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時間總是短暫的。


    兩位基因原體的最終道別既不漫長,也不急促,他們就仿佛在進行一次兩個朋友之間最正常的交流一般,在漸息的笑聲與平淡的告別之中,結束了這一切。


    懷揣著那份無價的電子板,在每一名所遇到的暗黑天使那無聲的敬意之中,摩根緩緩地離開了【不屈真理號】,她在戰艦的停機坪上與自己的子嗣匯合,原本鬧騰不休的【戰帥】也終於可以在熟悉的懷抱中沉沉入睡。


    一切看起來都很美好,就仿佛是這個充滿了征服、榮譽與希望的時代中,理所當然會發生的那些美妙事情一般。


    所有人都是這麽認為的。


    ……


    除了摩根。


    ——————


    摩根有些煩躁,自從她離開了莊森的指揮室,甚至在更早之前的某些時候,她的心思就被一種憤怒的烏雲所擠占了。


    但沒人能看出來。


    第二軍團之主在保持著自己完美的麵容:她的臉龐與瞳孔就仿佛銀河中最華貴的鏡像,永遠都不會停留在任何一個表情或者瞬間,她的心思已經飄搖於九天之外,但是她的一顰一笑卻依舊可以進行本能一般地探查和分析,擺出最適合當前狀態的模樣。


    在走神中,摩根一路迴到了那座空曠的會議大殿之中:在外人的眼裏,她是威嚴的原體,她是慈愛的母親,她是無時無刻不在深謀遠慮的可敬之人,向著任何一個偶遇者露出恰到好處的微笑與迴應:盡管她的思想從頭到尾都沒有關注這些事情,但是她的本能足以讓最完美的表象遮蔽所有人的眼睛。


    而在這最完美的表象之下,而在隨意地支開了那些緊跟著她的子嗣之後,摩根終於可以坐下來,任憑那些陰暗的滾滾氣息,占據了自己的麵容。


    【……】


    【……】


    【嘖。】


    摩根有些煩躁。


    有些憤怒。


    有些挫敗。


    有些不知所措。


    她能感覺到,有些無名的怒火在她的胸膛中冉冉升起,等待著能傾斜而出的機會,但是它們注定是等不到那個機會了。


    在返迴了自己的榮光女王戰艦之後,摩根徑直來到了再一次空無一人的會議大殿中:高階軍官們已經各自散去,執行著他們磋商出來的方案,隻留下基因原體留在這寂靜的空間中,感受著胸膛中那波雲翻滾的憤怒浪濤。


    但是,這些憤怒是不夠強大與可怕的,它們戰勝不了蜘蛛女皇那本能一般的冷靜心思,摩根隻花了幾個短暫的瞬間,就將這些原始是怒火打壓了下去,並且在內心中看著它們,細細地思考了起來。


    她知道她心中這些詭異的怒火從何而來。


    它們來源於失敗,來源於一次失利的最後衝鋒,來源於原本試探性的攻勢在看到了短暫的希望而暫時升起後,又眼睜睜地看著勝利離去所帶來的巨大落差。


    她知道,這些怒火。


    來源於一次……


    最終失敗的狩獵。


    ——————


    在古老的泰拉上,有這麽一句不知道從何而起,也不知道是否正確的俗語。


    鎖住小象的是鎖鏈,而鎖住大象的,是習慣。


    通俗來講就是:當某個個體日複一日地受困於同一個現實或者情景中,長期無法脫離的時候,它就會產生相對應的適應性甚至是依賴性,將這種情況視為理所當然,並且習慣於此。


    哪怕在此之後,它已經有了足夠的力量與條件,可以去衝破這一束縛,卻也不會輕易地去嚐試這一點,因為,這一切已經不再是它的困境,而是它的習慣,是它的世界觀中的一塊最牢固的地基。


    就像在這句俗語中:當一頭乳象被鐵鏈束縛了十幾年甚至更久之後,哪怕它已經成為了一頭真正的巨獸,也不會去輕易嚐試掙斷那細細的鐵鏈:因為它已經習慣了一隻腳被牽住的感覺,失去鐵鏈,隻會讓它感到茫然。


    摩根已經忘了她是在哪裏聽到過這句話的,也許是從那些誇誇其談的馬格努斯之子的口中。


    她也不知道所謂的大象究竟是什麽,那種生物似乎並沒有熬過幾萬年前的那場人為物種滅絕。


    但這並不妨礙,她以幾乎完全相似的內涵與手段,去對付另一頭還沒有徹底成熟的野獸。


    去對付那頭,全帝國、全銀河之中,最可怕的野獸。


    莊森。


    她的血親。


    摩根閉上了眼睛,她的唿吸在這座空曠得讓人不由得脊背發涼的大殿中迴蕩,就仿佛古老寂寥的深層洞穴之中,那唯一的,詭異的幽風一般,她那精致的五官在迴憶與煩悶中變得扭曲,變得足以讓任何一名阿斯塔特感到本能的警惕:但所幸,現在離她最近的破曉者,也不過是大門之外的守衛們。


    此時此刻,最有可能抵達這裏的破曉者,是第三艦隊那些靈能戰士的領袖們,他們得到了摩根的召喚,會在十分鍾後準時抵達。


    但在此之前,摩根還有時間與心思,去複盤一下自己那場針對於莊森的失敗狩獵,去發泄一下失敗所帶來的煩悶。


    ——————


    其實在一開始,就連摩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一切,直到她在與莊森的對話中,不經意地發現了一些端倪。


    她發現,在與莊森的那一場告別中,她的表現有些奇怪:尤其是最後的那些傾吐,幾乎是將她真實的內心之言,暴露在了莊森的感官之中,對於摩根來說,這可是一個不可原諒的錯誤。


    所幸,在那個時候,雄獅本人也不是很清醒,才沒有造成更多的端倪。


    那些話語,那些感慨,那些針對於莊森問題的答案,現在細細想來,它們實在是……


    太不摩根了。


    她是出現了什麽問題麽?居然會有如此失常的表現?


    第二軍團的基因原體慢慢地皺起了自己的眉頭,她的意誌化作了一股風暴,在她精神世界的低窪中肆虐而過,抓住那些躲閃不及的異形靈魂,撕成碎片,來舒緩內心中的煩悶與焦躁。


    但這樣的舉動未免有些過於浪費了,所以,摩根很快就更改了自己的方法:她潛入到了那座已經被填平了很多的裂穀之中,輕而易舉地從兩名原體的靈魂之中,攥取出了那股純黑的靈魂。


    【艾瑞巴斯。】


    這個不曾被她重視過的可悲家夥,到的確是個人物:不知道多少次,摩根在憤怒中肆意鞭笞著這個靈魂,或者將其拋入了無窮無盡的心靈風暴之中,但是即便如此,它依舊沒有被摧毀,甚至就連那象征著陰邪的晦暗,都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衰減。


    就連摩根也不禁感到了一絲好奇:究竟是怎麽樣的家夥,才能擁有如此厚重的黑暗,即使是放眼整個人類,也是首屈一指的那一個。


    但她不在意這個問題:這個名為艾瑞巴斯的人,已經死了,被她握在手中的,隻是他那無法消散的靈魂而已,就連寄托在那上麵的最後一絲理智,都在摩根對某些科摩羅把戲的無聊複製中,消失的幹幹淨淨了。


    麵對著蜘蛛女皇那泄憤一般的鞭笞,這純黑的靈魂體,也隻能發出如同野獸一般的悲鳴了,甚至完全無法讓憤怒傾斜出來。


    她需要一個新的玩具。


    摩根暗暗記下了這一點。


    也許……那些科摩羅的生物會是一個好主意。


    隨手將這個沒有絲毫價值的肮髒東西丟在了一邊後,憤怒稍稍發泄了的摩根,終於能夠再一次地思考與複盤那些事情了。


    ——————


    從某個時間段開始,也許就是她和莊森的關係變得愈發親近的某一天,摩根就意識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


    那就是,當她想要總結出一個詞匯,來籠統地形容她與莊森的關係的時候,這個坐擁著整個人類的情緒資料庫的蜘蛛女皇卻驚愕的發現:她無法找到那個詞匯。


    她找不到任何一個詞,能夠形容她與莊森之間的,那種極度親近卻又異常詭異的關係。


    能怎麽形容呢?


    愛情?


    親情?


    友情?


    不。


    通通都不是。


    這一點,是無比確定的。


    摩根和莊森之間沒有愛情,這是絕對的現實。


    而他們之間也很難稱得上擁有友誼與親情:也許在冉丹戰爭的浪濤中,這兩種情感的確短暫地出現過,卻又很快讓位於那種奇怪的,無法形容的……


    羈絆?


    摩根隻能想到這個詞。


    她皺起了眉頭,為了這個短暫的難題而感到糾結與煩悶。


    毫無疑問,她和莊森在戰爭中彼此信任,甚至可以彼此托付後背與性命,他們在戰爭中的依靠遠不是普通的友誼所能概括的,卻也不是那種處於血緣的親情:摩根就絕對不會在任何時候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給馬格努斯,哪怕他同樣是自己如假包換的血親。


    畢竟,這不是感情問題,這是一個智商的問題。


    那麽,她與莊森之間那肉眼可見的信任與托付,究竟是什麽呢?


    久違的,蜘蛛女皇一直沒有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她一貫的玩弄人心與千人千麵都沒能在這個問題上幫助到她。


    隻是,在一種本能之中,在時間行走到了某些階段之後,在吞噬了無數的靈魂所帶來的情感萌芽茁壯成長的那一刻,摩根意識到了一些事情,她的思緒在一瞬間被打通了一些。


    她想明白了。


    問題,很明顯出現在了莊森的身上。


    毫無疑問,第一軍團的基因原體是一頭野獸,一頭徹頭徹尾的林中野獸,他從來都不會被任何人類的詞語所束縛。


    那麽如此想來,這種奇怪的關係就很好理解了。


    畢竟,無論是愛情、親情還是友情,它們都是人類發明出來,用來形容彼此之間的關聯的詞語。


    這些詞語和它們背後所代表的意義,理所應當的,不會運用在一頭野獸的身上。


    一頭野獸,怎麽可能會知道所謂的愛情、親情與友情呢?又怎麽可能會被這些感情所束縛呢?


    莊森,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擁有任何脆弱的情感,因為他根本無法理解這些東西,他不知道所謂的愛情、親情與友情的含義,也不屑於它們的價值。


    所以,理所應當的,摩根自然不會從莊森的身上,得到任何有關於這些情感的反饋。


    這就合理多了。


    那麽,新的問題來了。


    既然既不是親情,也不是愛情和友情,那麽那足以讓她與莊森並肩而戰的牽連,那足以讓摩根撬開雄獅心髒的捷徑,又到底是什麽東西呢?


    摩根不知道。


    或者說,她不敢想。


    畢竟,當那個正確的,籠統的答案,悄悄浮現在她的腦海中的時候,蜘蛛女皇的每一根絨毛都為了這罪惡的推理而豎起,發出了歇斯底裏的反駁。


    ……不。


    不……


    不。


    不!


    一定不是那樣。


    ……一定不是……那樣。


    ——————


    在卡利班的那暗無天日的森林之中,生存著一頭野獸,一頭強大無比的雄獅。


    它生存在那裏,生存在那無盡的森林、戰爭與堡壘之中,它潛藏在自己的洞穴之中,觀察著所謂的文明的一切,粗劣地模仿著那些有價值的東西,把自己擠進了一套盔甲之中。


    它就這樣生活著,沒有人會來打擾它,他們隻會遠遠地看著這頭野獸,讚歎它的野蠻,並且畏懼它的力量。


    就這樣的,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野獸孤獨地活著,生活在驕傲與陰暗之中。


    直到有一天。


    直到有一刻。


    一位不懷好意的訪客,來到了野獸的麵前。


    她有著銀色的發絲,以及青藍色的瞳孔,她貪婪於雄獅所擁有的力量,渴望加以蠱惑與利用,來為她自己牟利。


    她使用著那些早已熟練的手段去蠱惑它,卻屢屢失敗,不過她並沒有放棄,她承受著無盡的風險與危機,在這頭野獸咆哮與撕咬的邊緣,不斷地摸索著與這頭野獸相處的辦法。


    一年,五年,十年……


    到最後,她還是成功了。


    依靠著不斷地蠱惑與話語,依靠著對野獸的模仿與觀察,在不知不覺之間,野獸最終習慣了她的存在與微笑,野獸最終默許了她的靠近與話語,野獸最終接受了她的禮物與饋贈。


    它盤踞在自己的洞穴裏,允許這個獨特的人,坐在它的洞穴邊緣的地方,那是它僅有的一絲善意與懈怠的最邊緣。


    就這樣,他們彼此相望,彼此熟悉,彼此容忍著對方的存在,與異樣的氣息。


    到最後:溝通、合作、信任……


    便由此而來。


    更有甚者,在不知不覺的相處與觀察中,他們赫然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實:他們之間的差距其實並不算太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甚至可以說是同類。


    是的,可以是同類。


    也正是從這一刻開始,無論是野獸的心中,還是她的心中,都不由自主的蹦出了一個想法。


    改變、引導、汙染。


    把對麵的這個存在,變成自己的同類,變成自己真正的,可以信賴與永遠並肩的同類。


    野獸是多麽的希望,可以擁有一個真正的同類啊,一個可以與它一起踐行【忠誠】與【責任】的真正的同類。


    而她也在希望,也在幻想,也在索求著一位真正的戰友:當她麵對那些可怕的存在,甚至是那位泰拉之主的時候,在不知不覺之間,她希望著能夠擁有一些並肩作戰的戰友。


    就像野獸渴望著一頭新的野獸一般,她也在不知不覺中,渴望著一位真正的同行者:雖然她絕對不會承認。


    就這樣,一場比拚開始了,野獸與她互相眺望,在無聲無息之中進行著彼此之間的拉攏與改變。


    她在改變野獸。


    野獸也在改變她。


    就這樣,一年,十年,直到戰爭的結束,直到無數的習慣與默契在時間的衝刷中,漸漸變得頑固與可靠。


    當然,野獸就是野獸,它在某些事情上是很笨拙的,所以,她看起來占盡了上風,總是可以隨意地出擊,讓野獸疲於奔命。


    但是,也僅此而已了。


    她並沒有贏。


    摩根,並沒有贏。


    蜘蛛女皇的心裏非常地清楚明白:剛才的談話,就是她最後的一個機會了,就是她把莊森變成自己的同類的最後機會:這個機會是如此的普通尋常,甚至讓她都沒有提前覺察出來,直到莊森那句有些茫然的提問,才在一瞬間打通了摩根的思路,讓她後知後覺地抓住了這個機會。


    因此,才有了那番一點也不摩根的話語:因為摩根根本就沒有循循善誘的時間,她所能做的,也就隻有最直接的言語,試圖一舉擊穿莊森的最後防線,踏入卡利班人那最後的獨立領地,讓他成為摩根真正的同類。


    但是……


    她失敗了。


    這是毫無疑問的現實,也是讓她如此煩悶的真相:摩根能夠覺察到,雖然在她第一波也是最後一波的魯莽攻勢下,莊森的短暫迷茫在搖搖欲墜,在徒勞防守,但是他卻並沒有淪陷。


    他並沒有成為摩根的同類,他並沒有踏上那條道路:那條足以讓摩根把他看做是真正的,奪取自由的戰友的道路。


    莊森依舊是莊森。


    摩根也依舊是摩根。


    從本質上來說,他們沒有絲毫的改變。


    摩根心中的話語依舊不會被莊森所知曉。


    而莊森所藏匿的那把,對於任何靈能者來說都是致命威脅的可怕大劍,也沒有交到摩根的手中:他所給予的,是另一把,一把有關於卡利班傳說的古劍。


    就這樣,直到最後一刻,他們依舊在互相隱瞞,他們依舊在不惜一切地希望拉攏對方,他們依舊在提防,並信任著彼此。


    ——————


    這就是摩根與莊森的關係。


    這就是他們之間那無法用任何詞語來描繪的,奇怪的,古怪的,詭異的,羈絆。


    如果非要總結的話,那麽也隻有一種言論:


    莊森,與摩根。


    他們不過是兩頭野獸而已,不過是兩頭相互對峙的野獸。


    因為是野獸,所以自然不存在任何人類的情感。


    因為是野獸,所以互相視對方為同類,互相欣賞,互相拉攏,互相想讓對方成為自己的樣子。


    這就是摩根和莊森的關係。


    兩頭野獸。


    彼此欣賞,彼此信任,彼此不間斷的拉攏與汙染著對方,卻又小心翼翼地保留著各自的領地,不容任何人窺伺。


    他們彼此依靠、提防、打量、觀察、模仿……


    並且不知不覺地,被對方身上的某些氣息所沾染,所改變。


    它們想讓對方徹底變成自己的模樣,卻都沒有成功。


    它們想讓自己能夠踏入對方的獵場,卻都遭到了失敗。


    到最後,它們所能做的,也就隻有一件事。


    在並肩戰鬥之後,在最血腥都獵殺與圍剿之後,它們來到了那片林中空地,來到了彼此領地的模糊邊界,遠遠地對峙,輕鬆地休息。


    它們互相看著,互相觀望,互相思考著對方的舉措與弱點,思考著如同將對方變成自己的同類,變成自己所能徹底信任的模樣。


    僅此而已。


    這,就是莊森與摩根。


    他們不是愛人,不是親人,也不是朋友。


    他們是同類。


    最親近也最遙遠,最信任也最提防,最理解也最不解的:


    同類。


    ——————


    當然,像這樣的事情,是不至於讓摩根如此驚慌的。


    當子嗣的問詢聲從大殿之外傳來的時候,蜘蛛女皇那心頭突然壓下的,又會是什麽呢?


    是對過往的疑惑麽?


    她為什麽會從一位輕易宰割馬格努斯靈魂的惡毒之人,變成為了自己的血親而不惜代價的人物?


    是對現狀的不解麽?


    為什麽在她的心中,真的有那麽一瞬間,閃過了對於軍團未來貨真價實的思考,與對自己子嗣那清晰明了的……擔憂?


    是對未來的恐懼麽?


    有什麽東西,在她的心底慢慢的生長?


    那是情感的種子?它似乎不可抵抗,在不斷努力著生長,試圖改變她,把她帶向一個陌生且讓人猶豫的未來。


    那是手段的猶豫?不再讓人欣慰的石頭心腸,反而為了越來越多的【他人之事】而上心,高高在上的自私,似乎在瓦解。


    那是氣息的不安?


    她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她為什麽會思考這些?


    當她在肆無忌憚地影響與玩弄著每一個人,當她將自己自私的氣息分散在他們身上的時候,她是不是,也在受到一些反饋?


    當她和野獸凝視的時候,她在改變著野獸,而野獸,也在改變著她:不單單是野獸,那些她的血親與子嗣,那些她不認識與認識的凡人,那些她見證的偉大與卑鄙。


    當那顆新芽在她的心底茁壯成長的時候,當她的情感之門似乎在一點點打開的時候,這些被她所影響,又反過來影響她的一切,究竟會滋養出怎樣的果實呢?


    ……


    ……


    久違的。


    摩根不敢去想象了。


    她逃避著,畏縮著。


    她向著自己的意誌發出了嚴厲的保證:所有的改變都隻是一場幻夢,一場戰爭所帶來的鬆懈。


    她沒有絲毫的改變。


    從來都沒有。


    ……


    是的。


    就是這樣。


    這一張寫的真心累……


    果然,像我這種沒有朋友的單身狗,就不要想這種感情戲了,幸好我在摩根和莊森失控的邊緣把獅王踢走了,先讓他雪藏個一百張吧(樂)


    最後,我很嚴肅的申明一點,這篇文章裏不存在任何炒股元素哦,雖然我不阻攔我的讀者們默默磕什麽(但是什麽都磕真的會害了你們哎!),但是……


    不要吵架,不要影響別人,不要在評論區製造不必要的麻煩哦~


    話放在這裏,又不聽話的讀者老爺,還請等待我的無情羞羞鐵拳(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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