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國用麵色堅毅,沉聲道:“屬下以為既然泗州學院是為了培養學子,學而優則仕,本無可厚非。但軍中將領的培養,屬下以為亦是無比重要。每次戰鬥,軍中將領迅速減員,這樣就導致戰鬥力大減,從而讓我泗州軍處於劣勢。所以,屬下提議,應當成立類似泗州學院之類的學院,專用於培養軍中將領,儲備足夠的將領,如此一來,每次因戰爭減員的將領,便可得到及時補充。”


    馮國用的話,讓整個議事大廳,陡然間寂靜了起來。


    呂不用看向馮國用,心事重重。


    李善長將視線移到馮國用身上時,則是麵無表情。


    其餘人或驚愕、或若有所思、或露出不讚成的表情......


    程德沒有立即迴應馮國用,雖然他心裏很讚成馮國用的想法。


    但他不想讓商議事情,成為他的一言堂。


    他要保住現在的人設——招賢納士,屈己待人。


    至於以後,則是另說。


    他將目光看向眾人,平靜地說道:“關於馮偏將的提議,諸位可有異議?”


    呂不用沒有說話,保持著沉默。


    李善長將目光瞥向身後的一個書佐,用眼神暗示著他。


    這名書佐意會到了李善長的意思,便硬著頭皮,從人群中走出來,朝著程德躬身行禮道:“將軍,屬下以為馮偏將的提議,自然是極好的。但建立泗州學院,便花了不少錢,要是再建立一個培養軍中將領的學院,隻怕花的錢這數目不下於泗州學院。而我泗州軍每日所耗費錢財甚多,屬下擔憂戶部沒有多餘的錢用於建立這樣的學院。”


    馮國用見此,目光暗暗瞥了此人一眼,沉默著不說話。


    而程德則是暗中瞥了一眼李善長。


    “李主簿,戶部可用錢財有多少?”程德問道。


    李善長聽到程德點了自己,便從容迴道:“迴稟將軍,戶部可用錢財,自然是可以建立一座類似泗州學院的學院。但建完學院後,恐怕這戶部將沒有什麽錢財了。到時候,若是辦一些事情,恐怕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呂不用這時候出聲道:“屬下以為李主簿所言,不無道理。這建立培養軍中將領的學院一事,屬下以為可以往後緩一緩。事有輕重緩急,而如今我泗州軍士兵不少於五萬,兵鋒正盛,馮偏將之言或許有些杞人憂天了。”


    呂不用的話,讓李善長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其餘人,則是保持著沉默。


    程德心中一沉。


    但馮國用的提議,若不實行,恐怕以後隨著地盤的擴大,所受到的阻力就更加地大。


    而這,是程德所不能容忍的。


    況且,他心中以前也設想過要建立軍事學院,這是強軍的必要措施之一。


    隻是,沒想到,會被馮國用率先提了出來。


    程德目光銳利地看了在場眾人一眼,爾後,起身,平靜地說道:“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我意已決,這馮國用的提議,必須實行,我欲成立泗州軍事學院。地點就設在泗洲城城內,至於建立泗州學院所需花費,全都由將軍府承擔。至於戶部的錢,我不會動它的。諸位可還有異議?”


    一直以來,程德將所獲錢糧,分為兩部分。


    一部分充公,一部分納入將軍府庫程德個人名下。


    李善長一怔。


    呂不用一驚。


    而馮國用則是激動地說道:“將軍英明!”


    程德將眾人的表情收之眼底,繼續說道:“這泗州軍事學院,由我擔任院長,如同泗州學院,由我擔任院長一樣。泗州軍事學院,我會有空去那裏授課。而泗州學院,我有空也會去授課。希望無論是泗州學院,還是泗州軍事學院,都能培養出更多的人才,為我泗州軍壯大而努力。”


    “將軍英明!”眾人齊聲道。


    程德將目光看向呂不用和馮國用,“泗州軍事學院建立一事,由工部負責,盡早完成。希望呂主簿與馮偏將能夠齊心協力,將泗州軍事學院早日建成。你們兩人共同商量該如何建立泗州軍事學院一事。”


    “是。”呂不用與馮國用躬身道。


    見此,程德心中鬆了一口氣。


    隨後,程德麵露微笑,望著眾人說道:“我即將要與秀英妹子成親。諸位可知哪日是黃道吉日?”


    “恭喜將軍!”眾人麵露喜色。


    將軍成親了,這種事情,他們心中早就想提醒了。


    畢竟,將軍有後了,才能讓泗州軍上下更加地有了堅固的凝聚力。


    呂不用這時候,走了出來,開口道:“將軍,一月二十四號,諸事皆宜,不避兇忌,大吉,宜婚嫁。”


    程德心中大喜,“既然如此,此事便由禮部主簿宋濂負責操辦此事。四天後,就在將軍府大婚,一切從簡,隻邀請我們泗州軍相關的人即可,不必大張旗鼓。諸位到時候,可都莫忘了此事。”看書喇


    眾人紛紛點頭道:“是。”


    “羅茂,此事,便由你和宋主簿詳細說明此事。”程德盯著羅茂吩咐道。


    羅茂躬身應道:“是。”


    程德:“諸位可還有其他事情?”


    眾人沉默。


    程德繼續說道:“既然如此,大家都先去忙吧。李主簿、馮偏將、楊指揮使你們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是。”眾人齊聲道。


    時間不長。


    整個議事大廳,很快變得空曠了許多。


    此刻,議事大廳裏麵,隻剩下了李善長、楊仲開、馮國用三人。


    程德將目光看向李善長,“科學院成立一事,如今已經進行到哪了?”


    李善長沒有猶豫:“科學院的相關條例,已經完成。接下來,會依據條例,進行招攬各種人才,充實科學院。”


    程德聞言,沉思須臾,“你將科學院的相關條例,待會兒派人送到我的書房。我先看一看再說。”


    “是。”李善長應聲道。


    “李主簿先下去忙吧!”程德平靜地開口道。


    “屬下告退。”李善長躬身退出了這個議事大廳。


    程德望著馮國用說道:“泗州軍事學院一事,至關重要,要錢給錢,但這錢怎麽花的,要做好各項開支記錄。你和呂主簿先共同商量一下,預計成立泗州軍事學院,需要用多少錢,然後交給我一份計劃方案,如果我看了後沒問題了,就即刻開始動工。你先下去忙吧!”


    “是。”馮國用躬身迴道。


    看著馮國用離去的背影,程德慢慢地收迴目光,將視線移向楊仲開。


    “朱重八人已經到了泗洲城嗎?”程德目光平靜地看向楊仲開。


    楊仲開點了點頭。


    “他的表現怎樣?”程德問道。


    楊仲開從懷裏拿出一個小冊子。


    這個小冊子,裏麵記載的是這段期間,朱元璋所有的吃喝行住,包括所說的話,全都記錄在其中。


    程德默默地接過冊子,便當場翻看了起來。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溜走了。


    半個時辰後。


    程德沉默了。


    這冊子中記載的朱元璋,還是他記憶中的朱元璋嗎?


    怎麽會這樣呢?


    冊子記載的朱元璋,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


    每天的作息很規律。


    而且粗茶淡飯,對於食物極為珍惜。


    更重要的是,冊子中記載的所有言行,沒有任何體現出現在的朱重八有什麽野心。


    有,但也不多。


    朱重八的幾次夢話都記下來了:每日有吃有喝,有睡的地方,再娶一個婆娘,家裏有服侍的幾個下人。


    這就是現在朱重八的夢話,也表明了他的野心。


    與曆史中所描述的朱元璋,相差勝遠。


    或許,是因為自己提前扼殺了郭子興的濠州起義,讓朱重八沒能脫胎換骨,成為曆史上的朱元璋。


    不過,程德沒有什麽失望。


    相反,這倒是讓他心中的一塊石頭落地了。


    如何處理現在的朱重八,程德已經有了初步的想法。


    少頃。


    程德目光平靜地看向楊仲開,“朱重八家裏的所有親人,絕聲衛都查清楚了嗎?”


    楊仲開沒有絲毫猶豫,重重地點了下頭。


    “讓絕聲衛把朱重八所有的親人,全都集中到泗洲城一個地方,要離將軍府不遠,暗中找一個庭院,好吃好喝地招待他們。當然,態度放好些,多給他們說說泗州軍的事情,讓他們的親人對我們泗州軍感恩戴德。尤其是這朱重八有個侄子朱文正,你派人告訴他們,我會收他當我的義子,有意栽培他,至於讓他們相信的理由,就交給你去想了,想不到就編一個,讓他們相信。”程德緩緩道。


    楊仲開麵色有些遲疑。


    看著楊仲開的表情,程德繼續說道:“你或許在想,這朱文正,有什麽特殊之處?其實也沒有。我所做一切,隻不過是為了朱重八此人。”


    楊仲開的目光疑惑更甚。


    這時候,程德卻沒有解釋了。


    有些事情,藏在心中就好。


    “至於朱重八此人,待我大婚過後,我再見一見他。”程德叮囑道。


    楊仲開按耐住心中的疑惑,怔怔地點了點頭。


    “聾啞學堂,我一直很少操心。不過,看得出來,你倒是盡了心,尤其是絕聲衛發展得如此快,你功不可沒。”程德忽然道。


    楊仲開沒有說話,低著頭。


    “我在淮安路碰到了楊璉,此人機靈,辦事靠譜。我已經把他提拔成了淮安路絕聲衛千戶了,先提前給你打聲招唿。”程德補充道。


    楊仲開抬起頭,輕點了下頭。


    程德擺擺手道:“你先下去吧!”


    楊仲開躬身行了一禮,便匆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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