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大悅城,路過化妝品區,一個女銷售員認出了我,我倆聊了幾句,你還記得嗎?”


    “記得,長得很漂亮,氣質挺好。”


    “就是她。”


    “啊?”詹紅努力迴想了一會兒,詫異地問:“你不是說她嫁的是大款嗎?”


    樊青雨說:“對啊,是大款。可是大款把家產捐了,而且看病也需要錢,再說大款的墓地也不能買便宜的吧?”


    “那……那……”詹紅問:“那也不至於混得這麽慘吧?”


    樊青雨閉上眼睛說:“可能是她心累了吧,也可能是年紀大了加上名聲在外,又或者是家裏經濟壓力大。”


    “哎!”詹紅重重歎了一口氣。


    樊青雨摸著自己的頭發說:“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太多人輸給了命運,我又有什麽資格不珍惜?流光溢彩的名利場,有人竭盡其能尋找入場券而鬱鬱無所得,有人千辛萬苦爬到梯子頂端卻發現梯子搭錯了牆頭,有人一輩子騎在旋轉木馬上幻想自己終有一日能抵達遠處那燈火輝煌的城堡,其實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現在,門已經向我敞開,哪怕我手裏的隻是觀光券,我還是想進去走一遭。”


    手指在胸前劃過,樊青雨一臉堅定:“鉛筆永遠畫不出彩虹,既然拿到了別人夢寐以求的水彩筆,就要踩著自己畫的彩虹橋去天那邊看一看。彩虹橋上也許會寂寞,但不會失去色彩。我不怕有朝一日後悔,也不怕在金錢的泥沼裏越陷越深,更不會矯情地說即便我站在舞台中央也不一定會快樂。我隻看今天,隻享受當下,如果這一次錯過了,我的餘生都不會再擁有快樂。”


    ……


    ……


    樊青雨蒸桑拿的時候,邊學道在衝涼。


    穿著短褲光著上身迴到臥室,想小睡一會兒,卻怎麽也睡不著。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莫名其妙地欲-火-高-熾。


    這似乎已經是邊學道的一種生理習慣,每次遇到棘手的麻煩他會特別想抽煙,而每次遇到跟生死有關的事情他都會特別想女人。


    女人……沈馥在燕京。


    下床找到手機,撥通沈馥的號。


    響了三聲,電話通了。


    “喂,請問是哪位?”一個女聲禮貌地問。


    這不是沈馥的聲音,可是沈馥的電話在她手裏,還接得這麽痛快,那就不是小偷,而是經紀人或者助理。


    邊學道壓著嗓子問:“沈小姐在嗎?”


    女人不答,反問:“請問您是哪位?有預約嗎?”


    邊學道說:“你把電話交給沈小姐,他知道我是誰。”


    女人一板一眼地說:“如果你不告訴我你是誰,也不告訴我你是否有預約,我是不會通知沈小姐的。”


    邊學道略顯不耐煩地說:“沒有預約,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隻要告訴我沈小姐在不在,讓她接電話,聽清楚沒有?”


    女人的耐心似乎也耗盡了,她直截了當地說:“像你這種不知道在哪弄到號碼的人我見得多了,可是像你這麽橫的還真少見,我勸你省省吧,有這個時間精力,好好學習好好工作努力多賺點錢,別天天總想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情,那是對你自己人生的極大不負責任。”


    “我……”邊學道剛想說話,對方把電話掛了。


    邊學道拿著手機,一臉的哭笑不得。


    好久沒被人這麽“教育”過的他一時有點緩不過勁兒,過了半分多鍾,再次撥沈馥的手機號,結果語音提示:“對方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我靠!這是被拉進黑名單了?


    一想,還真有可能。


    沈馥跟邊學道說過,因為怕丟手機什麽的引出麻煩,她把手機裏邊學道的號刪了,改用腦子儲存他的號碼。


    也就是說,無論經紀人還是助理替沈馥接電話,顯示邊學道的號都是陌生號碼。


    拉黑一個沒有預約,不肯說自己是誰,故意壓著嗓子說話,語氣還特別橫的陌生號,需要更多理由嗎?明顯不需要!


    這……這……


    這叫什麽事?!


    不過想一想,沈馥從來都不是“召之即來”的女人,無論她的性格,還是她的職業身份地位,都不適合。


    午餐會上喝了酒,這股火上來後,怎麽壓也壓不下去,越燒越旺。


    一柱擎天的男人,在地板上做了50多個俯臥撐,別的效果沒見著,感覺地板有一塊凹進去了一點。


    翻身躺在地板上,大腦有點不受控製:“樓下有四個女人,三個老的排除,那個管家今年29歲……”


    “啪!”邊學道抬手抽了自己一個嘴巴:“今天這是怎麽了?難道中午的酒裏被人加了料?”


    走進浴室,又衝了一遍涼,還是特麽沒效果。


    圍著浴巾走迴臥室,邊學道拿起手機,找到了樊青雨的號。


    ……


    ……


    “三蒸三泡”全完成,樊青雨和詹紅躺在休息室裏,一邊吃水果一邊休息。


    剛有點昏昏欲睡,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


    詹紅看了一眼,說:“姐,是你的電話。”


    樊青雨不太情願地起身,走過去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人一下就清醒了,趕緊接通:“喂。”


    電話裏,邊學道的聲音聽上去很平靜,他隻說了三個字:“來我家。”


    樊青雨:“哦。”


    電話掛斷了。


    正在吃西瓜的詹紅愕然地看著表姐。


    “喂”了一聲,“哦”了一聲,這是在幹啥?接頭暗號?


    詹紅一頭霧水的時候,樊青雨已經火速開始收拾東西。詹紅問:“姐你怎麽了?誰的電話?出什麽事了?”


    樊青雨拿著東西往門口走,頭也不迴地說:“他找我。”


    ……


    ……


    萬城華府小區門口的保安認識樊青雨開的這輛總裁,見車駛過來,直接放行。


    按門鈴,管家確認身份後,給樊青雨開了門。


    等樊青雨走進別墅,管家指著樓梯說:“先生在二樓。”


    二樓?


    這棟房子是樊青雨設計裝修的,她對這裏可以說了如指掌——二樓是臥室啊!


    樊青雨上到二樓,正不知道該敲哪個門,邊學道穿著浴袍從三樓走了下來。


    “你來了。”


    “嗯。”


    沒再說什麽,邊學道轉身上樓,樊青雨見了,乖巧地跟著上樓。


    路過衣帽間,邊學道迴身問樊青雨:“禮服買好了嗎?”


    樊青雨說:“買好了。”


    邊學道問:“帶來了嗎?”


    樊青雨點頭:“在車裏。”


    邊學道說:“拿來我看看。”


    幾分鍾後,樊青雨拎著禮服迴到三樓,邊學道假模假式地坐在書房裏看報紙。


    見書房門開著,樊青雨站在門口說:“衣服拿來了。”


    邊學道端著報紙說:“進來,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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