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將賈蓉扶了起來,為其整理了一番衣服。等收拾幹淨,賈蓉方才問道:“幹什麽去?怎麽走的這般急?”


    “請的馬道姑到了,我們太太讓我趕緊領進去給珍大爺看看。”


    “我帶進去吧,你去問問賴二我父親的棺槨備好了沒,如果準備好了叫人送到院中去,我等會兒過會去看。”


    “是。”


    賈蓉帶著馬道婆緩緩往裏走,那馬道婆見四下無人,便問道:“蓉大爺,上次那事可辦成了?”


    “哪裏有空去做,我父親前幾日病了。本來還好,哪曾想請了一個道士看了後,竟然發起了癔症。請了許多僧道來看都不得用。”


    “唉~蓉大爺不知道,那些高觀大寺裏的人都沒什麽本事,隻會滿嘴胡泚。像是中邪撞客這類的事,我卻是在拿手不過的,蓉大爺等會一看便知,保將老爺醫好。”


    “若你真能醫好那就再好不過了,不過你那符紙當真有用?”


    “蓉大爺若是不信,隻管找人來試,必然不讓蓉大爺失望。”


    ……


    卻說彩雲得了差事,目送賈蓉帶著那馬道婆走了,便轉身去尋賴二。剛走沒幾步就看見一個娟包落在路邊,便了撿起來。


    想著可能是那馬道姑的,便打開看了一眼。


    一看卻嚇了一跳,包裏裝著許多紙人、悶香等物。當下便慌了神,趕忙跑去尋王夫人。


    賈蓉領著馬道婆走到尤氏院裏,尤氏、王夫人、邢夫人、秦可卿和王熙鳳幾人正在廂房說話。


    賈蓉便慢慢的將馬道婆往廂房領去,剛到門口,就見彩雲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賈蓉長出了一口氣,要是再晚點,這馬道婆進去見了賈珍,萬一認出是自己做的法那就不好了。


    王夫人見彩雲衝了進來,嗬斥道:“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教你們的規矩都忘了?”


    彩雲跪倒在地,磕頭道:“太太原諒,實是有十分要緊的事情來通報太太。”


    王夫人問道:“什麽事這般要緊?連規矩都不顧了?”


    一旁邢夫人見彩雲支支吾吾不敢說出來,心知必然沒有好事,便嗬斥道:“還不快說!”


    彩雲又看了看王夫人,見其微微點頭,這才將那娟包拿了出來。


    “奴婢剛剛在路上撿到了這個娟包,打開一看裏麵是些巫蠱之物,便趕忙前來匯報太太。”


    尤氏聽了被唬了一跳,趕忙讓銀碟兒將那娟包拿來,打開一看,裏麵有許多紙人、沉香。急忙追問道:“是從哪裏撿的?可知道是誰掉的?”


    “在小蓉大爺院後的路上撿到的,奴婢剛領馬道姑走了過去,小蓉大爺和馬道姑撞到了,奴婢見有個娟包從馬道姑身上掉了下來,撿來一看裏麵是巫蠱的用品便趕緊來報。”


    那馬道婆聽了臉色大變,趕忙就想衝出去。一旁的賈蓉早已準備多時,哪能讓她跑脫,一把抓住馬道婆的衣袖,將其按在地上。又叫了丫鬟婆子往身上一搜,又搜出一些做邪法的道具。


    賈蓉見了大怒,罵道:“好你個妖婆,身上帶著這些玩意必然是想害人,我父親必定就是讓你這樣的人給害的。來人給我打死她。”


    說著就讓幾個小廝拿了棍子來,要將馬道婆打死。


    那馬道婆見狀早已唬的六神無主,嘴裏吱哇亂叫,不住的求饒。


    賈蓉見狀害怕其將之前的醜事抖漏出來,讓人用布堵住了她的嘴。


    又怕那小廝不敢下狠手,自己親自拿了跟棍子,狠狠的打了起來。


    隻七八下,那馬道婆就被打的皮開肉綻,不住的哀嚎。又打了一二十下,馬道婆就昏死過去,連聲都沒了。


    賈蓉麵色猙獰,如同惡鬼一般。每一棍下去,都使出全身的力氣,似乎棍下躺的不是個人。


    來到這個世界以來,賈蓉雖表麵上過還可以,每日都有美人相伴,更是有不少自己前世未曾吃過的美食。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生命不掌握在自己的手裏,每日擔驚受怕,壓抑不以。棍下的馬道婆不僅僅是馬道婆,更是賈蓉掌握自己命運的枷鎖。落下的每一棍,都是奪迴自己性命的一步。


    眾人見賈蓉發了狠,隻以為他是因為賈珍生病的緣故,因此也沒人阻攔。


    直到看賈蓉要將那馬道婆打死了,尤氏害怕惹出人命,慌忙上去抱住賈蓉,又讓人將賈蓉手中的棍子奪走,說道:“別打了,若打死了恐怕麻煩。我知你生氣,隻是你父親並不一定是這人害的,若是打死了人,耽擱了你父親的後事就不好了。”


    賈蓉這才迴過了神,再去看那馬道婆,已經昏睡了過去,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賈蓉一時有些愣住了,未曾想自己竟然真的活生生的將一個人打死,一時間覺得有些眩暈。


    一旁邢夫人見狀也說道:“這等妖婆,若是讓其進了宅院恐怕要鬧得家中不和呢。不如好好的審一審,看看到底做過哪般惡事。”


    王熙鳳趕忙說道:“這些妖道擅長妖法,向來是會蠱惑人心的,便是將其打死也是應該。不過死在家裏到底不好,不如將她送了官,想來也活不了幾天了。”


    王夫人轉著佛珠迴道:“是該報官,到底不是府裏的人。隻是別牽扯到了蓉哥兒,如今寧府隻蓉哥一個當家了。”


    “太太放心,這婆子本就該死的,便是蓉哥兒不打,也不過是多活兩日罷了。”王熙鳳迴到。又讓旺兒家的和幾個婆子一起將這快要咽氣的馬道婆抬了出去,讓來旺兒帶去。


    這來旺兒帶著馬道婆到了西城兵馬司,門口的兵丁聽是榮國府帶來的,趕忙通報了。


    西城兵馬司的指揮田加文聽得是賈家帶來的人報案,便急忙讓人進了衙門。見那馬道婆已被打的半死,說不出話來,便讓兵丁直接去她家裏查抄。抄出好些泥塑的幾個草人,有的頭戴腦箍,有的胸穿釘子,有的項上拴著鎖子。櫃子裏有無數紙人,底下幾篇小賬,上麵記著某家應驗過,應找銀若幹。得人香油錢不計其數。


    田加文便捏造了口供,給馬道婆按上了手印,並一幹查抄出來的物品送到了刑部。未曾想,這馬道婆挨了賈蓉一頓痛打,又沒人醫治,當晚就一命嗚唿了。田加文便又上書刑部說:馬道婆畏罪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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