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光頭男歇斯底裏地喊叫著,抓起一把椅子,狠狠向安桉頭上砸去。


    萬幸安桉和徐尚秀警覺性高,剛才要電話號的女孩拍桌子,她倆就站起身跟光頭男拉開了一段距離。


    安桉身體素質好,加上平時喜歡打網球,所以看見男人要動手,她反應很快,連忙向後退了兩步。


    徐尚秀反應也不慢。


    這半年多她一直堅持晨跑,身體狀態很好,而且徐尚秀有一個很難得的優點——遇事冷靜。


    她後退一大步,然後大聲喊道:“服務員,服務員,有人行兇。”


    這一句,就把kcf的工作人員給“綁上”了。


    本來,幾個服務員早就發現了這邊不對頭,可是她們見光頭男癲狂暴戾,怕惹火燒身,就都站在幾米外的地方,一邊觀望,一邊大喊讓人報警,沒一個過來介入勸阻。


    徐尚秀這一嗓子喊出來,服務員為難了。


    如果真出事,她們都脫不了幹係。


    “咣!”


    光頭男手裏的椅子重重砸在徐尚秀和安桉吃東西的餐桌上,桌上沒吃完的食物和飲料灑了一地。


    一下砸空,光頭男不罷休,他把手裏的椅子朝安桉和徐尚秀的方向扔過去。


    徐尚秀和安桉彎腰側身,將將躲開。


    椅子一下砸在她倆身後的玻璃窗上,玻璃強度很高,沒碎,但砸出很大一片裂紋。


    因為地上有灑落的食物和飲料,安桉躲閃時腳下一滑,後仰摔倒,腦袋磕在身後的桌子上。


    這一下磕得很重。


    安桉頭上一下見了血,順著臉頰淌到衣服上。


    徐尚秀見了,顧不得自己,撲過去抱著安桉連聲喊著:“安桉……安桉……”


    餐廳裏有幾個就餐的年輕男人想要湊過去幫忙,都被身邊一起吃飯的女人拉住了。女人不想男友涉險,她們東西都不吃了,拉著男友就往門外走。


    剛走到門口,就見外麵衝進來幾個高大男人。


    幾人中最前頭的李兵,一臉殺氣。


    ………………


    見了血,反而刺激了光頭男的兇性。


    他紅著眼睛四下找沒固定的椅子,一邊找一邊嘟囔:“魔鬼!魔鬼!”


    這時,光頭一夥剩下的一男三女也圍了過來。


    其中一個20歲出頭模樣的女孩罵罵咧咧地伸手要去抓徐尚秀的頭發,另一個女孩則伸腳想踢安桉。


    徐尚秀抱著安桉,一邊往後靠一邊大聲喊道:“服務員!服務員!他(她)們是瘋子!這裏有沒有男人?幫幫我們。”


    護駕的人到了!


    李兵來的已經很快了。


    之所以令徐尚秀如此無助,實在是因為餐廳裏發生的事情太突然。


    事實上,從外麵看,女孩第一遍跟徐尚秀兩人要電話那一幕,根本看不出什麽不妥。


    第二次女孩和光頭走過去,直到光頭抓起椅子想砸人時,車裏的人才反應過來。


    “職業保鏢”李兵第一個開門衝下車。


    下車後,李兵拍了一下a6引擎蓋,大喊一聲“下車”,接著向kcf門口跑去。


    邊學道也下車了,但他被緊跟著下車的劉毅鬆緊緊抱住。


    劉毅鬆沉聲快速說道:“邊總,李兵他們已經進去了,徐小姐不會有事。這種店裏麵都有監控,我們怎麽處理都行,你不能進去,你一進去,反倒複雜了。”


    怒發衝冠的邊學道掙脫劉毅鬆雙手,想要往前衝,劉毅鬆再次抱住了他:“冷靜啊邊總,小不忍則亂大謀!”


    邊學道看著劉毅鬆怒喝道:“劉毅鬆,你放開我!”


    劉毅鬆不鬆手,咬著牙說:“別意氣用事!你迴車裏,我進去幫徐小姐出氣。我出事了,有你保我。你出事了,集團怎麽辦?幾千號人怎麽辦?”


    邊學道喘著粗氣,再看向店裏時,裏麵情況已經變了。


    ………………


    李兵一進門就喊了一聲:“都住手!”


    光頭手裏舉著椅子愣了一下,不管不顧,還要往下砸。


    李兵隨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個餐盤,用力向光頭扔過去,嘴裏喊著:“給我往死裏打。”


    這句“往死裏打”,是說給身後四個保安的。


    李兵是真的怒了。


    因為他感覺到了危機。


    跟在邊學道身邊越久,越了解邊學道,就越知道徐尚秀這個女人的分量。


    如果徐尚秀出什麽事,肯定是一場大風波,還會有一批人跟著倒黴。


    誰倒黴?


    傷害徐尚秀的人肯定倒黴。


    甚至已經不能用倒黴形容了,估計他們命都保不住。


    再就是派在徐尚秀身邊的三個女保鏢肯定會倒黴。


    就在剛才一瞬間,李兵聯想到,如果徐尚秀有個三長兩短,邊總會不會遷怒於保衛體係,覺得“野路子”的保鏢不可靠,換一批更“專業”的來?


    李兵就是“野路子”啊!


    跟在邊學道身邊這兩年,李兵的人生發生了巨大改變。所以,絕對不能失去這份工作,不能失去邊學道的信任。


    李兵了解邊學道,知道現在邊學道心裏是怎麽想的,所以他決定下重手。


    李兵十分清楚,今天下重手,既能讓邊學道出氣,還能討好未來的老板娘。隻要不出人命,就算犯事,有邊學道保著,也能大事化小。


    李兵餐盤扔的很準,正好砸在光頭的腦袋上。


    挨了這麽一下子,椅子沒落下去,李兵已經到了。


    借著衝刺的慣性,李兵一腳踹在光頭腰上,就見光頭像沙袋一樣,整個人飛了出去,“咣”的一下,撞在固定的餐桌上,隻這一腳,光頭的臉就白了。


    踢出一腳後,李兵人未停。


    隻要是圍在徐尚秀麵前的,不管是男是女,照打不誤。


    跟安桉和徐尚秀要電話號的女孩站在最裏麵,一隻手揪著安桉的衣服,人已經呆住了。


    李兵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心,伸手抓著她的頭發,硬把人拎了出來。


    女孩疼得“啊啊”直叫,嘴裏喊著“爸,他打我,他是惡魔,快發功,打死他!”


    聽女該還敢嚷嚷打死自己,明顯平時也不是什麽善類,李兵殘酷地咧了一下嘴,一拳過去,女孩不再嚷嚷了。


    李兵當過職業拳擊手,知道不同人的抗打擊能力不一樣,也知道什麽部位、什麽樣的拳力會讓人很痛但不會把人打死。


    剛才6個圍攻徐尚秀和安桉的人,一轉眼,全躺地上了。


    6個人,人人臉上帶血,其中最慘的是光頭和另一個男同夥,他倆被兩個壯漢用腳踩著,嘴裏發出痛苦的“哼哼”聲,一動不能動。


    除了徐尚秀,店裏的人全蒙了。


    徐尚秀認識李兵。


    看見李兵,就可以確定外麵那車是邊學道的。


    服務員和食客不知道李兵是什麽來路,被他兇狠的打法震懾住了。


    普通人哪見過這個?


    要說動作電影,都看過幾部,可是電影裏看的跟親眼看到的感覺可不一樣。


    這個大個是幹什麽的?


    接到報警電話趕來的便衣?


    不像啊!這來的也太快了吧!


    見義勇為?


    有這麽見義勇為的嗎?


    正在這時,劉毅鬆走進了餐廳。


    走到李兵跟前,劉毅鬆小聲說:“你帶人上車。”


    李兵向窗外看了一眼,點點頭,走到徐尚秀身邊問:“沒事吧?能走嗎?”


    徐尚秀抱著安桉說:“我沒事,我同學受傷了。”


    李兵說:“你倆跟我走。”


    徐尚秀遲疑一下說:“不用等警察來了再走?”


    李兵說:“不用,現在就跟我走。”


    李兵抱著安桉,領著徐尚秀,走出了餐廳,沒一個人敢攔他們。


    餐廳裏,劉毅鬆一瘸一拐走到光頭男身前,盯著光頭男看了幾秒,然後開始找椅子。


    他慢悠悠地,一把一把地找,找沒固定能活動的椅子。


    找到一把後,劉毅鬆拎著椅子走迴光頭身前,什麽也不說,舉起椅子就要砸。


    用腳踩著光頭的保安伸手攔著劉毅鬆,看向店裏圍觀的人,意思這麽多人看著呢。


    攔劉毅鬆的這名保安姓崔,是尚動俱樂部成立後第一批招進去的保安,外號“老崔”,跟劉毅鬆認識多年,私交甚好。


    劉毅鬆看著“老崔”,搖搖頭。


    “老崔”向窗外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氣,搶過劉毅鬆手裏的椅子,狠狠砸在了光頭的腿上。


    隨著骨頭碎裂的聲音,“啊!”光頭嘴裏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


    在光頭男腿上狠砸了兩下,“老崔”拎著椅子走向另一個,繼續砸。


    這下店裏的人都看明白了,這根本不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以牙還牙”。


    明擺著了,剛才被6人圍攻的兩個女孩不簡單。


    不僅不簡單,甚至大有來頭。


    “老崔”砸到第五人時,警車開到了門口。


    見不能繼續砸了,“老崔”把已經變了形的椅子放在地上,坐上去,從兜裏掏出煙,點上一根,美美地吸了一口,扭頭跟劉毅鬆說:“今天的事我扛。”


    ………………


    事情不是“老崔”能扛住的,也不用他扛。


    安桉送到醫院,頭上縫了8針。


    圍攻安桉和徐尚秀的6個人也被送到了醫院,個個傷得不輕。


    在醫院,劉毅鬆見到了安桉的爸爸安成棟,兩人達成一致,就說劉毅鬆跟安成棟是朋友,偶然遇見朋友女兒被圍攻才帶人出手。


    一天後,有人站出來替醫院裏躺著的6個人出頭,揚言要懲治打人兇手。


    讓齊三書找人一摸底,發現這6個人跟一個叫李二的“半仙”有關係。


    李二……


    秦守的師父叫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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