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隻是小打小鬧,讓紅衣去搶一些刀劍,或是嚇跑小商隊。


    胖子斂財完,還會幫忙偽造現場,裝成是強盜打劫的模樣,搜刮一空。


    這時期強盜賊人本就多,又地廣人稀,根本難以防範。


    此後,事情變得越發不可收拾了,胖子的胃口也隨之變得越來越大。


    “可惜的是:好景不長,水神娘娘終於尋到了一柄好武器,竟然降服了那頭水怪,之後再跟她說哪裏有好劍都不再去了。”


    直到有一次胖子撞著膽子跟紅衣說,一戶人家裏麵住著的,全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他們家殺了不少路過的好人,搶了不少好武器。


    當天半夜,胖子帶人摸過去時,發現那戶富商全家都被殺了,無一幸存。


    “然而對於水神娘娘來說,武器已經沒有了吸引力,隻有哭訴哪裏有十惡不赦者正要作惡!娘娘才會偶爾出手一次,請娘娘出手變得越來越難,於是我們的目標也轉而隻針對大肥羊了,畢竟小打小鬧上百次加起來,可能都不及一頭大肥羊!”


    工賜冷哼一聲道:“那麽我這頭肥羊,老哥可還滿意?”


    胖子客商連忙醒悟過來,自知失言,連道:“不敢不敢!小侯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我…”


    工賜:“你可曾有想過,你為了一點點利益,些許錢財,殘害了多少人性命?!”


    胖子客商連忙道:“我我…之前都隻是奪人財貨,直到最近水神娘娘得到了柄寶劍。這才…這真的隻是最近才發生的事呀!”


    “因你而慘死的那大戶人家,全家上下不算命?還有我等,若非是我等自有手段,恐怕此刻早已全部葬身深山了吧!”


    工賜這話可是一點都沒說錯,若非是他恰好跟紅衣‘認識’,即便是大山,麵對有利劍在手的紅衣,也不敢保證他自己能全身而退!


    胖子客商繼續爭辯道:“這這這…那戶人家本就是當地壓榨百姓的豪強。我這婆娘本就是泰山腳下良家閨女,正是被這豪強賣到國都花柳巷的,他們家世代都吸著百姓的血!您若是不信,待會兒可去問我那婆娘!”


    工賜挑眉道:“喔?那麽我待會兒可要好好問問了,還有我呢?又何罪之有?難道是因為在驛站時擋了你們的道兒?!”


    胖子客商一張臉頓時皺成了菊花,支支吾吾道:“這…我…也隻是一時鬼迷心竅…”


    工賜其實還挺欣賞這人的,頭腦靈活,會做生意,而且看著雖胖,實則有膽敢做。


    此人留著,日後或許會有大用,能帶來不少驚喜。


    隻是這種黑心腸的人,不好駕馭,一著不慎,便容易遭其反噬!


    若是要用這種人,必須把著其‘七寸’才行,即便是後世許多飼養毒蛇的玩家,實際上也是拔去了毒牙的,是一個道理。


    不然的話,哪裏是在玩爬寵?簡直是在玩命!


    若是把自己小命交給所飼養的可致命變溫動物,是出於理性嗎?


    眼前這個胖子在工賜眼中就是如此。


    這時代的大多數人都太過於淳樸了,姑蘇城冶鐵莊園的管事,還是一根筋呢,這性格能爬到管事位置,多半是因為其出身繼承的。


    那麽仍自抱著肥頭大耳的護衛此時道:“家主,不必跟這種人廢話,既然他都交代了要害我們,還留著作甚?不如就讓屬下摘下他的頭顱,給家主當球提吧。”


    工賜發現這護衛也是人才,自己坐著輪椅,居然說摘下腦袋給自己當球踢,你讓一個坐輪椅的少年怎麽踢?!


    旁邊一名架著刀的護衛連忙衝那名護衛一陣擠眉弄眼,那名護衛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失言,一臉地興奮,同樣衝著對方擠眉弄眼。


    正是因為這時代,這類耿直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工賜才猶豫著沒有下令殺這黑心胖子。


    其實在孔子授學之前,學問知識一直是被官學所壟斷的,普通人,哪怕是商人也根本沒機會接觸到學問知識,想要改變命運,唯有靠先天悟性。


    怪不得他們,沒有門路獲取學問知識來提升自己,大部分護衛其實都是文盲武夫。


    一個人的出身以及先天的天賦,決定了他們的命運,無法通過學習來改變。


    胖子客商哭喪著臉道:“小侯爺饒命呀,這些年我積攢了不少財貨,全部交由侯爺處置!隻求小侯爺饒我一名!”


    工賜聞言,現在正直用人之際,還是決定試探一番道:“我堂堂梧氏家主,更是吳國擁有自己封邑的堂堂萬戶侯,難道會在乎你的那點不義之財嗎?癡人說夢!”


    “侯爺饒命呀!這蚊子再小也是肉哇,況且我這些年都在山中聚財,少有花費,積攢了不少哩,真的!侯爺若是不信,我可以帶您去看看。”


    工賜俯身露出一股邪笑道:“你為了活命,真的什麽都願意付出嗎?”


    胖子客商似乎有點怕這坐輪椅的少年,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可是一聽有活命機會,連忙小雞啄米似地連連點頭。


    工賜:“那些財貨,我的興趣並不大,暫時便不去看了,不過您這美嬌妻嘛…嘖嘖嘖,那身段模樣真是不錯得緊呢!就不知你是否願意割愛了?”


    工賜這番話配上表情,惹得眾人紛紛側目:這才多大點孩子呀!咋就這麽…邪惡?


    梧桐以及幾名侍女,更是紛紛汗毛倒豎。


    工賜可不管這些人怎麽看,他就要上戰場了,正是用人之際,身邊高手有,就是缺少這種心狠手辣的奸商!


    可若是拿捏不住對方的軟肋,這種人,他再怎麽缺人也不敢用!


    胖子客商聞言,一連肥肉頓時笑不動了,雙目失神地望向小黑屋方向,良久怔怔無語。


    工賜心道:還算有那麽一絲人性。


    嘴角冷笑,繼續追問道:“怎麽?都落到小爺手中了,還是舍不得嗎?!”


    胖子客商皮笑肉不笑道:“嘿嘿,小侯爺說笑了,賤內蒲柳之姿,又是出身於殘花敗柳煙花地,小侯爺年紀輕輕,英明神武,區區賤內,又如何能入得小侯爺法眼呢?”


    這番話倒是令得梧桐等人對著胖子刮目相看,反倒是工賜…


    工賜繼續道:“哼!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小爺身邊缺少良家少女嗎?恰好想好好體會一番這成熟女人之風韻,你隻管迴答是否願意割愛!”


    這迴連梧桐都覺得發自心底地一陣惡寒,下意識挪步,稍稍遠離了工賜。


    身邊的小侍女想起昨天還跟家主不小心有過肢體接觸呢,當時還沒感覺反感。此時小臉蒼白,如墜冰窖,整個人不自覺抱著梧桐胳膊,開始瑟瑟發抖。


    大山同樣表現出驚訝神情,隨即隱去,目露思索之色,沉默不語。


    原本興奮的護衛,忽然也覺得自家這家主好邪惡的樣子,不過他喜歡,不怕大哥壞,就怕大哥弱。


    更興奮了呢!抱著肥頭大耳的雙臂不自覺地開始收緊,隻能家主一聲令下,誓必立馬將這肥頭擰下!送給家主當球踢…


    胖子客商臉都腫脹成了豬肝色,渾身止不住地顫抖,雙目圓睜,從嗓子底發出一陣嘶吼道:“魔鬼!我願意你x!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動老子婆娘試試!老子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這惡魔!你就是個魔鬼!”


    工賜麵無表情道:“你可要想好了,成年人要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你們如今成了階下囚,要把你如何捏癟搓圓還不是小爺說了算?小爺大發善心,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舌頭捋直了再說!”


    此情此景,這一夥人知道的是商隊在審問賊人,不知道還以為是豪強在欺壓良民呢。


    梧桐眼中浮現一抹不忍,正要出言相勸,卻被大山巧妙地一步給擋住了,衝著梧桐微微搖頭。


    胖子客商怒吼道:“再問一百遍老子也不答應!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要侮辱我家婆娘就是不行!老子就算做了鬼,也要化作厲鬼索你性命!”


    胖子似乎是用盡力全身力氣去吼叫,氣喘籲籲地絕望道:“你堂堂名門士族的家主,更是吳國萬戶侯!今日我夫婦栽在你手裏,那是自食惡果。你出身顯赫,又年紀輕輕,想要什麽女人沒有?我那婆娘自小就是個可憐人,看著嫵媚動人,其實不過是她為了保護好自己,長此以往形成了習慣而已。惡都是我做得,不關她的事,我求求你行行好,放了她,實在不行,給個痛快也行,我真的求求你們了!”


    工賜深吸一口氣道:“你說錯了…我出身也不過是一戶普通商賈之家而已。得梧氏家主收為義子,才繼承而來的家主位,那萬戶侯也不過是獻寶所得賞賜。在此之前,我甚至遭人滿衛國追殺,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這些不過都是今年內發生的事兒。”


    胖子客商有些不解工賜為何忽然對自己說這些,但想來這少年此時是根本沒必要騙自己,而且還是當著眾人的麵。


    工賜繼續道:“若你真想讓你婆娘活命,那你願意為了她去死嗎?”


    胖子客商想也不想也,脫口而出道:“願意!當然願意,即便是死,那也是我罪有應得,我原先早已做好失敗打算,讓人帶著我賤內先走,奈何您這位手下武藝實在是高強…”


    工賜望向大山,見大山不著痕跡地點點頭,接著道:“那我便給你一次機會!吳國即將對楚用兵,此戰我這個萬戶侯必須上陣,正值用人之際,若是你能好好表現立功,我便放了你婆娘與你團聚!


    若是我沒能活著迴來,那你們所有人便都給我陪葬吧。況且,憑借你婆娘的姿色,我也不敢保證她能清清白白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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