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機場迴市區的路上,邊學道接到兩個消息。


    第一,關淑南還在昏迷。


    第二,嫌疑犯向斌沒搶救過來,死了。


    放下電話,邊學道有點出神。


    向斌就這麽死了?


    邊學道攢了滿條的怒氣值和大招還沒用呢,他就這麽死了?


    見邊學道接完電話有點神不守舍,唐根水開口問道:“邊總!怎麽了?醫院有消息了?”


    聽唐根水問邊學道醫院什麽的,坐在後座的李碧婷一下睜圓了眼睛,立著耳朵聽兩人說話。


    邊學道收起手機說:“向斌死了。”


    過了一會兒,唐根水說:“姓胡的有麻煩了。”


    邊學道轉身跟後座的李碧婷說:“碧婷,我最近有點忙,答應開學送你去學校的,怕是沒時間了。這樣,一會兒把老唐手機號給你,他送你去學校報到。”


    李碧婷剛聽兩人說完什麽“醫院、死了”之類的話,有點小緊張,怯生生地說:“我自己也能去。”


    邊學道說:“答應你的,肯定辦到。”


    李碧婷說:“我想搬去賓館住,姐姐走了,我自己住在大房子裏害怕。”


    邊學道說:“好,一會讓老唐幫你搬。”


    ……


    去醫院之前,邊學道先讓唐根水把他送到秘密小屋附近,提前兩條街下車,看著車向林畔人家的方向開走,邊學道步行迴家。


    他現在身上用的手機是楊恩喬的,他的手機還在家裏充電呢!


    過去一夜,槍擊的事肯定散播出去了,他的手機估計快被人打爆了。


    迴到家裏一看,手機裏果然存了幾十條未接電話,粗略掃了一圈,還好,沒有邊爸邊媽的,再往下翻,嗯……怎麽這麽多胡溪的電話?


    點開未讀短信,兩條是麥小年發的,最早一條是胡溪發的,內容:有人想殺你。


    看收到短信的時間,在他和關淑南最後一通電話之後幾分鍾,看樣子自己出門沒多久電話就響了。


    胡溪怎麽知道向斌想殺自己?胡溪為什麽提前給自己預警?難道……胡溪開車出現在東森大學不是偶然?她撞倒向斌也不是意外?


    胡溪為什麽要這麽做?


    ……


    所有認識胡溪的人,都在問一個十分相近的問題:胡溪為什麽會開車出現在東森大學,並且突然加速撞倒了嫌疑犯?


    很快,警方的前期調查出爐,嫌疑犯在酒吧裏槍擊的對象是茉莉會的保安,而且監控顯示,槍擊時胡溪就在酒吧裏。


    胡溪手下的保安被槍擊跟本案有什麽關係?胡溪為什麽能夠準確預知嫌疑犯的行動,開車出現在東森大學?


    麵對詢問,胡溪沉默不語。


    案情有點撲朔迷離的意思了。


    已經在公安局待了一天一夜的胡溪,自己都說不清自己行為的動機。


    難道跟警察說:我之前派人跟蹤調查邊學道,意外發現有人想要殺邊學道,不想邊學道被殺之後自己背黑鍋,所以撞死了槍手?


    真這麽說出口,別說警察,胡溪自己都不信。


    那怎麽解釋?


    這事,似乎隻有邊學道能幫她了,可是邊學道會幫她嗎?


    ……


    邊學道到醫院沒多一會兒,李裕、於今和陳建都來了。


    對這個傳言中跟邊學道走在一起被槍擊的姓關的女人,陳建一點不熟,甚至見都沒見過。


    但於今和李裕都認識關淑南,沈馥母女生病住院時,就是於今、李裕、周玲和關淑南四人組合替邊學道在醫院照顧。


    聽邊學道簡單說了過程,三人在門口隔著玻璃看了一眼病房,一時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好。


    就連李裕這個感情專一小王子,都沒說邊學道又在外頭沾花惹草。


    三人是老同學,跟別人不一樣,聊了一會兒,邊學道親自送李裕三個走出醫院,陳建問:“對方是衝你來的?”


    邊學道點頭:“幾年前偶然結下的仇,我也沒想到會弄成這樣。”


    於今說:“行了,別送我們了,你迴去吧,晚上無聊,喊哥兒幾個。”


    邊學道忽然問於今:“你知道周玲現在在哪嗎?我昨晚想起她和關淑南在醫院照顧沈馥時的情景了。”


    說到周玲,陳建接話說:“周玲去鶴城了,半個月前,單位派我去鶴城調研,我替於今去看過她,給她留了十萬塊錢,於今拿的。”


    邊學道問於今:“為什麽不自己去?”


    於今:“我……”


    邊學道說:“聽我的,去看看她,隻要她沒結婚,把她接迴來吧。我也好,你也好,這個世上肯奮不顧身為咱們的女人,沒幾個。就算你不喜歡她了,我出錢,送她去國外把燙傷治一下,別讓她帶著傷疤生活。”


    於今沒有迴答邊學道,擰著眉毛,抬頭看天,再看邊學道時,眼眶微微有點紅,說:“放心吧,我明白了。”


    李裕三人離開兩個小時後,邊學道收到徐尚秀的短信:我到學校了。


    邊學道迴複:我想你。


    半分鍾後,徐尚秀迴複:我也是。


    ……


    關淑南昏迷了兩天兩夜,關嶽實在忍不住了,給關淑南父母打了電話。


    關淑南父母坐飛機到鬆江,邊學道沒去接機,派丁克棟跟關嶽去機場把兩人領來醫院。


    關淑南媽媽和關淑南長得有七分像,在病房裏看見戴著唿吸機、昏迷不醒的女兒,晃了兩下,差點摔倒,幸虧跟在後麵的邊學道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父母到鬆江幾個小時後,像是感應到了親人的唿喚,關淑南蘇醒了。


    聞訊的大夫過來檢查一圈,告訴邊學道和關淑南父母:“傷者肺部損傷,自主唿吸困難,給你們五分鍾說話時間,五分鍾後必須讓傷者休息,還有,千萬別讓傷者出現情緒波動。”


    關淑南父母忙不迭地點頭,連聲說:“謝謝大夫,謝謝大夫。”


    關淑南父母進了病房,大夫看著邊學道說:“醒了就好,後續治療我院會全力以赴,邊總放心。”


    邊學道說:“您多費心。”


    這家醫院,是北江省最好的醫院,這裏的大夫也不是一般的牛。


    邊學道通過祝植淳,找到了省委大秘秦凱。秦凱百忙之中,抽時間來了一趟醫院,直接找到了醫院的院長。能在這種大醫院當上院長的,都是長袖善舞之輩,院長親自掛帥,把關淑南的病例接了過去,高幹病房,特別護理,醫院最強治療小組,每天來病房看一眼,麵子給的特別足。


    把大夫送走,邊學道走進病房。


    本來用微弱聲音跟父母說話的關淑南,看見邊學道,努力微笑了一下,接著,眼角流出兩行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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