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也不想這麽早接手族長之位,奈何那些老東西倚老賣老,太礙眼了。”


    沈家長輩貪得無厭,在發覺啤酒的價值後,竟然有別的心思。


    最近一個月,沈淮在啤酒作坊抓了幾個隱藏的奸細,他開始重視此事。


    如果想把啤酒生意做得長遠,沈家必定要經曆一場大洗牌。


    到時候,血雨腥風。


    “現在,我不想等了。”


    作為族長有絕對的話語權,沈淮不願意出錢養著吃裏扒外的東西,還遭人詬病。


    陸景之是造反,沈淮是篡位。


    除了大小之分,本質差不多。


    “所以你放心,賈小姐嫁入沈家,無人敢說三道四,這是沈家給她的承諾。”


    沈淮對著秦晴點點頭,大步走出門。


    陽春三月,春花爛漫。


    做出這個決定後,沈淮整個人放鬆了。


    他沒說的還有一點,隻要成為沈家族人,再無人敢逼迫他娶親。


    “凝冬,把書信給寶珠送過去。”


    秦晴坐在書房裏品茶,細細思量。


    “夫人,需要對寶珠小姐說什麽嗎?”


    凝冬接過書信,問道。


    “不需要。”


    該說的,沈溶在書信上說得清楚。


    “若寶珠有心思,會給沈溶一個機會,若沒有,多說無益。”


    秦晴打開抽屜,拿出一張地圖。


    沈淮所說昭和縣的位置,靠近大齊的最南邊,四季如春。


    那裏,正是阿芙蓉的最佳種植地。


    到了約定的時日,秦晴特地喊上了擅長針灸的施郎中。


    二人來到蘇城裏最大的客棧,掌櫃和夥計正愁眉苦臉地對著沈淮訴苦。


    “沈公子,您經常給咱們介紹生意,小的感激不盡,可不過……”


    掌櫃唉聲歎氣。


    沈淮帶來的客人身家豐厚,選擇二十兩銀子一晚的天子甲等房間。


    入住的時候說好包月,不差錢。


    掌櫃以為是一筆大生意,心花怒放。


    “那位貴客是不是有點毛病?”


    掌櫃哭喪著臉,這些沈公子沒有言明,否則他們客棧肯定不收。


    想想也是,既然是沈淮的老友,為啥不住在沈家?


    蘇城沈家高門大戶,幾間客房還是騰得出來的。


    好奇之下掌櫃派人打聽,這才得知住客剛刺傷了沈溶,被變相趕出門。


    “咱們客棧做生意接納八方來客,若客人的情緒不穩定,會造成安全隱患啊。”


    掌櫃苦苦哀求,放過客棧吧。


    剛入住一晚,那貴客就弄出很多麻煩。


    “貴客大半夜的嘔吐,嘶吼,打砸擺件,折騰了夥計一宿。”


    如果隻是折騰人難伺候倒也罷了,趕在夜裏折騰影響其餘住客,客人們怨聲載道。


    今早天剛亮,幾乎所有的客人都退了房。


    偌大的客棧,隻剩下貴客定下的幾間房。


    “坊間傳聞咱們客棧接了瘋子,您看這……”


    做客棧的最在意聲譽,誰能想到蘇城第一客棧卻有為客源發愁的時候啊!


    要不是礙於沈淮的臉麵,掌櫃早把人攆出去睡大街了!


    寧可不賺這份錢,也不能砸了自家的招牌。


    “掌櫃,對不住了,咱們明算賬,客棧的損失由本公子承擔。”


    沈淮一臉歉意,表示承擔客棧裏的損失。


    隻要秦晴接手,相信治愈隻是時間的問題。


    “沈公子,小的知道您負擔得起,不過咱們開門做生意要的是人氣,其餘的房間總不好空置。”


    掌櫃希望沈淮盡快給天子甲等那位瘟神找地方,不然他擔驚受怕,睡不好覺了。


    “那成,明日之前如何?”


    沈淮安撫掌櫃,又迎出來接秦晴進門。


    秦晴這邊除了施郎中,陸五和凝冬跟來了。


    就怕有個萬一,沈淮那位老友發狂。


    “咚咚咚!”


    樓上,傳來瘋狂地拍門聲。


    緊接著轟隆一聲,又是沉重的響聲。


    “您看,又來了!”


    掌櫃和夥計如臨大敵,幾人快速地上樓。


    到天子甲等房門前,掌櫃發出一聲驚唿。


    “客人,您未免太過分,是要拆了客棧?”


    打砸瓷器擺件,夥計一遍遍地打掃已經夠煩了,這位不知好歹,連房門都給拆了。


    那下一步是不是要拆了客棧?


    這哪裏是客人,擺明是來砸場子的!


    “滾!”


    一聲嘶吼,有人從樓梯滾落。


    秦晴一看,正是衝在前麵的掌櫃。


    好在客棧的樓梯不算陡峭,掌櫃隻是稍微受了點驚嚇,並無大礙。


    “沈公子,這可不是小的胡說告黑狀,您親眼看到了!”


    掌櫃說完,更加鬱悶了。


    沈淮老臉一紅,歉意地看向秦晴:“不如我先去和範光說說?”


    範光到蘇城有幾日了,這兩日神誌不清,越發嚴重。


    從白馬寺喝了符水下山,範光開始胡言亂語。


    範家人摸不清楚狀況,總以為是符水的問題。


    “滾,都滾!”


    樓上,範光還在發狂中,他眼睛充血眼神直勾勾地,看著瘮人。


    “老爺,你這是怎麽了啊!”


    範光的娘子宋氏抹著眼淚,束手無策。


    房內已經一片狼藉,茶壺茶碗的碎瓷片落了一地。


    秦晴眼尖,看到宋氏脖子青紫,上麵還留有清晰的手印。


    “宋氏,你個賤婦!”


    範光如中邪一般,直奔宋氏而去。


    他抬手,又要掐上宋氏的脖子。


    “老爺,是妾身啊!”


    宋氏躲避到桌子一側,範光身子僵硬地徑直撞上去。


    “老爺中邪了,快把準備好的黑狗血端上來!”


    範家的下人彼此接力,對著範光潑了一盆黑狗血。


    黑狗血兜頭,範光非但沒有任何好轉,反而更加狂躁。


    房內,充斥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掌櫃好不容易調整過來,在夥計的攙扶下上樓,看到這一幕後,被氣得差點翻白眼。


    這些牛鬼蛇神,必須立刻馬上滾出客棧!


    “黑狗血有用嗎?”


    沈淮一臉一言難盡。


    從範家懷疑範光中邪開始,什麽黑狗血,雞血,跳大神,無數的法子都用上了。


    從昭和縣到蘇城,沿途範光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最嚴重的時候,大小便失禁,根本無法自理。


    當時還好,至少沒有傷人,眼下範光越發狂躁,更嚴重了。


    “秦女醫,此人病得不輕。”


    施郎中打開隨身的醫藥箱,手裏捏著一根金針。


    他趁著範光不備,快速紮了範光幾處大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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