“咱們現在去哪?”


    李裕掏出手機說:“去老邊家。”


    “不先去酒店?”陳建拍著旅行包說:“我這一堆東西來迴拎著很麻煩。”


    李裕一邊撥號一邊說:“用不著酒店,老邊家大著呢,他昨天就跟我說了,接上你直接去他家,房間都讓保姆提前收拾好了。”


    說到這兒,李裕看著蘇娜說:“老陳沒說你要來,不過沒關係,還有空著的臥室,夠你倆住。”


    跟蘇娜對視一眼,陳建說:“住老邊家,會不會不方便?”


    李裕擺手說:“沒什麽不方便的,老邊那個別墅一年到頭住不了幾天,上風上水的房子,全給管家、保姆、園丁、廚師享受了,你和蘇娜過去,正好讓廚師和保姆有點事幹,省得她們白拿薪水。”


    陳建:“……”


    這番話聽著跟印象中善良的李裕有一些出入,可是轉念一想,也可能是李裕為了打消陳建和蘇娜的顧慮故意說的。


    電話打通了。


    李裕對著手機說:“喂,巾哥,我接到老陳了,你那邊忙完了來老邊家,大家聚一聚。”


    電話另一頭於今正摟著校花逛商場,他知道陳建今天到燕京,不過沒去機場接機。


    在於今眼裏,陳建即便攀上省裏副部長的女兒,也不過就是一個小公務員,想要出頭的話,再怎麽順風順水八字旺,少說也得20年。


    20年!


    20年後陳建能混上正廳都屬於家裏祖墳冒青煙,可是在手裏有股份、美國有房產的於今看來,正廳也就那麽迴事兒,所以,對陳建,他漸漸生出了怠慢之心。


    好吧,也算不上怠慢,該見麵時他會見,見麵後他還會跟以前一樣吃飯喝酒扯皮說葷段子,可是想讓於今像對邊學道那樣上心地對陳建,那是不可能的。


    商場lv專賣店裏,一臉清純樣的校花拎著一個粉色新款包在鏡子前看了又看,然後走到打電話的於今麵前,挺胸扭腰嘟嘴地讓於今看好不好看。


    於今用手捂著電話問:“喜歡這個?”


    校花一臉不舍地說:“算了,太貴了。”


    於今扭頭幹脆地跟服務員說:“這個包要了。”


    伸手在校花屁股上摸了一把,於今走出專賣店,對著電話說:“你幫我跟老陳解釋一下,我這邊有點事,晚上見麵好好跟他喝幾杯。”


    李裕當然知道於今所謂的“有點事”是什麽事,不過他不會說穿,掛斷電話,他迴頭跟陳建和蘇娜說:“巾哥已經約好了,晚上也來老邊家,現在就是不知道老邊晚上幾點能迴家。”


    一直插不上話的蘇娜附和說:“年底了,公司裏肯定事多。”


    把手機放在儀表台上,李裕說:“老邊今天忙的還真不是公司裏的事。”


    蘇娜表情一凝:“啊?”


    李裕笑了笑說:“他這會兒在中國大飯店參加中國企業領袖年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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