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淩在韓富貴家的動靜早就傳到了裏正耳朵裏,可今天他家大門緊閉,壓根就沒有要出麵協調的想法。


    景淩如出一轍的分別去了賀大強家,孫寡婦兩家。


    賀大強跟兒子狗剩聽到動靜早就躲到山裏去了,家裏隻有韓婆子跟餘小草二人。


    景淩看著餘小草手腕處的傷痕,若有所思。


    看了一眼地上癱著的韓婆子,不帶感情的說道:“賀大強迴來了轉告他,我二嬸兒跟我堂妹的醫藥費早早送到老宅去,否則,他們父子兩的胳膊就不要留著了。”


    景淩說完了就直接到了孫寡婦家,對著她的兒子就是一頓暴揍,孫寡婦的兒子被揍的是哭爹喊娘,隔著老遠都能聽見他淒慘的喊叫聲。


    “記住了,今兒這一頓打,你不算白挨,母債子償,我不打女人,所以你挨我揍沒錯兒。”


    景淩幹脆利索的揍完人,看著一旁瑟瑟發抖的孫寡婦說道“記得把醫藥費送到老宅去,不然你的寶貝兒子可就得天天跟我見麵了。”


    天天見麵,跟這個煞神見麵幹什麽?


    被他揍嗎?


    不等孫寡婦答應,她兒子立馬求饒,“你放心,一定送,今天就送,求你別打我了。”


    景淩看不上這樣的軟蛋,挨幾拳而已,狼唿鬼嚎的比野豬死的時候哭的還慘。


    “不想挨打,就管著點兒你娘,否則,以後有你好受的。”


    景淩放下狠話就直奔老宅了,他還有三天就要離開,時間緊迫,他一刻也不想在這兒浪費。


    景春上下打量了弟弟一番,看他沒什麽不對勁的這才鬆了一口氣。


    “爺爺奶奶,村裏他們送來的銀子,你就收著給二嬸兒補身子用,其他的事情你不用在意,我娘清清白白堪比天上的仙女,豈是她們那樣齷齪的人能說嘴的。”


    賀老太看著二孫子身上的煞氣,嘴上說了句“好。”


    心裏卻一陣擔憂,村裏雖然雞零狗碎的,可日子好歹沒啥大的變故。


    也不知道沈氏咋想的,如果掏錢走關係的話,秋月這孩子大概率是不用去戰場上送命的。


    村裏走了的後生,哪一個迴得來?


    她的秋月啊,打小那麽愛哭的娃娃,去了戰場怎麽熬的過去,人家開始喊打喊殺了,她的秋月大聲哭嗎?


    一想到這個她的心就哇涼哇涼的!


    “爺爺奶奶,那我們就先迴去了,你們多多保重身體。”


    “哎,好,好。


    我們會的,你也是,去了以後多顧著些自己。”


    “奶奶放心!”


    在賀家二老留戀的目光下,景春兄弟幾人抱著狗迴了鎮上。


    村口不遠處的裏正,看著走近的馬車,伸手攔了攔。


    蕭平威停下馬車,景春掀起簾子一看,是裏正,這個時候這個地點堵住他們,看來是有話要說。


    “裏正叔,可是有事說?”


    “是,說點兒秋月的事。”


    裏正點了點頭,村裏人目光短淺,見不得別人好的是多數,雖然不至於人人都是這樣,可就是個別幾個也讓人心寒。


    景淩從馬車上下來,“裏正叔。”


    “哎,好孩子,走,我們去那邊說。”裏正聽到景淩的一聲叔,心裏深深愧疚,他對不住大虎哥啊。


    是他沒有護好沈氏母子。


    景淩跟著他走到僻靜處,“叔,什麽事情,您說吧!”


    裏正抿了抿嘴,看著明顯壯實了許多的景淩說道:


    “秋月,你們家今年有一個名額,相信你們早就知道了,單子早早都送去衙門了。


    我跟縣衙裏的劉捕頭有點交情,他說臨走的時候可抱病,一個名額二十兩銀子,你家不缺銀子,你迴去了跟你娘商量商量。”


    景淩看著一心為他考慮的裏正,他知道他什麽意思,可這一趟軍營,他是非去不可的。


    舌頭抵住下顎,抬頭看了眼天空,刺眼的陽光照的人睜不開眼睛。


    吐出一口濁氣,景淩看著他一臉認真道:


    “裏正叔的好意,我會跟我娘說的,隻是此次軍營之行,我心甘情願,我娘亦是讚同我去闖蕩一番的。”


    “可是,那可是戰場啊,如今黨派之爭厲害,你去了恐怕成為別人鬥法的犧牲品。”


    裏正不明白,沈氏究竟在想什麽?


    景淩不知道怎麽解釋,抿著嘴不再開口,裏正也看出來他的執拗。


    歎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為了你娘吧,好孩子,一定要活著迴來。”


    裏正想的是景淩想去博一個前程,護著沈氏。


    隨即也不再勸他,話點到為止就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迴吧,迴吧!”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呀。


    “裏正叔保重!”


    “哎,你也保重啊孩子!”


    鞭子抽在地上,馬車漸行漸遠,裏正望著馬車離去的方向,一時間悵然若失!


    以前大虎哥在的時候,村裏誰敢去騷擾沈氏母子,如今人人都欺人家孤兒寡母,可殊不知,一個村裏的男人都加起來,腦子也抵不過沈氏的腳後跟。


    真是不知者不畏,等著吧,將來有他們求上沈氏的時候。


    鎮上,賀家大宅,嫿嫿盯著景淩,眼神犀利,“你再說一遍?”


    嫿嫿不敢相信,這孩子都要走了才跟她說,而蕭平威也幫著他瞞著她。


    “娘,對不起,上次改名字去的時候就通知了,我怕娘擔心,就一直壓著沒說。”


    景淩低著頭,努力忍著鼻子的酸意,如果可以,他想一直陪在娘的身邊,可惜,他爹的仇還等著他呢。


    嫿嫿看著渾身落寞的兒子,心頭鈍痛,這個孩子從哭哭卿卿的小哭包已經長成了大人模樣。


    怪她吧!


    可是,有什麽辦法呢?


    如果此時不逼他們一把,後麵要麵臨的困難恐怕會更多。


    三天啊,她的孩子還有三天要離開家,她這個娘卻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


    “知道是跟著誰的隊伍嗎?”


    嫿嫿冷靜下來後,抬頭問景淩。


    此時已經不能再糾結遲早的問題,而是跟著誰,如何自保的問題。


    “娘,是跟著謝家軍,整個木蘭縣跟鳳山縣都跟著謝將軍。”


    不知為何,聽到跟著謝家軍的時候,嫿嫿心裏更緊張了。


    那女人不是說景淩幾人的模樣酷似謝家人嗎?


    那麽景淩隻要一冒頭,肯定會被有心人發現,萬一消息傳到了謝明珠的耳朵裏呢,到了那個時候,他又該如何麵對?


    或者萬一謝將軍身邊有謝明珠的人呢,以那個女人的手段,說不定謝家每個男子身邊都有她的眼線呢。


    景淩疑惑的看著她娘,為什麽大家都說謝家軍好,但是他娘得臉色卻明顯比剛剛還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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