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魏忠良求見緒禎帝的半個時辰前,駱國彬到魏忠良房裏。


    魏忠良有些奇怪為何半夜駱國彬不去值守到自己這,便問道:“你半夜到我這裏來是有什麽事?”


    沒想到駱國彬磨嘰了半天,有些顫抖的道:“我的領軍印信丟了!”


    魏忠良還以為駱國彬是在開玩笑,印信的重要性無需多言,特別是作為領軍的將領,平時都是要隨身攜帶的,怎麽會弄丟。


    然而看著駱國彬顫抖的樣子,魏忠良意識到此時有可能是真的。


    平時弄丟印信就已經是大罪了,更何況如今皇帝住在園裏,若是追究起來,隻怕性命不保。


    魏忠良心思急轉,開口問道:“什麽時候丟的?怎麽丟的?”


    出口聲音卻有些沙啞,將魏忠良自己也嚇了一跳。


    駱國彬丟了印信後恐懼不已,這會兒看魏忠良如同了救命稻草,道:“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丟的,今日不該我當值,晚上我在園外和幾個最近相識的人一起喝酒,迴來的時候發現印信不見了。


    我迴去找了一番,也沒有找到。先前一同喝酒的幾個人也都不見了,到現在應該有一個半時辰了。”


    魏忠良聞言驚出了一身冷汗,自己這個小舅子平日最愛喝酒,此事必然是有人設計,若是有人在這時間裏拿著印信進了園子,恐怕大事不妙。


    “你去問過各處的護軍,有人拿著印信進園區沒有?”


    “已經問了,今日沒人進來過。”


    魏忠良稍微放了些心,隻是為今之計丟失的印信怕是找不迴來了,這事瞞不了多久,恐怕最後不好收場。


    正要說話,忽聽外麵喧鬧了起來,二人具是一驚,還以為是有人拿著印信進園子被發現了。


    駱國彬更是嚇的癱軟在地,若是此事沒鬧出來,有姐夫遮掩說不定還能活命,但若衝撞了緒禎帝,恐怕自己是在劫難逃。


    魏忠良趕忙起床出去,一出門就看到遠處火光衝天!


    今夜的月關昏暗,看不清具體是哪裏著火了。


    但也讓魏忠良驚的不行,也顧不上駱國彬了,趕忙找人詢問到底是哪裏著火了。


    一邊等消息,一邊又自己梳理了一番,腦海裏的念頭不斷閃過。


    很快,內大臣胡學友就帶來了最新的消息,駐守香山的銳建營傳來消息--永定河西岸的大峪山一帶著火了!


    看著遠處的火龍,魏忠良算了下距離,大峪離自己這哪怕是能飛過來也有二十裏地,自己這裏看的這般清楚,恐怕火勢很大,一時半會恐怕無法熄滅。


    聯想到剛剛有人弄走了駱國彬的印信,魏忠良當即道:“讓所有侍衛都起來,園裏巡邏的守軍加倍,仔細不能讓賊人進來。”


    迴房看著倒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駱國彬,想起自己嶽丈對自己的照顧,幽幽的歎了口氣。


    喊來了兩個自己提拔起來的親信,讓二人去假扮賊人,先去引起守軍的注意,然後藏到外圍的一處院落裏,自己再從中接應。


    兩個親信聽了魏忠良的話都有些心驚,隻是平時沒少受魏忠良的恩惠,又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二人猶豫了一陣,在魏忠良連番的保證下應了下來。


    二人出去換了衣服,未多時,便傳來一陣抓賊人的唿喊聲,魏忠良便去求見緒禎帝。


    ……


    魏忠良先讓侍衛仔細搜索一番附近的地方,責令園裏守軍未經自己允許,不得靠近附近。


    讓軍士分開去各處仔細搜查,重點先從裏麵的院落開始查起,又讓駱國彬帶著幾個親信,負責外圍的一片地區。


    臨行前,又對駱國彬和四個最為親密的親信密語了一番。


    一個時辰後,裏麵的院落檢查的差不多,檢查的軍士開始逐漸往外排查。


    駱國彬帶著幾個魏忠良的親信親自搜查,逐漸到了外圍的院子裏。


    到了約定的院子裏,駱國彬將一同的軍士全都支走,自己領著幾人搜查此處院子。


    等軍士都走後,幾人對視了一眼,一麵故意發出聲響,一麵慢悠悠的搜查。


    屋裏躲藏的兩人聽到外麵的聲音,探頭看了一眼,見全都是所知的熟人,也放下了心,出門和幾人見麵。


    一人道:“你們可算來了,外麵現在情況如何?”


    駱國彬道:“現在已經搜查到了外麵的院子,這片區域由我來負責,二位大哥先耐心躲上幾天,等風聲過了,我再將二位領出去。”


    兩人沒想到過了今天還不算完,還要在院子裏再躲上幾天,心裏不禁有些後悔。若是被發現了,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隻是想到先前魏忠良許給二人的優厚條件,隻能安慰自己現在先冒幾天險,今後便要平步青雲。


    駱國彬道:“此處不太安全,之後還有別人要來檢查,二位大哥,不如跟我去一處隱秘之地藏身。”


    兩人如今已經上了賊船,聽還要有人來查,連忙答應了。


    駱國彬帶著二人到了一處暫時無人來的寂靜之處,隨行的眾人悄悄將這二人圍了起來。


    駱國彬道:“這裏方才已經搜查過了,暫時不會有人再來,二位大哥在這裏可以放心住上一段時日。”


    二人舉目看了一遍,這是一個臨近湖水的院落,十分的幽靜。


    聽著遠處傳來的嘈雜聲,二人也不敢再多嫌棄,齊道:“這地方倒是不錯,若是能在此處常住,神仙也換不來。多謝駱大爺關照,隻是不知何時我二人才能出去。”


    駱國彬眼神閃爍了一下,道:“好說,等過兩日,陛下迴宮了,這園裏的護軍就全都由我來掌管,到時我將二位悄悄放出去。”


    二人趕忙連連感謝,暢想著出去後,便要升官發財的美夢。


    全然沒注意到門口已經有兩個人悄悄把住了門,周圍的幾人都將手都握到了刀柄上。


    駱國彬和旁邊的人對視了一眼,忽而拔刀而出,砍了過去。


    這兩個人正做著美夢,猝不及防,連音都沒發出便被亂刀砍死。


    看二人死的不能再死了,駱國彬長出了口氣。


    害怕有人認出了這二人的身份,駱國彬還將二人的臉都全都劃花。


    一旁的幾人也都過來將血跡清理了一番,布置成打鬥過的場景。


    這二人是魏忠良任職後提拔的,並沒有十分的信任二人,這種要命的大事,萬不能泄露,臨行前特意囑咐幾人,要將這二人清理幹淨。


    將屍體藏好後,一個名為盧元軍的親信道:“駱大爺,恐怕還要你受點苦,受上一刀才像,你忍著點。”


    駱國彬知道此事是為了救自己的命,點了點頭道:“來吧,到底是我自己出了紕漏,如今挨上一刀就能活命,已經是托姐夫和諸位大哥的福了。今日的事全靠諸位大哥幫忙,以後諸位大哥便是我的再生父母,隻要還有我駱國彬有一口飯吃,絕不會讓諸位大哥餓著。”


    盧元軍歎道:“國彬,我們幾個和魏大哥打小一起長大,之前也沒少受陸老爺子的恩惠,今日的事不管怎麽說也不能讓你丟了性命。隻是今日之後,你可要注意些,別再隨便和人喝酒。”


    說完對準駱國彬的左臂來了一刀,駱國彬低吼了一聲,額頭青筋暴起。


    盧元軍看了眼傷口,深可見骨,道:“這一刀未傷到血管,隻是些皮肉傷,迴去養上一段時日就好。”


    駱國彬臉色有些蒼白的道:“多謝盧大哥,之後的事還拜托盧大哥了。”


    盧元軍點了點頭,給駱國彬簡單包紮了一下,讓一人扶著駱國彬先到外麵去,將屍體拖入一個房間裏,布置些柴草步匹等易燃之物在屍體上。


    等布置好後,留一人在院內做接應,其餘幾人到了遠處的樹林裏裝模作樣的打鬥了一番,駱國彬便發出了一聲慘叫,附近的守軍聽到聲響,便都往這邊趕來。


    幾人看引起了守軍的注意,盧元軍就往設置好的房間裏退去,留兩人扶著駱國彬往外走去。


    盧元軍剛出樹林,迎麵就撞上了一隊守軍,伸手一指,道:“賊人往那邊去了,快前去捉拿。”


    領軍的統領看二人穿著侍衛都衣服,也不及細問,隻想趕緊將賊人捉拿到手,領份功勞,帶隊轉身就往盧元軍所指的方向去了。


    盧元軍二人見狀趕緊往院子裏趕去,另一邊,兩人架著“昏迷”過去的駱國彬一路喊叫,很快整個園裏的守軍都驚動了,紛紛往這邊趕來。


    等魏忠良過來,看見“昏迷”的駱國彬大吃一驚,趕忙追問到底是怎麽迴事。


    一人道:“方才我等幾人在樹林搜索時裏碰見了那兩個賊人,駱都統為了防止賊人走脫,一個人衝了上去,被賊人打傷了。盧元軍他們繼續去追了,我等無能,未能俘獲賊人。”


    魏忠良道:“無妨,既然已經發現了賊人,這次必不能讓其走脫,你們先送駱都統去醫治,我親自去去捉拿賊人。”


    此時園裏亂哄哄一片,眾多軍士打著火把四下搜尋,忽然又聽傳來了一聲慘叫。


    便都慌忙往聲音來的地方趕去,魏忠良更是身先士卒,跑的飛快,身後的士卒都有些跟不上,第一個趕到了地方。


    到了院子前,隻見盧元軍倒在地上,抱著大腿不住慘叫,旁邊一人拿著刀在做警戒。


    看見魏忠良先來,幾人紛紛長舒了一口氣。


    不等魏忠良發問,警戒的那人便道:“大人,我等剛剛和賊人搏鬥,賊人受傷,被逼進了院子裏。”


    魏忠良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盧元軍,讓幾個軍士將其抬下去醫治,又讓人將院子團團圍住,沒他的命令不許私自進入。


    等了一會兒,趕來的胡學友有些按捺不住,向魏忠良道:“大人,現在已經將這賊人圍住,再耗下去也是無益,下官請命親自帶人進去捉拿。”


    魏忠良道:“賊人兇猛,這般包圍下還能連傷我兩人,不如先使人勸降。”


    當下便命人往裏喊話道:“裏麵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現在出來投降,主動坦白,還能留下一具全屍,不然大軍悉數便要進去,到時連你們家人也不能幸免。”


    院子裏如今沒人能出聲,喊了幾遍,胡學友又來催促魏忠良趕緊進去強拿賊人。


    魏忠良見裏麵沒有動靜,也是急的滿頭大汗,轉頭看了一眼留在此處的親信,見其微微搖頭,仍拒絕了胡學友的建議,隻讓人繼續勸降。


    胡學友無法,隻能迴去點齊人馬,隻等魏忠良下令,便要第一個衝進去。


    周圍的軍士眼見如此潑天功勞就在眼前,卻不能去拿,不禁也都有些躁動起來。


    魏忠良見狀更是焦急,不住的往旁邊的親信那裏看去,見其直勾勾的盯著院子裏,心裏也不住祈禱,請求一切順利,萬不要在這最後的節骨眼上出事。


    忽地看見不遠處有火光亮起,旁邊的親信露出喜色,朝魏忠良點了點頭。


    魏忠良精神一振,忙道:“必定是賊人同夥想要我等救火之時忙亂,好趁機逃跑,傳令下去,不許救火,隻將那裏也包圍起來。”


    眼看前麵的火勢越來越大,一下熄滅不了,魏忠良放才下令讓人進院捉拿賊人。


    胡學友得了命令,披著鎧甲一路當先的往裏衝去,隻是挨個踹開了房門,都沒找到人,不禁大失所望。


    迴去和魏忠良複命了,魏忠良故作吃驚,連忙又帶人往著火的院落那裏趕去,讓人趕忙滅火。


    胡學友隻想抓到賊人,壓根沒想過會有人在著火的院子裏,便向魏忠良請命再去附近搜索一陣。


    魏忠良今日已經幾次拒絕了胡學友的提議,若是再拒絕隻怕二人今後就要交惡了,雖有些擔心被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但還是同意了。


    胡學友讓人搜尋了一番,找到了幾處血跡,還以為是賊人受了傷,趕忙讓人再仔細搜尋。


    到了天亮,胡學友順著血跡到了樹林裏,還要繼續再尋時,有人來傳信:魏忠良找到了了賊人是屍首,賊人焚火自盡了。


    胡學友狠狠的捶了一下大腿,隻覺自己錯過了功勞,懊悔的迴去複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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