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程德一行人趕往淮安城時,淮安城城內,卻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淮安城軍營。


    圖赤魯帶著麾下一萬人趕至軍營時,正好看到也魯和塔察兒正在集結兵馬。


    看得出來,他們的臉上非常焦急。


    而也魯和塔察兒看到圖赤魯時,便各自舉著火把迎了上來。


    在也魯和塔察兒各自的背後,站著密密麻麻的人。


    也魯說道:“圖赤魯,你剛剛將你麾下的人拉去作夜間訓練,可知那邊的方向發生了何事?看那個方向,正是大人府邸所在的方向。”


    塔察兒卻沒有開口,而是目光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圖赤魯一行人。


    他眼尖的發現圖赤魯以及他的親兵,身上都沾染了鮮明的血跡,空氣中還能聞到他們身上傳來的濃濃血腥氣味。


    分明殺人去了。


    隻是,不知道殺掉的人是誰。


    那邊的大火,是愛因班大人府邸的方向。


    莫非是聽從愛因班大人的吩咐,殺了一些刁民嗎?


    忽然,塔察兒注意到圖赤魯眼中閃爍著寒光,心中頓感一寒。


    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一時間,塔察兒的臉色有了些變化,心中卻暗暗升了警惕之心,悄悄地往後退了幾步,站在也魯身後。


    若是情況有變,他可以拿也魯當作肉盾。


    這一切,也魯渾然不知。


    圖赤魯笑了笑,“沒錯,那邊的確是——”


    話還沒說完,就在此時,位於也魯背後的人群中,忽然射來一支冷箭,方向正是圖赤魯的方向。


    圖赤魯瞳孔一縮。


    就在這時,圖赤魯旁邊的一位親兵,連忙飛身一撲,擋在了圖赤魯身前。


    “噗!”


    箭支落在了親兵的胸口處,親兵張了張嘴,指著也魯身後的方向,轟然倒在了圖赤魯腳下。


    這一幕,讓在場的人紛紛麵色一變。


    也魯大怒,看向自己身後的方向,隻看得到模糊的黑影重重,“是哪個混蛋射的箭?給老子站出來!”


    圖赤魯眯著眼看向也魯的方向,目光中寒光閃爍。


    “也魯,你想殺我?”圖赤魯冷冷道。


    也魯聞言,身體一僵,轉過頭望著圖赤魯,“圖赤魯,你瘋了?我怎麽會殺你呢?我們可是生死兄弟啊!”


    圖赤魯冷笑道:“哼,這誰又知道呢?”


    說著此話的同時,圖赤魯往身後退了幾步,而圖刺魯的親兵立即站成橫排,麵向也魯。


    也魯麵色鐵青,看向了塔察兒,“塔察兒,你也知道,我根本不是這種人。再說,憑我和圖赤魯的關係,我怎麽可能會做得出這種事情來?”


    塔察兒沉默了。


    此時,無論是也魯,還是圖赤魯,他都不相信了。


    就在也魯和塔察兒麵對麵的時候,圖赤魯往左扭轉了下頭,朝著自己親兵牌子頭統領,給了他一個眼神,同時,左手做砍頭的動作。


    親兵牌子頭統領領略圖赤魯眼神意思後,連忙高喊道:“放箭,放箭!”


    話音落,也魯和塔察兒麵色一變,朝著圖赤魯的方向齊望去。


    也就在這時,圖赤魯身後的五千弓弩兵,紛紛張弓搭箭,朝著也魯和塔察兒的方向射去。


    離也魯和塔察兒較近的一些弓弩兵,則是將弓箭對準也魯和塔察兒射去。


    望著箭如星雨般的恐怖光景,也魯和塔察兒嚇得亡魂直冒。


    由於塔察兒一直保持著警惕之心,此時,他迅速反應了過來,連忙趨步移向也魯身後,弓著身,躲藏在也魯魁梧身材的背後。


    同時,塔察兒左右手分別抓著也魯的左右手,然後將他的身影掰正,當作盾牌使用,擋在自己正前方。


    而也魯在左右手被抓住的時候,臉色劇變。


    他怎麽也沒想到,平日的同僚,竟然在關鍵時候,向他背後插刀。


    當他要使勁掙紮的時候,已經錯失了機會。


    憑力勁,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掙脫開。


    一瞬間,也魯突然意識到了,塔察兒平日和自己比拚力氣的時候,明顯藏拙了。


    頓時,也魯麵露驚恐之色。


    因為那些飛箭到了。


    “噗噗——”


    “噗噗——”


    “噗噗.”


    也魯整個身體刹那間多出了無數窟窿。


    倏忽間,也魯便瞪著雙眼,死不瞑目。


    同時,也魯身後的元兵,原先塔察兒所在位置後麵的人群,時不時地傳來一聲聲慘叫。


    塔察兒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拿也魯做了盾牌,本該安全無憂的他,卻還是出事了。


    就在剛剛,身後射來的幾隻冷箭,讓他當場感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是誰放的冷箭?


    塔察兒非常氣憤,他感覺到這是一個陰謀。


    無論是也魯,還是他自己,甚至連那圖赤魯,都被算計了。


    塔察兒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眼前的世界突然黑了。


    也魯與塔察兒的死亡,瞬間讓他們各自的屬下紛紛感到恐懼。


    失去了主心骨,讓他們很迷茫。


    但轉而他們的目光卻又變得非常仇恨。


    仇恨圖赤魯,仇恨圖赤魯的所有屬下。


    “也魯大人和塔察兒大人,都是圖赤魯殺死的!是個男子漢的,就該殺圖赤魯給大人報仇!”


    也魯陣營中突然傳來這一句,瞬間讓圖赤魯臉色劇變。


    什麽情況?


    怎麽和預計的想的不一樣。


    而且,這黑夜中的口音,明顯不是元人的。


    而是漢人的。


    難道說是漢人在煽動?


    可這些漢人來自哪一方陣營?


    短短幾息間,圖赤魯忽然意識到,他們都被算計了。


    是誰在算計他?


    隻是,圖赤魯的思緒,瞬間被震天動地的廝殺聲所中斷。


    “殺圖赤魯!!”


    “殺圖赤魯!!”


    “殺圖赤魯!!”


    也魯陣營的人馬,塔察兒陣營的人馬,紛紛拿起自己的武器,朝著圖赤魯一行人殺去。


    軍營失控,徹底亂了。


    圖赤魯見到這種場麵,臉白如紙,當即迅速朝著身後退去。


    慌慌如喪家之犬,忙忙如漏網之魚。


    這就是現在圖赤魯的處境。


    廝殺聲此起彼伏。


    血染紅了整個淮安城黑夜。


    程德已來到了淮安城城下,正準備下令強攻之時。


    突然,城門開了。


    隻見,從城門走出來三十人。


    這一行人直奔程德的方向。


    “絕聲衛百戶長楊璉,拜見將軍!”楊璉單膝跪地,其餘絕聲衛皆如此。


    程德一怔,“你會說話?”


    楊璉迴道:“迴稟將軍,絕聲衛並沒有規定隻招聾啞之人。”


    程德一滯,“確實如此。這城門是你開的?”


    “是的,將軍。”楊璉應道。


    “淮安城城內那個方向火光衝天,究竟發生了些什麽?”程德目光看向楊璉。


    楊璉開口道:“迴稟將軍,那是愛因班的府邸,愛因班被他的屬下圖赤魯給殺了,府邸也被圖赤魯一把火燒了。”


    程德愣住了,“之前絕聲衛給我的情報是,這圖赤魯與愛因班不和而已。怎麽現在就變成圖赤魯殺了愛因班了呢?”


    楊璉解釋道:“將軍,圖赤魯與愛因班不和的原因是,這愛因班睡了圖赤魯的女人。屬下了解到,這愛因班睡了這圖赤魯女人很多次。而圖赤魯卻常待在軍營不知道。圖赤魯非常寵愛他的女人,愛得太深,便無法接受背叛。於是,屬下利用這一點,在圖赤魯女人到愛因班府邸時,買通幾個乞兒,將此醜事告知了圖赤魯府裏的管家。”


    “這圖赤魯府裏的管家本來不相信,但暗中去了一趟愛因班府邸後,便相信了,然後去軍營告訴圖赤魯去了。當然,為了保證讓淮安城內亂,屬下還買通了也魯軍中的三個元兵,他們都是漢人,而且他們三人還是親兄弟。屬下特意花一大筆錢,私下頻頻接觸,然後和他們打好關係,再將他們的家裏全都安頓好了,還治好了他們家裏老人的病。然後——”


    看著楊璉遲疑的模樣,程德麵色平靜地說道:“然後什麽?”


    楊璉繼續道:“然後,屬下暗中控製了他們三人一家。當屬下得知圖赤魯殺了愛因班後,又匆匆趕往軍營時,屬下便親自去了軍營一趟見他們,並以他們家人生命做威脅,叮囑他們,讓他們在暗中找機會射死也魯、塔察兒,還有圖赤魯。因為這三人要是死了,必亂。隨後,安排好這些後,屬下便帶人偷襲了此城門駐守城牆的元兵,打開了城門。”


    程德沉默了。


    良久。


    “楊仲開,和你什麽關係?我看你們二人麵貌,倒是有幾分相似。”程德微眯向楊璉。


    楊璉一驚,連忙迴道:“迴稟將軍,他是我三哥。”


    程德點點頭:“此次,攻打淮安城,你為首功,功勞先記著。你做的很不錯!”


    楊璉聞言,連忙喜道:“這些事情,並非我一人之功勞,而是全部絕聲衛的功勞。”


    程德笑了,“你倒是謙虛。咱們先進城吧!你知道元軍軍營的方向嗎?”


    “知道。將軍,屬下猜測那元軍正在軍營互相殘殺著,不如再等等元軍元氣大傷後,然後將軍率軍一舉平定。而且,屬下已經派兩人在軍營附近盯著了,若是元軍損失慘重,他們肯定會來匯報這消息的。”楊璉笑道。


    “言之有理,就聽你的吧!”程德望著淮安城洞開的城門說道。


    “將軍,咱們先進城吧!那元軍互相廝殺短時間不會停歇的,此外,屬下正要向將軍匯報另一件重要的事情。”楊璉正色道。


    程德瞥了楊璉一眼,“進城吧!”


    話音落,程德一行人朝著淮安城洞開的城門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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