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森大學14個學院,除了土木和機電學院各有一支偶爾合練一下的院足球隊,其他學院都靠臨時拚湊,基本沒有合練。


    經管院的體育部長於恆先是按年級找到各班的體育委員,讓大家推薦各班裏的足球好手,攏出一個大名單。


    然後,在學院裏以腦筋靈活著稱的於恆找到了學校足球班的老師,用一條煙,拿到了最近兩年足球班的考試成績表,他覺得分數比印象更靠譜些。


    於恆是個細心人,很快他就發現成績表上,個別人的名字後麵有個不太醒目的“+”,找到體育老師問明白,原來是一些學生在考試時有一到兩項特別突出,打分老師就會用這個符號標記一下。


    經管院在足球班的學生,隻有兩個人名字旁有這個符號,一個叫杜與梵,一個叫邊學道。


    於恆很快找到了兩人所在班級的班長,麻煩來了,杜與梵沒什麽問題,邊學道卻因為擅自離校在隔離樓裏待著呢。


    好在這次“東森杯”的規則比較寬鬆,學校也知道讓這些平時不怎麽鍛煉的學生踢滿90分鍾有點不靠譜,為了上演激烈對抗,增加精彩程度吸引學生,所以放寬了球隊人數和換人名額,整場比賽每支球隊有7個換人名額,還有一個被視為漏洞的規則,即如果哪個隊外援多,可以一直換外援,隻要每次外援上場間隔超過15分鍾即可,次數不受限製,但必須保證場上隻能有1個外援。


    什麽是外援?不是本國人可算外援,不是本校人可算外援,不是本院人可算外援。


    外國的不用說,留學生一直有個小圈子,這次還專門設了留學生隊。


    外校的不用說,全鬆江市的大學差不多都在封校。


    外院,各院都有足球隊,除非被淘汰了,不然誰要是不給學院出力直接當外援,他還想不想混了?


    規則一出,體育部的幾個足球特優生,甚至長跑特優生、跳高特優生、滑冰特優生、武術特優生、拳擊特優生、散打特優生、跆拳道特優生都極受歡迎。


    有些人不明白,長跑和跳高特優生還勉強說得過去,一個可以跑動牽製拉開防守,一個可以門前爭搶頭球,其他武術、散打算怎麽迴事?


    隨後有人解釋,其一,這些人運動多,身體素質好,到後期都跑不動了,他們就是奇兵;其二,嚇唬人。最重要的是,你看國家隊裏,從主力到板凳,有幾個不會武術的?人家武術是主業,足球充其量算撈錢的業餘愛好。


    要說各院拉外援的辦法真是不多。


    別說沒錢,就是有錢想去“大自然”搞個一條龍,學校都出不去,白搭。


    你說跳牆出去?別鬧了!學校最角落的隔離樓都快塞滿了,傳說裏麵跟寂靜嶺似的,就算你踢得跟郝海東一樣,我都不陪你一起玩命。


    於是,大家隻剩下兩招兒,一招吃飯兒,一招兒美人計。


    請吃飯誰都會,反正都是第四食堂,大不了別人請你10個菜,我請15個,別人請15個,我請20個,吃不了?打包帶迴去給寢室人吃。


    據說每天第四食堂的宴請飯局,從早上9點排到晚上熄燈。


    美人計一出,16支球隊,啞火一大半。


    幾個理工科學院,本來就是和尚廟,有的班級一共就2個女生,不論長什麽樣,都跟國寶一樣供著。放在班級裏調和陰陽解解悶還行,要說派出去施展美人計,那簡直跟罵街差不多。


    大家將心比心,誰要是派理工院係那水平的女生來跟自己套近乎,呸,不僅不去他們院當外援,等場上遇見,玩命也要灌他幾個球才解恨,太看不起人了。


    結果不出所料,9個足球特優生,被經管、外語、文法、傳媒、園林、研究生院瓜分。


    開賽前4天,於恆拿出一個29人的球隊大名單,給院學生會主席看。


    主席隻看了一眼人數,就說不行。最起碼再找11個人進來,你是沒看見機電和土木院的名單啊,一個52人,一個59人,人家板凳太深啊!咱就算不上場,人數上也不能弱了氣勢。


    於恆聽得眼前直發黑,板凳深說的是人多嗎?


    於恆一咬牙弄出個48人的大名單,隻要是在足球班表現尚可的,一鍋端,連李裕和童超都進了隊。


    整個賽程共32場比賽,於恆抽到第3組,跟機電、文法、計算機院一組,種子隊機電院可以不考慮了,主要看對另外兩支隊時表現怎麽樣。


    合練開始。


    各種吃獨食,各種開大腳,各種漏球,各種體力跟不上。李裕放眼數了,真正算得上會踢球懂規則,上了場還能考慮到越位戰術的,也就7、8個人。


    而這7、8個人心還不齊,屬於2個小圈子,基本全是中前場類型,位置重疊。


    於恆可沒忘了邊學道,他告訴李裕和童超,一旦邊學道隔離結束,立刻進隊待命。


    李裕在電話裏把情況跟邊學道說了,可邊學道全身心都在單嬈身上,聽過就算,壓根沒往心裏去。


    確實是全身心。


    邊學道在徐尚秀身上碰壁迷茫的時候,單嬈用她獨有的魅力,攻陷了邊學道孤獨的心。本來就對單嬈有好感,這次單嬈不顧安危追到隔離樓,老男人邊學道失守了最後一道防線,跨過了友情和愛情之間那道鴻溝。


    隔離馬上要結束了,本來應該是高興的事兒,邊學道卻有點不想出去。


    最後幾天,單嬈也知道邊學道就要出去了,而自己卻不知道還要待多久,高興又神傷。一天中午跟邊學道獨處時,分開在即的兩人並肩側身躺在單人床上,麵對麵說著話。


    邊學道聞到單嬈頭發的香味,鼻子向單嬈頭上湊。


    單嬈摟著邊學道說:“出去我要好好洗個澡,都要臭了。”


    邊學道在單嬈耳根處聞了幾下,“我聞聞,不臭啊,還是香的。”


    單嬈不幹了,扭著腰不讓邊學道聞。


    漸漸地,兩人抱住了對方。


    自己馬上要出去了,為自己而來的單嬈卻要繼續在隔離樓裏的過著不自由且膽戰心驚的日子,邊學道覺得出去之前,應該與單嬈明確彼此的關係。


    邊學道坐起來,把單嬈也扶起來,兩人麵對麵,邊學道鄭重地說:“單嬈,你願意做我女朋友麽?”


    單嬈沒有一絲猶豫,幹脆直接地迴答說:“我願意。”


    說完這句話,單嬈整張臉像一朵明朗綻放的牡丹,刹那流露出無邊的笑意和歡喜,她俏皮地抬起下巴,看著邊學道說:“算你有良心。”


    邊學道握著單嬈的雙手說:“出去後,我每天都會來看你。”


    隔離第13天,邊學道給單嬈一個任務,讓單嬈明天送飯時附帶一張便簽,詢問每間屋子裏的人有什麽迫切需要幫助的地方,讓他們把迴答好的便簽跟體溫表一起放在門口。


    等邊學道出去後,可以盡量幫著辦。邊學道在這裏隔離過,知道被隔離人的苦惱。他一是真想幫大家解決點問題,二是每天可以堂而皇之地來見單嬈。


    第15天,隔離結束。


    邊學道先迴紅樓,把身上的存折放進櫃子裏鎖好。好好地洗了個澡,然後迴到909,卻發現寢室裏一個人都沒有。


    在寢室裏,把單嬈收上來的便簽整理了一遍,將一些要求靠譜的放在一堆,把一些要求過分比如要電腦、要女人、要經濟補償的扔在一邊。


    問題相對比較集中,有一些是想出錢改善一下夥食,有些是想送進去幾本專業課的書和小說,有些是需要一些麵額的密碼電話卡,有些是想讓寢室同學送點換洗衣褲,有一個是讓寢室同學把他的照相機送進去……


    給李裕電話,才知道今天是第3組的比賽日,上午一場,下午一場。


    現在經管院正對陣計算機院,目前比分3:4落後,李裕讓邊學道趕緊來體育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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