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的人不少,畢竟許源的馬車很高調,又是直接開到綦府門口,這下京城裏關於許源與綦瑤、應天麒之間三角關係的謠言又要滿天飛。


    來到了許府別院內,綦瑤處變不驚地瀏覽著別院的園林。許源不愧是土財主,屋宇建築靡麗奢華,不過花園之中栽的雖然都是奇花異草,但在最無搭配的情況下,美感全失,反而凸顯了王人的庸俗。


    令人意外的……或者應該說,一點都不意外,下人並非將綦瑤帶至主廳,而是帶到了一間大臥房外。


    臥房的門大開,可以看到裏頭華麗的裝飾以及一張超大的床鋪,床鋪四周掛著輕紗,挑逗意味十足。


    許源正端坐在房裏詭異地笑著,他的兩個護衛就站在他左右,這情況仿佛是在考驗綦瑤,看她敢不敢進去?進去了才能展現她的誠意,但會發生什麽令人遐想、之事,就很難說了……


    綦瑤的腳步停在房門口,但出乎許源的預料,她並沒有露出任何遲疑或不悅的表情,反而微微一笑,輕啟芳唇,「許員外,這是希望我一個人進去嗎?」


    「當然,這樣有些私密的話……我們才能好好的說啊。」許源舔了舔嘴角,已經完全不掩飾他的色心了。


    綦瑤氣定神閑地指著許源的護衛,「有這兩位壯士在,我隻怕有些事不好開口,無法對許員外坦然以對呢。」


    這番話無疑附迎合許源的暗示,撓得他心癢難耐,不過他對於自身安全一向很注重,少了這兩個護衛,他會相當沒有安全感,因此遲疑了起來。


    綦瑤嫣然一笑,今天她可是特別打扮過,這一笑,仿佛整個房間都亮了起來。


    她道:「這樣吧,我從府裏帶了些美酒,讓小玉送來給兩位壯士,就在耳房裏喝,如此兩位壯士喝灑,我與許員外談心事,如何?」


    小玉與綦瑤情同姊妹,讓小玉送酒來就像是送人質一般,變相讓護衛們看守著,而且他們喝酒的地方與房間隻有一牆之隔,許源真有什麽危險,他們也來得及過來營救,更不用說綦瑤一介女流,根本不可能對許源做什麽。


    許源不再猶豫,立刻遺走兩名護衛,「你們到隔壁喝酒去吧。」


    護衛領命離開,綦瑤等到玉兒前來,奉上了酒,且見兩名護衛在耳房開始喝起乃來之後,她才大大方方地進了臥室,還關上房門。


    許源看著她悠然地走到桌邊,那纖細的手解下外袍的結,輕巧又優雅地將外袍脫了下來,仿佛有陣香氣鈷進了他的鼻子裏,看得他直吞口水,差一點撲上去。


    「你……你這麽快1就要脫農服了嗎?」許源難得遇到這麽上道的女子,樂得他話都快說不出來。


    綦瑤原本看著他的溫柔眼神隱隱閃過一絲冷冽,輕笑道:「衣服脫下來,才方便料理你呀。」


    「綦小姐要怎麽料理我呢?」許源沒有察覺她的異狀,猶自沉浸在下流的想象。


    綦瑤走了過去,突然飛身一腳,「這樣料理你啊!」


    許源猝不及防,臃腫的身軀居然飛了起來,直直撞上牆壁,這一下差點沒讓他昏過去。他靠坐在地上驚叫道:「你……你想做什麽?」


    「想問你點事。」綦瑤走上去又補了兩腳,接著亮出一把匕首,惡狠狠地抵在他的眉心,「說!七年前京城因戰事淪陷,你是不是從於老那個人牙子那裏買走了我的兩個妹妹?」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綦瑤直接給了他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少裝傻!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到現在還在買童男、童女褻玩嗎?老實告訴你吧,我知道的消息就是於老透露的,他現在可是藥材批售商,與我有生意往來,不可能騙我。」


    綦瑤說得真真假假,許源臉色微變,但仍嘴硬道:「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綦瑤,你居然敢對我施暴,我不會讓你好過的。」下一瞬,他突然高聲唿救,「來人啊——來人啊——」


    「哼,你的侍衛早就被我的酒迷昏了,你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你——」綦瑤的話才說到一半,緊閉的房門就突然被人踹開,她反應極快地拿刀往許源的大腿插下去,讓後者淒慘地痛叫了一聲。


    「不準過來!」她厲喝道。


    然而進來的人令綦瑤及許源齊齊傻眼,當下一個忘了繼續插,另一個忘了繼續痛,就這麽呆呆地看著門口。


    「應天麒?你怎麽會來這裏?」綦瑤楞楞地問,忘記自己手上的刀還插在許源大腿上,不小心輕輕一帶,痛得後者哭爹喊娘。


    許源涕淚橫流,臉上腫了一大塊,看到應天麒出現,也不管他是情敵了,連忙叫道:「應少主,快,快幫我製伏這個瘋婆子,她想殺我啊!」


    剛進門的應天麒其實也有些怔住,他沒想到進門後看到的居然是許源這麽淒慘的一幕,他還以為自己是來英雄救美的,不料這美人竟表現得比英雄還英雄啊!


    「你要阻止我?」綦瑤冷問。


    應天麒歎了一口氣,輕聲勸道:「是,我要阻止你做傻事,你殺了他也於事無補。你有沒有想過,你今天威脅痛打了許源,之後許源將如何報複你?還有他身邊的護衛可不是吃素的。」


    他雖然出現得很惹人厭,但說的話卻是句句關心,綦瑤有些軟化,但手上的力道卻沒放鬆。「等我問出許源買賣人口的事實,就握有他的把柄了,他不敢報複的。而他那兩個護衛早就被我的酒迷倒了,否則你這麽大力踹門,他們早就衝過來了。」


    豈料應天麒居然搖了搖頭,「你太天真了,如果官府早就與許源勾結了呢?」


    綦瑤聞言嬌軀微震,難以置信地慢慢將視線轉向地上的進源,而後者在痛極之餘,居然還有辦法露出一個奸險的笑。


    應天麒接著道:「他如今還能續繼買賣孩童,就是有官府的人撐腰,否則這在大夏國是重罪,早就應該被製裁了。」


    戰時因為人口販賣太嚴重,導致許多百姓妻離子散,所以京城收複後,朝廷便頒下禁令,嚴厲禁止買賣人口,違者可處斬,以期遏止歪風。


    然而也有像許源這樣不信邪的,不過必定有人罩著,否則不會這麽多年都沒出綦瑤當即相信了應天麒的話,心中又氣又擔心。


    許源更是帶著哭聲笑了起來,「哈哈哈,應少主說的沒錯,吳知府年年接受我的賭賂,他的把柄在我手上,非得幫我不可。綦瑤,你敢傷我,這迴你死定了!」


    綦瑤憤憤地看著他,恨不得現在就捅死這頭肥豬,但如今的確有些投鼠忌器。


    她自己得罪他事小,萬一知府追究起整個綦家,有成千上百個人要跟著她倒楣。


    「所以綦瑤,我說過我會幫你的。」


    應天麒深深地看了一眼,才轉向了許源,問道:「許源,你可知罪?」


    「哼,我何罪之有?」許源冷哼一聲。


    「你方才已經承認賄賂知府了,我手上雖沒有你買賣人口的證據,卻握有吳知府貪贓枉法的罪證,等我直接上告到刑部,憑吳知府那膽小怕事的性子,許源,你說他會不會把你這些年來買賣人口的事實全供出來?」


    這下換成許源臉色大變,而綦瑤卻是眼睛一亮,難以置信地望著應天麒。


    應天麒朝著她微微一笑,瑤,你可以繼續打了。」


    有了他的支持,她仿佛有了源源不絕的勇氣及力量,二話不說直接將許源大腿上的匕首拔了起來,隻聽他慘叫一聲,接著她便抬起美腿往他身上猛踹,三不五時再賞他兩巴掌,甚至劃他兩刀。


    一旁的應天麒看得目瞪口呆,直吞口水。


    綦瑤最後又是一刀刺進許源的左臂,待他哀號完才冷冷地說道:「快說!我妹妹們的下落呢?你再不說,我就斬掉你的五肢!」


    五肢?應天麒納悶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哭笑不得地感歎著,「這女人……幸好我沒得罪她太深啊……」


    許源被打得像豬頭一般,知道自己瞞不住了,再這樣下去,不被這女人打死,這種折磨還不知道要延續到什麽時候,於是他痛哭流涕地求饒,「別打了,別打了,我說!我說……」


    他勉強停下哽咽,老實地說道:「當年……當年我聽說綦家的三個女兒都貌美如花,所以找上了於老,要他想辦法幫我把人弄來,過了幾天,他就跟我說人已經弄到了,不過隻弄到最小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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