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叔,你找我?”賈芸恭敬道。


    “嗯,外頭街上開香料鋪子的卜世仁,是你的親娘舅吧?”賈琛道。


    “是的。”


    “‘車軲轆會’這個組織你有沒有聽說過?”


    “略有耳聞,舅舅似乎就是其中一員。”


    “最近我在查辦這個組織,正好聽聞卜世仁這個吝嗇鬼是你的舅舅。


    所以把你叫過來,是想讓你去代我警告一下他,讓他以後好自為之!”賈琛道明了原由。


    賈芸目光一縮道:“請琛叔放心,侄兒一定把話帶到。”


    賈琛取來紙筆,寫了一首詩,交給賈芸道:“順便把這首詩也給他。”


    賈芸看後感歎道:“寫的太形象了,琛叔真是好文采。”


    “好了,去吧。”賈琛揮了揮手。


    “是。”


    ……


    寧榮街,香料鋪子。


    卜世仁正拿著一把算盤,坐在櫃台後麵,一邊兒哼著小曲兒,一邊兒劈裏啪啦的算著帳。


    賈芸麵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卜世仁抬頭一看,小眼睛一亮,麻溜兒的從櫃台後麵走出來,笑臉相迎道:“呦,這不是芸兒嗎,今兒個怎麽有空到舅舅這兒來了?快坐快坐,舅舅親自給你沏茶去。”


    以前的賈芸貧困,卜世仁壓根就瞧不起他們母子倆,總是鼻孔朝天,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看人。


    如今賈芸搖身一變,成了榮國府的大管家。


    好家夥!當時卜世仁聽到這個消息後,震驚的一夜沒睡著覺。


    然後尋思著該如何巴結巴結自己的外甥。


    可是賈芸根本就不鳥他,這讓吝嗇鬼卜世仁頗為鬱悶。


    “甭忙活了,我是代琛叔來向你傳句話,說完就走。”看著舅舅前後判若兩人的嘴臉,賈芸無比惡心,故而依舊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


    卜世仁一驚:“賈…賈族長給我帶話了?”


    “琛叔說了,他在查辦‘車軲轆會’,叫你以後好自為之!這是他寫給你的一首詩。”說罷,賈芸啪的一下將那首詩重重的放在櫃台上,轉身離開。


    “查辦‘車軲轆會’?!怪不得最近不見會內其他人請東道。


    聽說邢大爺和芹二爺已經被收拾掉了…我以為隻是巧合,敢情是那位爺在專門查辦…


    今天他派芸兒過來居然是警告我的。”卜世仁越想越後怕。


    不知過了多久,反應過來的卜世仁好奇的拿起櫃台上的詩,隻見上麵寫道:


    吝嗇刻薄卜世仁,


    唯利是圖不認親。


    財富終日聚無多,


    未知親情貴黃金。


    卜世仁嘴角一抽,一時間既羞愧有驚恐…


    九月十二。


    賈琛叫來萬明朗詢問道:“冷子興的罪證查的怎麽樣了?”


    萬明朗道:“迴琛爺,查出了一些,但此人身上秘密不少,還在深挖。”


    “把已經查出來的先跟我說說。”賈琛右手食指輕輕敲打著桌子。


    萬明朗點頭道:“是,冷子興不僅是全神京最大的古董商,而且此人還極其善於裱褙。”


    “裱褙?嗬嗬,有點兒意思,繼續。”賈琛驚訝道。


    裱褙是指用紙或絲織品做襯托,來裝潢字畫書籍,或加以修補,使之美觀耐久。


    凡裱褙必兩層,書畫等正麵向外者,謂之裱。以無染素紙襯托其背者,稱為褙。


    萬明朗繼續道:“所以就跟他的裱褙手藝一樣,他這個人也是這樣的雙層兩麵人。


    他先是憑借自己是二太太陪房周瑞家的女婿身份,跟賈府一些主子爺搭上了關係。


    聽說以前他跟東府裏壞了事兒的珍大爺父子,以及西府裏壞了事兒的赦大老爺關係最為密切。


    如今珍大爺父子和赦大老爺沒了,他便跟環三爺、芹二爺等人打得火熱。


    殊不知,他明麵上雖然跟賈府的一些主子爺們推杯換盞,但暗地裏其實早已投靠了忠順王府。”


    “果然如我猜測的那樣。”賈琛眼中寒光一閃。


    賈雨村是忠順王的人,冷子興和賈雨村是好友,一對好基友自然是要共侍一主。


    “我等無能,隻知冷子興投靠了忠順王府,但卻無法確切查到他與忠順王之間的勾當。”萬明朗慚愧道。


    “萬隊長無需自責,忠順王府高手如雲,自然不好查,你且說說他這些年幹過哪些壞事兒。”賈琛道。


    “這些年來,冷子興仗著自己與賈府的關係,仗勢欺人,見到好東西就用低價強買,珍斂秘藏了不少寶物。


    還把假貨用高價強賣給他人,以假亂真,以次充好,搞的不少毫無背景的小商戶們家破人亡。


    對了,他私底下倒騰的一些古董物件兒‘來曆不明’…”萬明朗一一細說道。


    賈琛聽完,沉吟了良久道:“告訴兄弟們,不要再查了,馬上將冷子興控製起來!帶到一處安全之地,嚴加審問他與忠順王之間的勾當!”


    萬明朗一愣,道:“要不再繼續查查吧,或許會查出更多的罪證來,最後再直接交給有關衙門…將其繩之以法,豈不省事兒?”


    賈琛搖頭道:“順天府上上下下幾乎都是新皇和忠順王的人,交給他們我不放心。


    而且冷子興此人很不簡單,我始終看不透…他既然跟賈雨村稱兄道弟,想必也是個奸詐至極的人物。


    我怕他已經聞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若是讓他給逃了或躲進忠順王府一直不出來,那咱們就徹底拿他沒轍了。


    以免遲則生變,夜長夢多,還是由咱們自己來悄悄解決吧。”


    萬明朗心中一凜,恍然佩服道:“有道理!還是琛爺您想的周全,我這就帶人去辦。”


    ……


    兩天後的晚上。


    萬明朗再次來報,興奮的說道:“琛爺果然料事如神,那天晚上我帶著兄弟們去抓冷子興的時候,他果然已卷好了鋪蓋,正打算桃之夭夭來著,結果被我們逮了個正著!”


    “嗯,抓住就好,看你的表情,顯然已經審問出來了吧?”賈琛點頭笑道。


    “問出來了,那家夥不禁打,全都交代了!”


    “快說!”


    “冷子興借著賈雨村的關係,很早之前就已經投靠了忠順王,成為了忠順王手中的一張秘密王牌之一。


    他的任務是聯手賈雨村,打入賈府,組建‘車軲轆會’,搜集賈府罪證,從內部腐蝕賈府,搞垮賈府!”


    萬明朗一口氣全講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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