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銷卡的三個女人是一起的,臉上都化很厚的妝,穿著也很有意思,絲襪短裙,其中兩個居然還穿著高跟鞋。


    這是來運動的?


    吳天問了幾個運動區的教練,都說沒帶過這三個人。


    對她們印象最深的,是二層食品區的工作人員。


    她們告訴吳天和劉毅鬆,這三個女的來過四五次,每次都是坐在二層往下看,然後派一個女的跟在運動或者休息的男顧客搭訕。


    一個沒收獲,就換另一個去。有兩次是三人都找到了目標,有一次是三人跟一個中年男人走了。


    吳天一聽,這沒跑了,肯定是來找活兒的。


    不過這幫人還真下血本,三張v5卡就兩萬多,這得多看好尚動的前景,打算把這裏當發家根據地。


    這次,三個女的剛在二層坐下,工作人員就請她們到大堂去一下,說是跟會員卡升級有關。


    三人本想派一個去處理,工作人員說不行,必須持卡本人到場才行。


    三個女的不情不願地來到大堂,結果會員卡主管說要銷她們的卡,全額返還辦卡費用。


    三個女的當時就炸了,憑什麽啊?


    無論三人說什麽,尚動的解釋隻有一句:“請參看開卡合同最後一條:尚動有權在認為乙方嚴重違反俱樂部規章的情況下,注銷乙方會員卡,開卡不滿一個月的,全額退還開卡費用,滿一個月不滿半年的,退還一半開卡費用,滿半年不滿一年的,退還三分之一開卡費用。”


    其中一個女的問:“你們說銷卡就銷卡啊?我們哪裏違反規章了?拿出來看看,不然姑奶奶今天跟你們沒完,幹什麽啊?歧視我們啊?”


    見幾個女的開始撒潑,副總經理劉毅鬆出來說話了,他性子直,直接說:“我們有足夠證據表明,你們騷擾了俱樂部的一些男會員……”


    沒等劉毅鬆說完,離他最近的女的伸著長指甲,一把抓向劉毅鬆的臉,嘴裏罵著:“x你媽,你才騷擾男人了呢,你什麽意思?你說誰是雞呢?”


    眼看劉毅鬆就要被抓個滿臉花了,旁邊的保安眼疾手快,一把將女的拉開。


    女的不依不饒,一下將腳底的鞋甩向劉毅鬆。


    見這情形,另外兩個女的也撲了上來,廝打拉她們同伴的保安。


    尚動的保安分成四組,一組五人。


    平時保證三組在崗,一組休息。在崗的三組,兩組執勤,一組機動。


    也就是說,尚動門口附近,始終保持10個保安的人數。


    三個女的很快就被保安全部拉開。


    劉毅鬆看著她們說:“你們是幹什麽的自己清楚,好說好商量,拿上你們辦卡的錢走吧,把事情弄大,誰都不好看。”


    “死瘸子,好看你媽,你等著,我弄死你。”三女中領頭的,掙脫保安的手,拿出電話,站在大堂裏打電話,“雷哥、豹哥、彪哥”的找了一堆,放下電話,抱著膀子冷笑。


    一個跟劉毅鬆關係比較好的保安小聲問他:“劉總,要不要把休息的那組叫迴來?”


    劉毅鬆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服軟,更不能讓手下沒底,笑了一下說:“不用,這麽大的俱樂部,要是讓幾個出來賣的嚇唬住,也不用幹了,咱們都迴家找出路吧。”


    劉毅鬆的聲音不小,附近的人都聽見了。


    大家一下想到,尚動是他們的飯碗,護著尚動就是護著自己的飯碗。


    雖然說自己在尚動幹的不是什麽技術工種,去哪都能混口飯吃,但幹了這一段時間發現,尚動的管理層還是很不錯的,沒有其他地方那些讓人惡心的事兒。


    從始至終,吳天都在俱樂部,一直觀察著事態發展。


    不是他遇事縮頭,而是劉毅鬆之前就跟吳天說:“以後俱樂部有什麽事,我唱白臉,你唱紅臉。”


    吳天說:“這不行,不能都讓你唱白臉,”


    劉毅鬆說:“我知道自己的性子,唱白臉還行,紅臉根本唱不了,就算咱兩都想唱白臉,也得等俱樂部來了新人唱紅臉再說。”


    劉毅鬆還說:“而且我帶著保安隊,需要點狠勁兒鎮著他們,你就別跟我爭了。”


    吳天一聽,也是這個理兒,這次出事,就讓劉毅鬆出馬了。


    吳天之所以到現在沒出麵,一是因為他覺得幾個當雞的,不配讓他這個尚動總經理唱紅臉,二是劉毅鬆第一次直接處理這種事情,他出麵就等於駁劉毅鬆麵子,不利於劉毅鬆以後帶隊伍。


    不管怎麽說,現在的尚動,就他和劉毅鬆兩個是管理層,工作很多,兩人分都分不過來,根本沒有爭權的必要,所以吳天還是很為這個搭檔著想的,畢竟劉毅鬆這攤活兒理順了,就能分出精力幫他。


    ……


    盡管劉毅鬆說不用把在休息的保安找迴來,人在尚動的三個小組長,還是通過手台告訴組員全部門口集合,末了還加了一句“著裝集合”。


    著裝集合,是尚動保安隊的口令,意味著有事發生,要求保安隊員穿戴皮靴、頭盔、防刺背心,手持橡膠警棍和小型防暴盾牌。


    劉毅鬆聽見了小組長的口令,他沒表示反對。


    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女人打完電話,不到半小時,尚動外麵居然真開來兩輛車,從車裏下來七八個男人,其中一半是光頭,徑直向尚動門口走來。


    劉毅鬆怕一旦起衝突,損壞俱樂部東西,告訴三個小組長:“帶著人,出去說。”


    俱樂部的一些男工作人員,聽說因為銷卡起了衝突,外麵來了一幫男人要挑事,不用招唿,自動自覺來到門口,跟保安隊站在一起。


    很快,一些女工作人員也走了出來,站在男同事身後。


    一些在俱樂部裏運動的人見了這個情形,三三兩兩聚在窗前說:“想不到啊,尚動的人還挺抱團,出了事,不用招唿就替單位出頭,這個老板有兩下子。”


    吳天不出麵不行了。


    走到門口,招唿保安隊以外的工作人員都迴去,裝模作樣地走到劉毅鬆身邊,開口問劉毅鬆:“老劉,怎麽迴事?”


    劉毅鬆把經過簡單跟吳天說了一遍,看著對麵的男人問:“幾位是來接人的?”


    原本氣勢洶洶的一幫人,看見尚動的保安隊立刻就有點不會了。


    是有點蒙,不是怕。


    他們是真正撈偏門的,不會被十幾個人就嚇軟了。


    我~操,這十多個是什麽意思?


    cosy?


    為首的男人說:“誰是管事的?”


    吳天說:“我是尚動的經理。”


    男人看了看身高不到1米7的吳天,又看了看歪著膀子的劉毅鬆,說:“你們這兒用人不麵試?”


    吳天聽了不生氣,笑嗬嗬地問:“來尚動有事?”


    男人說:“我妹妹說有人不開眼,想昧她錢,我過來看看,什麽人膽子這麽壯。”


    吳天說:“朋友,誤會了……”


    不等吳天說完,男人說:“誤會不誤會沒關係,哥幾個到這兒了,說吧,這事怎麽了?”


    吳天說:“銷卡,退錢。”


    男人看了一眼尚動外牆上的廣告海報說:“劉翔都請得起,也不差打發我們哥幾個這點錢,20萬,我們扭頭就走。”


    吳天聽完,笑了,掏出電話說:“這個我做不了主,得跟老板請示。”


    說完,走到保安身後,給邊學道打了個電話。


    兩三分鍾後,吳天走了迴來,跟男人說:“老板說了,事出有因,銷卡,退全部開卡費,三位女士,每人補助500,當做尚動聊表歉意。”


    男人聽到500,就要翻臉。


    吳天接著跟劉毅鬆說:“老板說了,今天要是有人在尚動鬧事,全部打斷腿,打斷一條腿獎勵一萬,按人頭均分,出了事,俱樂部擔著。”


    現場靜極了,一股煞氣油然而生。


    尚動保安隊在場的15人,本來還心裏沒底。


    現在聽總經理吳天當眾親口說出這話,一股血氣直衝頭頂,沒別的,老板太牛逼,太霸氣了。


    尚動這邊有兩個一根筋的保安員,眼睛已經開始在對麵8個男人腿上轉了。


    邊看邊數,8個人,16條腿,全打折,就是16萬,自己這邊15個人,不對,算上兩個經理是17個,那還差不多一人一萬呢!不對不對,經理怎麽能幹這活,還得我們上,對,那一人妥妥是一萬。


    8個男人已經快氣瘋了,3個女人也快嚇傻了。


    這是俱樂部還是土匪窩?


    8個混子心裏大聲唿喊,打折我一條腿,獎勵保安一萬?到底我是流氓還是他們是流氓?


    可他們真不敢動。


    人數差一倍,對方手裏還都有家夥。


    這是其次,來的這8個男人,個個手裏沾血,人少點也不見得弄不過,關鍵是,惹上這麽個事值不值當。


    聽對方老板的語氣,和做事風格,十有七八也是道上混的,萬一……


    一陣警笛打斷了為首男人的思路,一輛黑色別克和一輛警用麵包停在附近,從車裏下來幾個警察,向人群走來。


    看見麥小年,吳天緊繃的神經終於鬆了下來。


    他是真怕打起來,沒輕沒重的出了傷亡,尚動也就開到頭了。


    麥小年是刑警出身,專治道上的牛鬼蛇神,看著吳天對麵的幾個光頭說:“剛放出來的?哪個區的崽子,跑開發區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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