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小宇沒想到這次出去運了波貨物,迴來時竟然遇到了這麽多麻煩。


    先是為了保密,沒有通知宛平縣令紀海具體的隊伍和人員,隻告知了大概的時間。


    結果好巧不巧,正趕上賈家的人也要到礦區來,紀海以為賈家的人投靠了王爺幫忙運送,結果真正運送的人員來時吃了一個閉門羹,拖了半個多月,方才將東西送到礦區。


    這事直將武小宇嚇的不輕,畢竟這次運輸的貨物可不是一般物品,而是二十套劄甲和二十把火槍,是違禁品中的違禁品。


    這些東西一旦被發現,所有人都逃脫不了幹係。


    武小宇倒不是擔心自己的命,而是擔心壞了王爺的大事。


    畢竟自己已經算是半個死人了,若不是有王爺救助,恐怕自己早就找個地方自盡了。


    如今不僅多活了許多時日,自己的孩子也托王爺的關係有了許多土地,做了一個富家翁。


    雖然因為自己如今做的事已經許久未曾和其相見,不過為了自己兒子的安全,這些事也隻能忍耐了。


    所以,對於義勇王爺安排自己掌管礦區,並在裏麵私藏甲士的事武小宇一點也不想去告密。


    哪怕義勇王後來和匈奴人勾結上,礦區裏的甲士多了許多匈奴人的身影武小宇也不在意。


    武小宇以前還有想要報效國家、建功立業的想法,然而等在戰場被砍下了半條臂膀後,武小宇不僅撫恤金被克扣了一半,後續的俸祿也是隻在紙麵上才能見到,從來沒有拿到過手裏一文。


    失去了勞作能力的武小宇家中分外貧困,正走投無路的時候,義勇王卻派人來慰問,給了武小宇一個繼續活命的機會。


    所以對如今的武小宇來說,大夏到底怎麽樣,皇帝由誰來當,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他隻是在迴報義勇王的恩情而已。


    義勇王想要謀反,自己就幫著他謀反,不然自己一個殘廢,也做不了別的工作。


    所以哪怕自己身上的傷口許多都是匈奴人留下的,武小宇對手裏的匈奴人也沒有任何一絲想要報複的念頭,全都平等的對待。


    好在最後有驚無險的將頭批貨物送到了礦裏,然而不等武小宇放下心,就收到了紀海的信件,賈家要在大峪山南邊開礦,問自己應該怎麽辦。


    這下武小宇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畢竟如今義勇王爺被囚禁在寢陵裏,旁邊有緒禎皇帝的人看管著,往來通信多有不便,礦區裏的事都是交給武小宇,而朝堂上的事則由幾個派係的親信和其親自處理。


    賈家的地位比較特殊,先前賈家作為太子黨,在義忠親王被囚禁後也沒改頭換麵,和義勇王的關係遠算不上親近。


    然而後來義勇王去西北軍中領軍,許多賈家舊部也成了義勇王的部下,兩邊關係慢慢親近了起來。


    武小宇知道義勇王若是想要爭奪皇位,需要許多人的支持,而賈家在軍中仍有些影響,義勇王一直想要爭取賈家支持。


    這事已經不是礦區裏的事了,還牽扯到朝堂上和義勇王爺的布局,不是武小宇一個人能決定的。


    武小宇隻能讓人交消息傳給義勇王爺,然而還不等王爺的消息傳來,賈家的人就帶著地契、司照迴來找人開始修建礦區了。


    好在賈家選定的礦區離西邊更近,唯一的問題就送貨的隊伍為了不引人注意,扮做修水渠的隊伍,要修的地方正好賈家的礦區不遠。


    這些都是違禁品,每在外麵放一日,便有被人發現的風險。所幸隻剩下十套劄甲,火槍都已經送到了礦裏。


    武小宇隻能讓隊伍先認真把水渠修好,別人賈家的人看出來端倪。將鎧甲拆開,分成小塊,每日悄悄將一些部件藏在物料裏送到礦區裏。


    等義勇王爺的命令傳迴來的時候,武小宇已經用這種方法運了半套盔甲,賈家也已經請好了工匠,開始在周圍建房屋了。


    王爺的命令是要先保證礦區裏藏有兵甲的事,不能被人發現,然後才是想法拉攏賈家。


    武小宇並不擔心自己這裏會被發現,畢竟西邊高雲輝的礦區開了那麽多年,還是沒有發現自己這邊的情況,反倒是他們私買礦奴的事被自己發現了,還幫忙抓過一個慌不擇路,跑到自己礦區邊上的礦奴。


    武小宇還不知道,自己留在隊伍裏的幾個匈奴人已經引起了頭曼的注意,自以為自己的防護已經萬全。


    ……


    賈芸出門采購看見一處人群全都聚在一起,忽聽人群裏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擠進去一看,正是倪二。


    隻見倪二抓住一個青年的衣領,作勢要打,口裏還道:“小子,你以為跑出了京城你倪二爺爺就找不到你了嗎?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告訴你,借了你倪二爺爺的錢還敢不還的人還沒出生呢。今日你要是還不上錢,可就別怪我拿你抵債。”


    那青年如小雞一般發抖,這時旁邊忽然衝出來一個老漢,跪倒在地,給倪二磕頭道:“倪大爺,小老兒已經將家裏全部的錢都還給了大爺,剩下的求大爺發發善心,饒了我兒子這一出吧。”


    倪二冷哼一聲,道:“你兒子在賭博場裏借了我三十兩銀子,如今連本帶利要五十兩,你隻還了我三十兩本錢,剩下的二十兩利息可還沒還呢。


    我看你這兒子成日賭博也是個禍害,不如將他抵給了我,省的以後再給你惹出麻煩來。”


    那老漢磕頭道:“小老兒家中如今就這麽一個兒子,還求大爺開恩放過他吧,剩下的銀兩小老兒願意做工償還。”


    倪二道:“你這老胳膊老腿的,還能做什麽工,況且就算讓你做工,二十兩銀子,你何年何月才能湊齊。


    你這兒子平日裏不是吃酒就是賭博,你能幫他還幾次?我聽說先前你家裏也有些財產,結果你這兒子吃酒後想要強奸別人女兒,被抓了個正著,將家裏的錢財全都賠了出去才算了事。


    這般禍害你還留著做什麽,不如舍了我去,我再給你留上幾兩銀子,你再生個兒子好了。”


    周圍的人聽了也都去勸。那老漢道:“你這兒子如此不孝,不如讓他自生自滅去吧。”


    那老漢哭道:“小老兒如今已經年過五旬了,如何還能再生個孩子?就算是他再糊塗,我也不能讓我張家就此斷了根。”


    眾人看那老漢哭的可憐,又紛紛都指責起那青年來。


    倪二指著張華大聲道:“大家聽仔細了,別叫大家以為我倪二欺負人。這人叫張華,在賭場借了我三十兩銀子,說好了兩個月後還我四十兩,立了字據。結果等到了還債的時候,我去找他,人卻已經跑了,家裏隻留了一個老父。


    他父親還不知道張華欠債的事情,我去時還嚇了一跳。張父給了我三十兩本錢,剩下還要十兩利錢沒給。為了找到張華,我托了幾個朋友,找了好幾天,所有的花費也該由他來出,一共花了十兩銀子,所以才叫他再還我二十兩,大家覺得有沒有道理。”


    圍觀的人雖然有些覺得倪二的利錢太高,但畢竟是那張華自己借的。


    又怕萬一出言反對,那倪二看起來身強體壯的,又是個潑皮,反倒給自己惹上了事,因此人群裏都是附和的聲音。


    倪二對張父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兒子欠了錢,就要還錢,如今還不上,我拿他抵債,打到衙門裏也是我有理。你若自己沒有能力,不如找個女人來給你生個孫子,我再將人帶走,你看如何?”


    張父苦著一張臉,自己兒子還沒結婚便要有了孫子,這算是怎麽一迴事呢。


    況且家裏的錢都被張華禍禍了,現在是真正的一窮二白,上哪兒出錢請人給自己兒子生孩子。隻是礙於倪二的威脅,也不敢出言反對,喏喏的說不出話來。


    倪二看張父一直不說話,有些不耐煩,道:“我是看在你年齡大了的份兒上,才給你這個麵子。不然將你兒子直接賣了出去也是正常,隻事你隻管給個準信,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張父眼看無法,隻能先答應下來。


    倪二道:“我若是將你兒子放迴去,恐怕他又想辦法逃跑,到時候我再找他,又要費上許多功夫。我將他帶著,你先去將人找好,等有了孩子,你再將人領迴去。”


    又扔給了張父一小錠銀子,道:“這塊銀子有二三兩,你拿著自己先用。”


    張父接過銀子,愁眉苦臉的轉身離去了。


    周圍的人見狀紛紛稱讚倪二大義。


    那青年不是別人,正是張華。


    原是賈蓉給了張父五十兩銀子後,張華看家裏有了錢,就想法從張父哪裏偷了二十兩銀子出去賭博。


    結果在賭場裏玩了兩天,不僅將手裏的二十兩都輸光了,還從倪二那裏借了三十兩銀子。


    結果最後又全都輸光了,張華仍不死心,還想再借錢繼續賭,倪二害怕張華還不上,自然不肯再借,如此張華方才離開賭場迴家。


    張父看二人兩天不迴家,家裏的銀子還少了二十兩,那還不隻是被張華偷了去。幸虧藏銀子的時候,張父留了個心思,沒有全都放在一起,因此還留了三十兩。


    張父是氣的不輕,等張華一迴來就狠狠的打了張華一頓。


    張華哪裏肯老實挨打,看父親要打自己,直接奪了棍子出門了。


    又在外麵混了幾日,想去還欠倪二的錢,張華又想從張父那裏將剩下的三十兩銀子拿去賭,用來翻本。


    然而張父被偷了二十兩銀子後格外注意,害怕貼身收著被張華搶走,將剩下的銀子全都埋到了地下。


    張華百般尋找無果,眼看還債的日子越來越近,倪二也時長來找張華,雖未直接言語,但也是將張華嚇的不輕。


    等到要還債的日子,倪二帶人到了張華家裏,卻沒看到張華的人,隻看到了張父在家,卻是張華眼看還不上錢,悄悄跑出去躲了起來,臨行前也未告訴老父。


    張父還好奇這些人為何來家,等倪二將借契拿了出來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頓時癱坐在地,痛哭流涕。


    倪二看張華跑了也不想和張父過多為難,讓人打聽張華的下落,準備拿張華來抵債。


    然而張父擔心如果不還錢,倪二會對張華不利,哭哭啼啼的將原本準備給張華娶妻的三十兩銀子拿了出來還給了倪二,至於剩下的利錢,隻能求倪二寬限些時日。


    倪二平日裏最看不起的就是張華這般不孝之人,讓人打聽到張華跑到了宛平城外後,直接追了過來,在大街上抓住了張華就是一頓訓斥。


    張父生恐倪二會害張華性命,不顧勞累,也跟了過來。


    眼看倪二已經處理好了事情,周圍的人見沒了熱鬧可看,也都紛紛離去。


    賈芸這才上前和倪二打了個招唿。


    倪二沒想到出來追賬還能碰到熟人,頓時大喜過望,拉著賈芸就要出去吃酒。


    賈芸道:“今日我還有公事沒辦完,恐怕沒有空閑,等我將事情都辦好再和老二吃酒。”


    倪二問道:“二爺是有什麽要緊的事要辦嗎?若能用得上我,你盡管說一聲。”


    賈芸笑道:“不是什麽大事,府裏如今正在修一個煤礦,我來這裏買些物料迴去用。”


    倪二拍著胸脯道:“二爺今日可真是碰巧了,這宛平城有我幾個老相識,正好做些木石的生意,二爺若是不嫌棄,隻管說個數目,我讓他們將物料全都送過去。價錢請二爺放心,必定比市麵上的便宜一些。”


    賈芸喜道:“如此就麻煩老二了,事成之後咱們二人再去吃酒。”


    倪二當即帶著賈芸去一個老相識那裏叫了批木石,約定好時間和地點後,那商人聽說是寧國府要用,原本還想漲些價錢。


    但是先前受過倪二的幫助,看在倪二的麵子上反而便宜了一些。


    賈芸看事情輕鬆就辦成了,歡喜的和倪二去酒樓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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