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臨淄。


    齊桓公在大殿上看著灰頭土臉的崔瑁等人,忍不住哀歎道:“唉,你們莫怪寡人不救莒國,寡人當初完全沒想到莒國在短短十天之內就丟了那麽多領土。你們派人過來的時候,莒父城都被魯軍包圍了,此時派兵過去解圍已經遲啦,即使王子成父去了也救不了莒國,所以…”


    “大王,莒國的覆滅不是因為我們大齊救援不及時,而是因為他們莒國人太弱了,連爭取時間都做不到。要是他們多撐幾天的話,也不至於連救援都等不到…”崔瑁對齊桓公說,管仲在一旁插嘴道:“大王,莒國的事情我們不妨先放一放。現在魯國已經把周圍能吞並的諸侯都給吞並了,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恐怕是我們…”東郭牙愁眉苦臉地說:“相國說的沒錯啊,這場全麵戰爭終究還是要開始了,我們現在需要拖延時間,不能貿然跟士氣正盛的魯國開戰!”


    齊桓公吩咐道:“相國,你馬上派人去跟鄭,衛等國聯係,讓他們盯緊晉國的動向,防止晉國出兵幫助魯國。另外再派人去通知燕國和邢國,讓他們派兵入齊,協助我們防範魯國的入侵。哦,還要通知一下陳國,讓他們把兵力集中到東南方向,防範吳越兩國北上援助魯國。最後再試著聯絡一下鼓國和甲氏國,看看他們能不能出兵奔襲魯國本土…”管仲拱手道:“諾!”


    魯國,曲阜。


    李宵陽正和眾臣一起在王宮開著慶功會,秦凱卻帶著一個自稱有急事稟報的齊國人出現在門外。“秦將軍,你為什麽會和齊國人在一起,這家夥是誰?”站在王宮門口的衛兵詢問道,秦凱迴答道:“大王目前身在何處?這個人說他是齊國的使者,有急事要跟大王稟報。”衛兵大吃一驚:“哎呀,將軍你怎麽不早說?大王現在正跟文武百官一起在宮裏開宴會呢,要不你們先在這等一會?”


    齊國使者搖了搖頭:“不行,這件事耽誤不得,我們大王為了促進你我兩國實現和平共處,打算派人到曲阜來跟你們談判。”秦凱補充道:“這次談判挺重要的,齊相管仲,大將鮑叔牙等齊國高層人物都會親自前來,雖然我也不想打擾大王他們的宴會,但這件事實在是太重要了,必須得盡快通知大王。”


    衛兵聽罷連忙打開大門,讓秦凱和齊國使者進入王宮。與此同時,李宵陽也得知了齊國有意談判的消息,於是他提前結束宴會,遣散了其他人,隻將曹劌,季友和聶政等人留在王宮。


    齊國使者走上前來,他拿出了齊桓公的親筆信,李宵陽打開信件,齊桓公在信中說管仲和鮑叔牙等人已經在前往魯國的路上了。這次談判是為了維持齊魯之間的和平局麵,因此齊國會對魯國做出一些讓步,但魯國也要答應齊國的幾個條件。至於這些條件的具體內容,齊桓公並沒有在信中透露。


    “談判地點就選在城北的涼亭吧,至於接待工作,寡人自有考慮。”李宵陽不冷不熱地說,齊國使者聽罷緩緩地退出了大殿,秦凱卻沒有離開。曹劌詢問道:“秦將軍,這次齊國到底提了什麽條件?你在殿外的時候,那個使者應該和你說過吧,現在他走了,你可以把你知道的消息告訴我們啦。”


    “相國,那個使者其實沒跟我透露多少消息,但他告訴我的是…齊國國君想讓我們把莒父城,向城等要地割讓出來,讓莒國複國,充當齊魯之間的緩衝地帶。不僅如此,齊國還要求我們裁軍三萬,作為交換條件,齊國也會裁軍五萬…”李宵陽打斷了秦凱的發言:“將軍不必再說了,寡人明白了,齊國這次果然沒安好心啊!居然讓我們放棄將士們流血犧牲換來的土地,寡人說什麽也不能答應這種條件…”


    “管仲他們過兩天就到了,到時候由我來應對他們。”曹劌對眾人說,李宵陽吩咐道:“聶政,你和欒浚負責現場的安保工作,一定要防止齊軍暗中下手!季友,你和叔牙,南宮駿一起跟相國去談判,你們要盡量拖住管仲他們,別輕易答應他們的條件。”眾人紛紛點頭稱是,隨後便各自迴去準備了。


    幾天後,管仲和鮑叔牙等人抵達曲阜北門,聶政奉命前去迎接,鮑叔牙跳下馬車,熱情地對聶政招唿道:“聶將軍,好久不見了,你現在過得還好嗎?”聶政皮笑肉不笑地迴答道:“迴鮑將軍,晚輩現在還好,還好!”管仲,隰朋等人在馬車上冷眼看著繁榮的曲阜城,沒有跟聶政說話。聶政知道鮑叔牙隻是假裝熱情的“唱紅臉”,其他人則是“唱白臉”。他沒有在意這群齊國人對他的態度,領著他們穿過北城門,來到了談判的地點。


    曹劌,季友等人坐在涼亭的右側,齊國的管仲,隰朋,呂午和鮑叔牙四人在“魯國代表團”的對麵挨個坐下。在涼亭的外側,崔瑁和郭毅兩名將軍帶著齊軍守衛在“齊國代表團”附近,與聶政,欒浚等人率領的魯軍隔著涼亭對峙。


    管仲拿出了事先寫好的談判條件,將它遞到曹劌手中,曹劌打開那匹精致的白絹,仔細地閱讀著上麵的內容。讀完後,曹劌將條約傳遞給季友,讓他自己看一遍。過了一會,魯國的四位代表就大致了解了條約的內容,最後一個看完的南宮駿將條約遞迴呂午手中,談判由此正式拉開帷幕。


    “你們的條件也太過分了吧!莒國之地乃是我魯軍將士浴血奮戰,曆經千辛萬苦才打下來的,豈有放棄的道理?!”季友憤怒地指著對麵的眾人,管仲和隰朋麵麵相覷,他們沒想到魯國的態度如此強硬,一時間竟愣在了原地。


    鮑叔牙站起身來,想要緩和緊張的氣氛,他對曹劌說:“我們對你們也是有讓步的,我們以後不會再挑撥你們和萊國,晉國之間的關係。而且大王還計劃把柯城,曆下和譚城等地劃給你們,用這些地方來交換莒國故地。”曹劌冷笑著迴答道:“恕我直言,如果將軍所言為實的話,那你們大王還真是大方啊!柯城是你們齊國祭祖和會盟的地方,豈有讓給他國之理?鮑叔牙,你信口開河地放出要把柯城讓給我們的豪言,難道你就不怕迴去之後被你們大王治罪嗎?”


    隰朋猛地站起身來:“你們魯國人是不是聽不明白好賴話?我們都做出這麽大的讓步了,你們卻還要咄咄逼人,天下有像你們這樣跟人談判的諸侯嗎?!”叔牙針鋒相對地迴應道:“我們魯國打下的疆土,就是屬於我們自己的地盤,任何人都無權奪走!還有裁兵的事情也是,我們的軍隊是抵禦外辱,保護百姓的子弟兵,你們這些四處侵擾他國的侵略者,有什麽資格和我們相提並論?即使要裁兵也應該由你們率先裁兵,豈有讓我們先裁兵的道理!”


    “你…你居然敢說我們是侵略者?!”沉不住氣的呂午猛然拍案而起,南宮駿見狀站起身來,對呂午怒目而視。外麵的齊魯兩軍更是劍拔弩張,隨時準備動手。


    管仲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坐下說話,隨後不緊不慢地解釋道:“這次本來也沒指望你們答應我們的條件,既然如此,咱們不妨各退一步。我們齊國保證今後不再舉辦針對他國的會盟,也不再攻打萊國。你們魯國把莒國北部地區讓給我們,我們把莒國王室的後人分封到那裏做封君,讓他統治這片緩衝地帶。至於裁軍的事,你我兩國日後再議,戰爭賠款也不用你們支付了!怎麽樣,各位意下如何?”曹劌沉思片刻,迴答道:“我們是不會給你們任何土地的,我看這樣吧,我們給你們一些賠款,補償你們這次救援莒國的損失。畢竟錢沒了還可以再賺迴來,土地到了你們手裏可就迴不來了。”


    最終,齊魯兩國還是簽署了和約,齊國保證不再幹涉魯國的內政外交,也不再敵視萊國和晉國。魯國答應齊國裁軍一萬並賠償齊國的戰爭損失,管仲等人迴去後,齊國便開始改革內政,大舉發展商業和漁業,準備為將來的戰爭攢下本錢。魯國並沒有按照條約裁軍,仍然處在備戰的狀態。李宵陽已經下定了決心,在不久的將來,魯國一定要徹底滅掉齊國,進而衝出東方,逐鹿中原,最終完成一統天下的偉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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