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大祭司和大長老兩人的追問,黎贏整個人顯得很淡定,似乎無動於衷一樣,他的眼睛,死死盯著秦天。


    秦天有些尷尬,揚了揚手上的小鼓:“不好意思,沒經過你的允許拿走了你的東西,要不還給你?”


    “都是你!”


    黎贏的表情突然扭曲起來,臉上現出戾氣,跟以前溫和的外表簡直判若兩人。


    “都是你害的,沒有你,我的計劃就成功了!”


    黎贏像瘋子一樣,臉上肌肉狠狠抖動,眼睛中的寒光恨不得將秦天千刀萬剮。


    “你的計劃成功了,才是木黎族的悲哀,所以……恭喜你失敗了。”


    秦天麵無表情迴應道。


    可笑,竟然怨恨他破壞了好事,殊不知在和平安詳的木黎族,黎贏謀害大祭司的做法,根本就是大逆不道,可笑黎贏一點悔悟都沒有。


    所以,他才不用去同情這種人。


    “是,我是失敗了,我恨你!”黎贏滿心的不甘,吼叫道。


    大長老看不下去黎贏這麽囂張,一點也不悔恨的樣子,要出手將黎贏綁住。


    總之,他對黎贏十分失望。木黎族這麽團結,卻出了這樣的人。


    大祭司朝大長老擺擺手,示意不必那麽做,大祭司看向黎贏道:“黎贏,你對我有意見,所以才給我下蠱?”


    “嗬嗬,大祭司,你想知道什麽我都會說出來,反正我已經這樣了,”黎贏頓了頓,接著搖頭道:“我對你沒有私人怨恨。”


    “哦,那是為了什麽?”大祭司奇怪地問道,表情從容,顯示出很好的心性。


    秦天還感覺無所謂,但楚靈兒卻受到了啟發,畢竟秦天已經是天級後期,在塵世曆練後獲得了自己的感悟,而楚靈兒的塵世曆練還不夠,此刻看到大祭司古井無波,心性修養非常的好,楚靈兒自己也得到了一些啟示。


    “因為我要變強!大祭司,我跟你們說過許多次了,我不想讓木黎族世世代代隻生活在這裏,我們應該走出去,去當官,去參政,去經商,要建立木黎族商業帝國,權勢帝國!”


    說到這,黎贏臉上出現了病態一般的紅色,整個人顯得非常興奮,像吃了興奮、劑一樣:“我們木黎族的人是最強大的,看看外麵的世道吧,盡是一些庸人執掌權柄拿捏經濟,憑什麽他們在外麵過得風生水起,我們木黎族就要恪守祖輩祖訓,一輩子呆在這深山窩中?”


    “所以,你覺得木黎族不應該按照現在的方式生活下去,必須要改變,而你一個人無法說服木黎族這麽多人,所以盯上了大祭司的位子,想當上大祭司,然後改變整個木黎族的生活方式,按照你的理想去奮鬥?”


    大祭司強打起精神,一口氣說完了這一大段話。不是在歇斯底裏,而是和黎贏麵對麵辯論。


    “對,大祭司,你不會否認,在我的大計劃麵前,你,還有族長等人,都是我計劃實現的攔路石吧!我要改變,我要木黎族的名字響徹全世界,所以我需要有號令木黎族的權力!”


    黎贏整個人跟一個野心家一樣,慷慨激昂。


    隻是,在秦天看來,這廝就跟希特勒一樣,歇斯底裏。


    大祭司臉色變得冷淡,冷冷地說道:“別把話說得那麽慷慨,你是想讓自己的名字響徹全世界,而木黎族是你能夠動用的第一個資源,你把自己的野心野望建立在犧牲木黎族人自主選擇哪種生活的權利上,你本身就十分自私,所以你的計劃不是理想,對木黎族是災難。”


    “對的,”族長黎樹人也是冷眼看著自己的大哥,說道,“大哥,我知道你有野心,但沒想到你為了自己的野心,會拿整個木黎族當跳板,將木黎族當成你的私人財物。”


    “嗬嗬,你們懂個屁!”黎贏看起來絲毫沒悔恨,“我讓木黎族走出大山,聞名全世界,有什麽錯?你們知道麽,永遠呆在這屁大點的地方,跟井底之蛙一樣,何其可悲!”


    “胡扯!”


    大祭司突然用幹枯的手掌狠狠拍打了一下床板,整個人的氣勢都淩厲起來,她盯著黎贏道:“木黎族也在和外界保持著交流,而且我們部落不是蠻荒部落,從來沒想過要與世隔絕!隻是大家在豐富的物質世界麵前依然能關注心靈,不過分去享受物質生活,你打著理想的旗號,想借助整個木黎族的資源為你這個野心家搭橋鋪路,你才可悲!”


    大祭司沒去罵人,用的就是最淩厲的語句,來和黎贏辯駁。


    黎贏是個野心家,想操控權力,操控金錢,過權勢滔天的生活,但又不肯承認,理由冠冕堂皇,說是為了木黎族著想,然而黎贏的真正目的,卻還是想將整個木黎族拖下水,讓木黎族為他個人服務。


    絲毫不用懷疑,黎贏掌握了木黎族的權柄後,一定會成為獨裁統治者,按照自己的意願驅趕木黎族人做事。


    簡而言之,在黎贏眼裏,木黎族全族都是可以利用的對象,說什麽帶領木黎族走出大山,揚名全世界,都是自欺欺人而已。


    秦天冷眼旁觀,自然看明白了這一切。


    他覺得大祭司的話絲毫沒說錯。黎贏溫和的外表下,長著一顆無比虛偽而又自高自大的心。


    這種人執掌木黎族,整個木黎族都要倒黴。


    楚靈兒聽著兩人的辯論,實際感覺是在聽一場人性的審問。


    毫無疑問,黎贏自私自利。但可悲的是,黎贏到現在都不認為自己做錯。


    這種人,大概就是寧叫我負天下人,也不許天下人負我的人,標榜的理想、大義,其實就是自己的一己私利。


    從中,楚靈兒對於人性,又多了一份理解。


    秦天瞧見楚靈兒若有所思若有所得的樣子,不由露出了微笑。


    沒想到來到這木黎族,也有收獲。


    楚靈兒的塵世曆練有了不錯的所獲,隻怕比在熱熱鬧鬧的大城市中曆練十天半個月的效果都要好。


    “黎贏,你做錯了就是做錯了!部落的人現在生活得很好,根本不想陪著你去發瘋!”


    大長老麵對黎贏的瘋狂,也表態道。


    至於其他人,都是一樣的想法。


    他們習慣了也很喜歡目前的生活,黎贏說的什麽讓木黎族在經濟、政治中大放異彩,他們沒興趣。


    “你們才無知!哼,我老早就覺得,跟你們這幫迂腐的人呆在一起,永遠也不會實現我的野望,既然你們和我不同心,那我隻能想辦法強大自己了!”


    黎贏瘋狂大笑,突然朝屋子外麵跑去,邊跑還邊喊道:“神廟!神廟會賜我力量!”


    大祭司臉色一變,連忙吩咐人攔住黎贏。


    好在這時候早有人關注著黎贏,幾個迴合後就將黎贏控製住了。


    大祭司這才鬆了口氣,跟眾人說道:“黎贏真是瘋狂,他是想去祭祀神廟,用自己的鮮血澆灌白虎之神,強行獲取殺伐之力!”


    大長老,還有黎樹人等人,俱都是臉色一驚。


    黎樹人隨即歎息道:“大哥這樣做就真瘋了,白虎之神非常玄奧,平常我們都是需要集中全族的信仰之力,才能夠讓白虎之神短暫顯靈,賜予我們更強大的肉體力量,大哥一個人想要強行祭祀白虎之神,希望獲得殺伐之力,根本就不會成功,隻會成為白虎之神的祭品!”


    “不,不是的,你們都不懂,我一定能成功的,放開我,放開我,讓我去……”


    黎贏依舊很瘋狂,大喊大叫,隻是神智卻是逐漸不清不楚了。


    大祭司歎了口氣,隻好讓人將黎贏帶下去,好生安頓。


    雖說黎贏給她下蠱,但黎贏還是木黎族的族人,她不可能下令處死黎贏。悲哀的是,黎贏現在精神失控,以後隻怕會瘋瘋癲癲了。


    “讓兩位看笑話了。”


    大祭司朝秦天和楚靈兒說道,有些尷尬。


    這一場鬧劇,讓木黎族在兩個外人麵前毫無光彩。


    秦天笑道:“大祭司言重了,如果沒其他的事,我們就先出去了。”


    之前他是要給大祭司治病,現在事情做完了,自然不會不識趣,仍然呆在這裏。


    “香菱,替我送兩位貴客,一定好生招待好了。”大祭司叮囑道。


    黎香菱於是在前麵帶路,重新帶著兩人迴到了家裏。


    黎香菱的母親,還有兩個哥哥,聽說大祭司沒事了,全靠秦天幫忙,不由拉著黎香菱一起,跟秦天和楚靈兒攀談起來。


    好不容易等到了吃晚飯的時候,秦天和楚靈兒才算從聊天中結束出來了,木黎族人很好客,晚餐準備得很豐盛,其中有好幾樣菜是兩人從來沒有吃過的。


    吃完了飯,兩人被黎香菱拉著去了外麵草地上,木黎族的人在夜晚為他們舉行了一次歡迎篝火會,吃燒烤,喝果酒,在火堆前唱歌跳舞,也著實讓兩人體驗了一次特色民族之旅。


    篝火活動結束後,黎香菱帶兩人迴去,然後指著一間收拾好的房間,說已經為兩人準備好休息的地方了。


    這弄的楚靈兒俏臉都紅了。


    顯然,黎香菱以為她和秦天是戀人關係。


    還是秦天解了圍,找黎香菱多要了一間房。


    秦天到了自己房間後,洗了一個澡,看了看手機,時間已經晚上十點了,這時候房門被敲響,門外站著的楚靈兒說道:“是我,楚靈兒。”


    “進來吧,靈兒。”


    秦天說道。


    楚靈兒頭發還有些濕,顯然剛洗過澡,她走進來就直接談起了事情。


    “秦天,白天看到黎贏歇斯底裏的那場狀況後,我對人性、對世界觀都有了更清楚的認識,我知道這是好事,想問問你,是不是存在頓悟,一下子就可以讓思維境界達標,從此暢通無阻地晉升天級後期境界?”


    秦天點頭道:“嗯,可以說是頓悟吧,其實在塵世曆練的目的,就是通過和普通人打交道,來完善自己的世界觀,建立自己對於世界感知的獨特的道,這個道,必須要有一定的感悟才能獲得,一旦獲得了,那就表示思維境界達標了,心境方麵的束縛就不存在了,隻要罡氣達標,就能水到渠成的晉升天級後期境界。”


    這是秦天親自經曆而獲得的東西,此刻毫無保留,全都說給了楚靈兒聽。


    他希望楚靈兒早日獲得屬於自己的“道”,早點達到天級後期境界。


    “頓悟完成了,或者說道已經組建成功了,本人應該都能夠清楚感受到,並且很容易確認的吧?”


    楚靈兒又問道。


    秦天點了點頭。


    楚靈兒就笑道:“那我顯然還沒到那一步,不過我不會著急,這一次來木黎部落,就收獲挺多的。”


    “是啊,我也看到了,對了靈兒,你對木黎部落的祭祀神廟好奇麽?”秦天突然想到了這件事。


    他倒不是對木黎族的祭祀神廟有染指的想法,而純粹是好奇。


    “當然了,大祭司不是提到了什麽白虎之神麽,那會是什麽祭祀對象?”


    楚靈兒接著道,“那應該不是宗教的力量,但也說不清道不明,我是覺得通過祭祀,木黎族的人可以獲得比平常大好幾倍的肉體力量很感興趣。”


    “是啊,就就像有某個人將自己的力量分出來一部分,加持到祭祀信徒的身上去一樣。”秦天打了個形象的比喻。


    “反正我覺得那個白虎之神很神奇,也很強大。”楚靈兒對此興趣還是有的。


    不過,她和秦天一樣,也不會去打探別人的秘密。


    離開秦天的房間後,楚靈兒就去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秦天早早醒來,發現外麵還沒有動靜,便在房間裏麵先修煉了半個小時的龍象功法。


    半小時後,木黎族的人才陸續起來活動,部落內很快就各種忙碌著,秦天和楚靈兒吃過了早飯,本來是想告辭離開的,禁不住黎香菱和黎樹人的邀請,便暫時留下來,帶著舒適的心情,在黎香菱的帶領下,參觀起了木黎部落。


    昨天見證了一場鬧劇後,他們很快就去吃晚飯了,之後又是篝火活動,還真沒來得及去欣賞木黎族內的風景。


    黎香菱心情很好,很活躍,一路上興致很高,給兩人介紹著木黎族的一些東西,像烽火台,石磨等,都有了兩百年以上的曆史了,此外,紡車、水車等很古舊的物品,在城市裏除非到博物館才能看到,在這裏都能看到。


    木黎族的人親近自然,也在自己的部落內開辟出了花圃,裏麵的鮮花很鮮豔,很好看。


    “秦先生,楚小姐,下一個地方就是木黎族的木黎瀑布了,就在後山,請跟我來,那兒的泉水特別的甜。”


    黎香菱在前麵帶路,走了一半的路,遠遠地路過一座氣勢恢宏的廟宇,這廟宇白瓦黃牆,屋簷兩端各自向上翹起,有一座長長的石質台階連結,然後台階的另一頭則是一處水泥坪。


    廟宇的廟門打開著,門外也沒有人值守,但在水泥坪那兒,卻有四個健壯的大漢在值守。


    整座廟宇,給人一種沉穩、祥和的感覺。


    這應該就是木黎族的神廟了,果然,黎香菱跟兩人說了一下,但顯然沒有得到命令,所以打算從旁邊繞過去,去看瀑布,而不打算帶兩人去參觀廟宇。


    畢竟,這神廟對於木黎族人來說,意味著神聖之地,哪怕是他們,平常要進去,也是要事先沐浴焚香的,外人的話,則不被允許進去。


    這麽多年以來,從來沒有外人,被獲準進入過木黎族的祭祀神廟。


    木黎族一年總共會舉行六次全族的祭祀,此外,如果碰到族內發生危急的事情,需要向白虎之神獲得力量,則會額外舉行神聖的祭祀。


    秦天和楚靈兒跟著黎香菱路過神廟,雖然有好奇,但都很識趣,沒要求要去參觀神廟。


    隻是,當秦天走到神廟的側邊,恰好和神廟平行的位置時,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座聽說供奉著白虎之神的神廟,廟宇屋頂上竟然放出了一道道的白光,光芒耀眼,持續了大概五秒鍾,就重新歸於平靜。


    然而,秦天的意識中,卻覺得這座神廟出現的白光,和自己有關,而且,神廟似乎在召喚他進去。


    隻是,這隻是他的一種感覺,而事實上,神廟依舊大門緊閉,沒再有任何異象了。


    黎香菱看到值守的人中,有人跑開,顯然是去向大祭司稟告神廟產生白色光芒的事情去了,便抱歉地和兩人說道:“秦先生,楚小姐,神廟似乎有某種變化,恕我不能再陪兩位去木黎瀑布了。”


    “沒事沒事,黎小姐盡管去忙,我們返迴,收拾一下就就打算告辭離開了。”秦天笑著說道。


    黎香菱便帶著秦天和楚靈兒,沿著原路返迴,隻是才到半路,就和拄著拐杖的大祭司碰麵了。


    大祭司氣色還不錯,但身體還遠沒從中蠱毒中恢複過來,走路很慢,彼此打過招唿後,大祭司開門見山道:“兩位,我聽人說神廟產生白光時,兩位恰好就在神廟邊上?”


    “是的。”秦天點頭道。


    大祭司麵露驚奇,也不隱瞞,說道:“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神廟發出白色光芒,和兩位有關。”


    “哦?請大祭司明示。”秦天說道,知道大祭司應該對他和楚靈兒沒有惡意。


    大祭司看了看神廟的方向,眼睛中出現虔敬的神色,說道:“神廟內供奉著白虎之神,白虎聖獸屬於金,擅殺伐,色白,所以神廟發出白色光芒,我猜測是白虎之神在某種情況下的一種顯靈。”


    頓了頓,大祭司接著道:“我看白虎之神的神廟內,有某種東西,冥冥之中和兩位有著聯係,說不定是某種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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