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那個被關在懷陽洞地底下的人,”吳謹說道。


    尹懷玉想起來了,他和吳謹逃離懷陽洞時,就發現地底下還關有人,隻是當時沒有找到入口,加上時間緊迫,就沒有繼續找下去。


    “是他把武修陽殺了?”尹懷玉打量著眼前的楊懷,實在有些相信。


    “剛才你沒看見他一掌逼開李淳風和令高岑麽?”吳謹說道。


    尹懷玉嘖嘖了兩聲,然後開始圍著楊懷轉了起來,楊懷見有人圍著他轉,心裏很不高興,喉嚨裏又開始發出唿唿的聲音。


    “他..好像...有點...”尹懷玉吞吞吐吐地說,然後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嗯,他被關的時間太長了,腦子被關出了問題,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話也不會說了,字也不會寫了,還跟一隻狗學了這一身的狗模狗樣的,”吳謹說道。


    “他這麽厲害,誰關得了他?”尹懷玉說道。


    “他說他主動讓人關的,”吳謹說道。


    “你不是說他不會說話麽?”尹懷玉問道。


    “他比動作告訴我的,”吳謹不耐煩地說道。


    “對了,他應該是被你們尹家長房的人關的,你知道點什麽消息麽?”吳謹問道。


    “長房居然還關了一個這麽厲害的人?我從來沒聽說過啊!”尹懷玉也是有些吃驚地說道。


    “你都沒聽過的話,那他的身份還真不好查了,”吳謹喃喃自語道。


    嗯,二人看著又開始看著楊懷思索起來,就在這時,卻聽見尹懷玉的肚子裏傳來了咕嚕嚕的聲音。


    “他們沒給你東西吃?”吳謹問道。


    “嗯,從昨天起就沒給過東西給我吃,”尹懷玉說道。


    吳謹笑了笑,然後走到湖邊,對著楊懷說道:“去弄點魚來,別跑遠了!”那楊懷臉上一悅,四腳一蹬,“嘭”地一聲,就跳進湖中,不見了蹤影。


    這一幕又把尹懷玉看得目瞪口呆...


    “他好像很聽你的話?”尹懷玉有些小心謹慎地問道。


    “嗯!”


    “他武修陽都殺了,為什麽不殺你?”尹懷玉繼續問道。


    “因為他怕我的這把劍,”吳謹說完便從懷中掏出天誅劍。


    尹懷玉從吳謹手中拿過天誅劍,拔出來仔細看了一下,感覺很普通,便說道:“沒什麽特別啊,他為什麽會怕?”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就是怕!”吳謹也是有些無奈地說道。


    就在這時,隻聽水中嘩的一聲想起,便有一人衝天而起,然後落在了吳謹和尹懷玉身邊,這人自然就是楊懷,隻見他一手拿著一隻魚,嘴裏還叼著一條魚。然後將三條魚扔在了吳謹的麵前,又是一臉諂媚地看著吳謹。


    “去撿些幹柴來,把這三條魚烤了,”吳謹坐在地上繼續發號施令。


    楊懷又是“搜”的一下,就去撿柴去了,再一次把尹懷玉看得目瞪口呆...


    篝火熊熊燃燒,魚香四溢,尹懷玉則是不停地咽口水,楊懷白了尹懷玉一眼,似乎是在說:居然還有比我更嘴饞的人。


    魚終於烤好了,故不上燙嘴,尹懷玉和楊懷都是狼吞虎咽起來,好像在比誰吃得更快。吳謹也是餓了,加上這楊懷烤的的魚味道著實不賴,也低頭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不一會兒三人便將魚吃得連骨頭都不剩,心滿意足地用手剔著牙。


    “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吳謹問道。


    “我打算把許春花找到,帶他到我父母房子那裏,一邊照顧她,一邊為我父母守靈,”尹懷玉說道。


    “她可是殺死你父親的仇人!”吳謹說道。


    “她也是一個可憐人,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離她而去,怎麽不令她瘋狂?複仇雖然蒙蔽了她,但她說得也對,沒有她,我們一家三口都活不下去,至少她讓我父母多活了二十多年,讓我享了二十多年的榮華富貴!”尹懷玉說道。


    吳謹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尹懷玉,過了半響,才緩緩說道:“沒想到你居然是一個好人!”


    尹懷玉白了一眼吳謹,問道:“你呢?你什麽打算?”


    “我答應了楊懷,要陪他走一趟,”吳謹說道。


    “他叫楊懷?”尹懷玉問道。


    “嗯,我給他取的名字,”吳謹說道。


    “怎麽這麽難聽?”尹懷玉說道。


    吳謹...


    “你要陪他去哪裏?”尹懷玉繼續問道。


    “我也不知道,他比劃不清楚,不過我猜是去一個他認為好玩的地方,讓我陪他玩。”吳謹說道。


    尹懷玉笑了笑,說道:“然後呢?”


    “然後當然是去青州醉仙樓找水桃,帶迴家,等著孩子出生,照顧孩子,就此一生,”吳謹淡淡地說道。


    “不去找慕雪了?”尹懷玉問道。


    吳謹的心情一下子被這句話拉到了穀底,楊懷要殺自己的那一刻,吳謹滿腦子都是慕雪的身影,那是吳謹就知道,自己深愛的還是慕雪,自己也從來沒有將慕雪忘記,慕雪就藏在自己心裏的某一個角落,隨時等待著爆發...


    “是她不讓我去找,”吳謹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說道。


    “唉···人生的路上,有一段路,總得你自己走!”尹懷玉淡淡地說道。


    經曆了這次挫折,尹懷玉的人生遭遇如此重大的變故,以前的貴公子作風已經收斂了很多,見自己勾起了吳謹的傷心事,心中也有些不忍,二人都沉默了下來。


    二人沉默一陣之後,尹懷玉站起身來,說道:“好了,我迴去了,咱們就此作別,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自己小心!”吳謹說完,二人互相擁抱了一下,尹懷玉便禦劍飛走了。


    看著尹懷玉漸漸遠去的背影,吳謹心中也是一陣落寞。


    “你要我跟你去哪裏?”吳謹轉過身對著楊懷說道。


    楊懷用手往北邊指了指,嘴中嗯嗯嗯的叫個不停。


    “北邊?那不是跟我迴家很順路?”吳謹說道。


    楊懷使勁搖了搖頭,繼續指著北方,雙腳還跳了起來,顯出幾分著急。


    “走吧走吧,你帶路吧,我們快去快迴,”吳謹有些無奈地說道。


    那楊懷將繩子又往腰間一套,然後將另一端丟給了吳謹。吳謹心想,這也不錯,你帶著飛速度快多了,於是便繩子也套在自己腰間,楊懷見吳謹將繩子係好,雙腳一蹬,帶著吳謹向北邊飛去。


    三天過去了,令狐蓉的船還沒有到,這不禁讓曾承雨有些擔心,每天都在海灘上張望,有時等到大晚上也不迴去休息,無論柳懷永的等人怎麽勸,也勸不動。


    這一日,曾承雨又去海灘上等她的母親去了,柳懷永等人則繼續在山洞中休息,就在大家都百無聊賴之際,卻聽到曾承雨傳來驚喜的尖叫聲!


    “肯定是令狐蓉帶著船來接我們來了!”柳懷永大聲說道,說完便和大家一起往海灘上蜂擁而去。


    到了海灘,隻見曾承雨指著海麵,大聲叫喊:“娘!我在這裏···”


    柳懷永等人朝海麵看去,隻見一艘巨船漂浮在海麵之上,船身還能隱隱約約看見有幾十隻船槳在海麵時隱時現。


    令狐蓉也是站在船舷上,對著曾承雨使勁揮手,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幾聲“雨兒”...


    柳懷永等人也是很興奮,等了這麽多天,令狐蓉終於迴來了,柳懷永還擔心令狐蓉出什麽意外的話,那這一群人豈不一輩子都被困在這孤島之上。


    船是早就看見了,還是如上次一樣,就是老是到不了,柳懷永等人在岸邊足足等了兩個多時辰,這艘大船才到這座小島。


    大船剛剛靠岸,令狐蓉便迫不及待地跳下船,和曾承雨抱在了一起。


    “娘,你怎麽去了這麽久啊?”曾承雨險些哭起鼻子來。


    令狐蓉一臉憐愛地看著自己的女兒,說道:“是娘的錯,娘來晚了。”


    “瞧你們母子倆,才三天不見,就這般模樣,我看你們倆以後就用一根繩子捆起得了,”柳懷永在一旁打趣地說道。


    令狐蓉轉過身,白了柳懷永一眼,說道:“等到了蓬萊島,我就把如萱帶走,看你能熬得住幾天!”


    柳懷永不自然地笑了笑,不敢再取笑令狐蓉。


    這時又從船上下來了幾個人,這見這幾個人個個身強體健、虎背熊腰,這幾人走到沙灘以後,便對著眾人張望起來,看樣子是在找誰是天狐。


    令狐蓉衝著那幾人朝如萱的方式示意了一下,那幾人的目光便同時向如萱投了過來,眼神中滿含激動與敬畏。


    突然,這幾個人對著如萱跪了下去,如萱不知所措地看著令狐蓉,不知該如何是好,令狐蓉走到如萱的旁邊,小聲說道:“叫他們起來就可以了!”


    “你們...起來吧,”如萱小聲說道,看來如萱是適不適應高高在上的說話方式,說起話來也不利索。


    那幾人站起來之後,其中一人轉身對著大船一揮手,隻見有大船上有兩人,扛著一頂轎子踏浪而來,直接落在了如萱的麵前,然後對著如萱做了一個請如萱上轎子的手勢。


    如萱看了一眼柳懷永,柳懷永笑了笑,示意她上去,如萱便坐進了轎子,那兩人抬著轎子又淘浪前行,上了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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