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一處大堂,程德暫時用作接受各家使節的賀拜之處。


    此時。


    在場的人員主要包含了程德麾下五品品以上的文官武將,還有各家使節。


    文官武將分左右兩列站立,各家使節則是站在文官武將中間。


    元朝使者正站在所有使節的正前方,昂首挺胸,身著較短的長袍,頭上戴著官帽。


    官帽是笠子帽,基本上是更像一個草帽。


    “稟淮王,外臣除了恭賀淮王稱王之喜這事外,還有另一件事欲與淮王商量。”


    元朝使者麵色鎮定自若,站在他後邊的各家使者都將目光投向他的身上,紛紛目露疑惑。


    他們都想知道這元朝使者究竟打著什麽主意?


    隻是,還不待他們繼續往下想,這時候元朝使者忽而繼續說道:“這事情至關重要,淮王可否屏退其他使者?”


    其餘各家使者紛紛目光一凝,他們的麵色陡然間有些凝重了起來。


    莫非這元朝想要和淮王程德聯合,讓淮王程德做元朝對付他們其餘各路起義軍的一把刀?


    隻是,這淮王程德會答應嗎?應該不會的吧?


    對此,在場其餘使者心裏都沒有底。


    下一瞬。


    他們聽到了淮王程德開口說的話,頓時,他們便放下了心來。


    “莫非你想陷我泗州軍於不利?如果我屏退其他使者,無論你說的什麽事情,不管本王同意不同意,那麽,今天過後,借助其餘各位使者之口,整個天下都可能會傳本王與你元朝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試問到那時,我泗州軍如何自處?”


    接下來程德的話,讓其餘使者紛紛麵色一變。


    “即便這種麻煩對於本王來說不大不小,但如果可以,本王也可以提前將這種麻煩扼殺在開始。不管你有沒有這種念頭,但是,你現在的做法,讓本王有了懷疑。本王與元朝是無法共存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才是我們兩方之間的關係。為了避免其餘使者借此發揮,本王欲向使者你借一樣東西。不知使者可否割愛?”


    元朝使者聞言,麵色便是一變,他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就在剛剛,他瞄了程德一眼,卻發現程德目光裏的不善,這讓元朝使者不禁多想了幾層。


    莫非,這反賊程德想要殺我?


    可是,兩軍交戰不斬來使,莫非這程德想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嗎?


    元朝使者還發現,整個泗州軍的文臣武將的視線全都落在了他身上,而且個個殺氣騰騰的樣子,這一幕讓元朝使者心裏有些慌。


    同時,元朝使者轉身,卻發現其餘各家使者的臉上卻是一副嘲諷之色。


    這,讓元朝使者的心裏猛地一沉。


    於是,元朝使者強忍住心裏的慌張,目視著程德道:“不知淮王,欲要借何物?”


    程德平靜地望著元朝使者,沒有立即接話。


    時間緩慢地流逝,元朝使者的唿吸有些急促,臉上再無冷靜之意。


    到了這個時候,他若是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那就是蠢不可及了。


    這反賊程德真的要殺他!


    他該怎麽辦?


    如果我現在投了這程德,會不會可以免除被殺的結局呢?


    可是如果真投了這程德,那我在大都的妻子,還有老娘,她們該怎麽辦?那哈麻估摸著,肯定會對付她們。


    這一次,他來到南京城,作為使者,攜帶著任務而來,這還是哈麻給大元皇帝出的主意。


    這一刻,元朝使者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不久。


    元朝使者“噗通”地一聲,跪在地上,對著程德不斷地磕頭道:“還請淮王大人大量,饒了小人。小人知曉元朝大臣許多秘密,這些,小人願意告訴將軍,隻求將軍饒了小人一命。”


    這一幕,讓那些站在元朝使者身後的各路使者紛紛眉頭一皺。


    就這?


    也太沒骨氣了,真給他們這些使者丟臉!


    不知不覺間,其餘使者悄悄地離元朝使者遠了一些,同時,他們望向元朝使者的目光多了一些鄙夷。


    其實,不止是他們其餘各家使者鄙夷,在場的文臣武將,他們目光中也都是絲毫不加掩飾的鄙視。


    程德沉默不語。


    大堂陷入了沉寂。


    元朝使者背後冷汗直冒,不停地磕著頭,額頭上已經磕破了一個口子,鮮紅的鮮血咕咕冒出。


    程德眯眼望著這元朝使者,隻是淡淡地道:“可有家人?希望你如實迴答,否則,我等個幾日,也會知曉大都那邊有關你的情報。”


    元朝使者麵如土色,他磕頭的動作直接頓住了,整個人癱軟在地。


    似乎知曉自己還是逃脫不了死亡的結局後,元朝使者心如死灰。


    程德冷漠地看了元朝使者一眼,平靜地說道:“帶下去——殺了!”


    下一刻。


    大堂外便有人進來,將這元朝使者帶了下去。


    這一幕,讓其餘各家使者紛紛麵色大變。


    他們原本以為這程德不過是想要借此敲打下他們,沒想到這程德竟然來真的!


    這,大大地出乎他們的意料。


    如果說,這程德殺了元朝使者,那麽,也意味著,如果他們觸怒了程德,這程德也會真的殺了他們。


    一想到這裏,在場的使者,紛紛遍體生寒。


    他們此刻望向程德的目光裏帶有一絲敬畏。


    “啊——”


    大堂外短促的一聲慘叫,似乎在宣告著元朝使者的死去。


    而這,也讓在場使者紛紛沉默在那裏。


    “這元朝使者居心不良,妄圖想要使計,來離間我們,此人該殺!本王見過之人多如牛毛,什麽樣的人沒見過,敢在本王麵前耍花招,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再說,本王可是反元起家的,那元朝的諸位大臣估計都恨不得食我肉飲我血,本王對此可是一清二楚。”


    “希望你們迴去後不要搬弄是非,今日本王之所以殺這元朝使者,是他自作自受。還有,本王的態度也很堅決,本王絕不投元,會一直堅持驅除胡虜、恢複中華的。”


    在場使者紛紛急忙點頭,生怕慢了讓程德誤會。


    眼下,他們都在泗州軍的主場,借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不附和。


    除非,他們想要求死。


    可是,他們本來這次出使南京城,都是為了謀求功名,隻想活得更好。


    “不知諸位可還有其他事情?”


    程德的目光一一從在場使者身上掃過。


    在場使者紛紛搖頭。


    “如此,各位使者都退下去吧!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你們能夠聽的了。”


    聽的程德這句話,在場使者紛紛如蒙大赦,爭先恐後地往大堂外走去。


    當他們經過大堂門口看到那具無頭屍身時,他們的腳步更快了。


    目視著各路使者遠去後,程德便環視在場眾人,最後目光落在了施耐庵身上,說道:“本王今日稱王,且立國大明。可是本王治下各地百姓卻還有很多人不知,此事,便交由宣傳部左侍郎施耐庵負責,一個月內,務必要讓我泗州軍大明各地百姓都知曉。”


    施耐庵應道:“微臣遵旨!”


    “今日封賞文武百官,都已明了,各位職責也已定下。還希望諸位臣工能夠繼續一如既往地盡職盡責。接下來,我們大明該討論一下接下來用兵的對象。到底是對安慶路元朝守將餘闕用兵,進而消滅徐壽輝及陳友諒勢力,還是對我們大明的鄰居張士誠動手?”


    “諸位都就此談一談吧!”


    程德的話,讓在場文官眉頭一皺,而武將則是麵露喜色。


    文官隊列中戶部左侍郎方銘站了出來,立即開口道:“淮王,剛剛我泗州軍曆經一場大戰,且馮將軍還在與徹裏不花對戰,而李將軍與也先帖木兒在當塗對戰,每日我軍所耗糧食與錢財不計其數。且數次大戰,戶部還要撥付大量的撫恤金,戶部已經很難了。目前的戶部已經快沒錢了。如果將軍這個時候還對我們的鄰居繼續動兵,那麽,微臣估計戶部所剩錢財即便全用了,也不夠大軍所用,甚至到時候連將士們的兵餉都發不出了。”


    文官其餘人,紛紛在心中對方銘的說法表示支持。


    程德的目光先是看著方銘,接著,便看向文官其餘人,臉上神色始終保持著平靜。


    武將一列中紛紛將目光投向程德。


    他們心裏都在期待著。


    程德沉吟思索一陣後,便開口道:“方銘之言,不無道理。針對戶部的情況,此次我軍拿下南京城,倒是繳獲了不少錢財和兵器鎧甲等物資,錢財就拿出一半充入戶部,另外一半則送入將軍府府庫。至於兵器鎧甲等,則放入兵器庫中存放。方銘,你以為如何?”


    “微臣不知。不過,如果大王所言繳獲錢財的一半確實有很多,那麽,大王若是對我們大明的鄰居動手,微臣定當鼎力支持,戶部上下也將盡心盡力,不敢有絲毫懈怠。”方銘正色道。


    程德大笑道:“很好!不過,這次,方銘,你可要讓你戶部其餘人配合你,為接下來大戰做準備吧!本王可以告訴你的是,這一次單是錢財的繳獲,足以應付大戰所耗錢糧,而且,依本王來看,還綽綽有餘。”


    方銘迴道:“是不是,待微臣清點過後再做論斷?”


    程德點點頭道:“此事,隨你。不過,咱們還是繼續接著剛才的事情討論。底是對安慶路元朝守將餘闕用兵,進而消滅徐壽輝及陳友諒勢力,還是對我們大明的鄰居張士誠動手?大家都說一說,本王希望此事能夠早些定下來。”


    “如果早一些一統南方,那麽咱們泗州軍北驅胡虜之日將不遠了!到那時,天下必將太平!”


    “耿再成,本王觀你剛剛沉思許久,可有什麽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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