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懷永將手放在如萱的肩上拍了一下,說道:“不要急,我們先仔細聽下老先生的卦象,老先生能算得出,自然也能解得掉!”如萱聽到此言,心中才安穩了許多。


    劉半仙繼續說道:“此卦為異卦相疊。上卦為坎,坎為水;下卦為艮,艮為山。山上有水,山石嶙峋,水流曲折,山高水險,行路艱難,所以卦名曰蹇。”


    柳懷永聽完卦象,脫口而出說道:“行路艱難?”


    劉半仙點了點頭,說道:”你們是不是打算一直往東走?“


    柳懷永點了點頭,劉半仙便繼續說道:“蹇卦辭說:利於西南行,不利於東北行,西南為坤方,坤為地,地平坦,西南之行是行於正道,而東北為艮方,艮為山,山險峻,東北之行則困窮不通。”


    柳懷永又問道:“那敢問老先生,此卦何解?”


    劉半仙說道:“《彖》曰:蹇,難也,險在前也,見險而能止,智矣。”


    柳懷永苦笑著說道:“見險而止,誰人不會,難就難在不知險在何處!”


    劉半仙擺了擺手,說道:“你也不用喪氣,卦象還有批言,或許可以助你躲過此劫。”


    “批言?!老先生您快說,”如萱也是太過於關心柳懷永,一聽或許能躲過劫難,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劉半仙緩緩說道。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柳懷永重複了一片,然後又問道:“老先生,這批文又是何意?”


    劉半仙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占卜算卦本就是在逆天改命,若是知之甚詳,必為天地所不容!”


    柳懷永也覺得此話有理,便沒有繼續問下去,這時劉半仙又繼續說道:“隻是我算了大半輩子的命,卦象頭一次如此清晰而又....”


    “而又什麽?”柳懷永不解地問道。


    劉半仙想了想,說道:“沒什麽?估計是我學藝不精,悟不透而已,總之這個卦象是我卜得最為清晰的一個卦象,不知道是何原因。”說完還饒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慕雪,隻是這時大家都在埋頭苦思劉半仙剛才的話,沒有注意到他的這個舉動。


    良久沒有人說話,大家都沉浸在劉半仙的批言之中冥思苦想。劉半仙伸了個懶腰,將龜殼可銅錢收好之後,便獨自一人先行睡去。


    半夜時分,眾人已經睡熟,劉半仙睜開了眼睛,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去,生怕驚醒了其他人。走了大概幾百米遠,劉半仙才停下,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下,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沉思起來,劉半仙突然迴身,大身喝問道:“誰?!”


    隻見一個人從樹後麵站了出來,劉半仙定睛一看,說道:“原來是你?”


    這人便也走到哪大石頭邊上,坐了下來,月光照在此人的臉上,那長長疤痕在朦朧的月光下也朦朧了起來。這人赫然正是慕雪。


    慕雪也如劉半仙一般,仰頭看著月亮,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柳伯父的卦象不止那些吧?”


    劉半仙笑了笑,說道:“你看出此卦有何異樣了?”


    慕雪麵無表情,說道:“三枚銅錢六次都是要麽字在上,要麽就是字在下,沒有一次是其他變化,我觀你神色,料想此卦肯定不一般!”


    劉半仙點了點頭,說道:“你觀察倒是挺仔細,不錯!此卦的確不簡單,這五銖錢,如果字都朝上,叫老陽爻,字都朝下,則叫老陰爻,剛才我隻說了卦象之意,沒說爻象之意。”


    慕雪問道:“老先生為何不說?有什麽難言之隱麽?”


    劉半仙歎了口氣,說道:“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說不清楚!”


    “此話何意?”慕雪問道。


    劉半仙說道:“水山蹇,隻是本卦,但柳懷永居然有六個爻,每一個爻對應著一個變卦,而每一個爻又有自己的爻意,同時每多一個爻,又說明柳懷永卦象會多一層變數,所以柳懷永的卦象根本說不清楚。總之一句話,你柳伯父今後命途多舛,卻又變數極大。”


    “那你還說我柳伯父的卦象清晰!”慕雪不禁問道。


    “占卜,多隻卜得出吉兇,但你柳伯父的卦象不僅卜出吉兇,還隱隱在透露劫數。”劉半仙說道。


    “就是那個批言?”慕雪說道。


    “正是!若有機緣,這句話一定能解開柳懷永的劫數。”劉半仙說道。


    “那我伯父的生辰八字又是何意?”慕雪問道。


    劉半仙讚許地點了點頭,說道:“你果然心思細膩,什麽都逃不過你的眼睛。你柳伯父乃是子時出生,將星為子,你伯父便有了將星,但你柳伯父命理卻帶有午字,午與子相衝,那就是災星。所以柳懷永命犯災星,注定他一生多災多難,這也正好印證了他的卦象為何有如此之多的爻。”


    “多災多難?!那批言都能解嗎?”慕雪不禁問道。


    “當然不能,批言隻能解最近的一次劫數,以後如何得看他造化了。”劉半仙說道。


    聽到此言,慕雪陷入了沉默之中,過了一陣,慕雪便獨自迴去了,看著慕雪的背影,劉半仙輕聲說道:“也不知你是天命所歸,還是天意如此。隻希望你的天命不要影響了我的人命!”說完,劉半仙也緩步走了迴去。


    這幾日,吳謹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床上靜養,偶爾也幫趙伯幹一些簡單的體力活,水桃就幫趙嬸幹些家務事,趙嬸對水桃和吳謹也是喜歡得不得了,尤其是對吳謹,每一天都要親自給吳謹熬藥,然後給吳謹端過去,吳謹喝藥,她就在一旁盯著吳謹看,仿佛要把吳謹看穿一般,眼中喜愛與關切溢於言表,也許,在她心中,他把吳謹看做是自己已經夭折了的兒子了吧。


    沒過幾日,吳謹的病也痊愈了,他知道自己將要肩負起一個父親的責任,不能再生活在慕雪的陰影中而不能自拔,盡管想起慕雪的時候心中還是會隱隱作痛,但想到自己即將為人父,也算是陰霾中漏出的一絲曙光,讓吳謹心中有了一絲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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