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你帶著弟弟們先出去。”


    秦晴看診需要安靜,她揉了揉陸子仁的頭,給兒子一個安心的眼神。


    清場後,房內隻剩下羅家來人。


    “你家小公子是不是喝過什麽藥?”


    秦晴端坐把脈,約莫一刻鍾後,她已經摸清楚羅平安吐血的原因。


    “好像沒有。”


    幾個下人努力迴想,隨後搖搖頭。


    “肯定有。”


    秦晴指著羅平安衣領處一塊汙漬道,“再想想。”


    “我家公子來貴府胡鬧,被老爺訓斥了。”


    據說是挨揍了,而後喝了點止血的湯藥。


    藥是老爺的,難道有問題?


    比起此,下人們更願意相信是陸家羊肉湯裏加料了。


    “沒錯,是湯藥有問題。”


    秦晴非常肯定,她去隔壁間找兒子們。


    “大寶,你去給劉二送信,讓他把你爹叫迴來。”


    如果是羅平安誤用了藥材,秦晴還沒有那麽陰謀論。


    得知這是羅將軍的傷藥後,秦晴摩挲著下巴,有了個想法。


    “陸夫人,是不是藥材出了岔子?”


    察覺到事情不簡單,幾個下人害怕了。


    想想也是,秦女醫的醫術聞名大齊,想要給他家小公子下毒,有更神不知鬼不覺的手段。


    “陸夫人,老奴是羅家管事。”


    其中一個中年男子站出來,自爆身份。


    他在羅家二十幾年,算是可信任之人。


    “羅管事,你留下。”


    再次清場,秦晴示意羅管事先坐下。


    “我家公子……”


    羅平安是羅家的獨苗,此番偷偷跟來江南。


    “我家老爺也是沒法子,又不好中途把人送迴去。”


    羅管事剛剛從袖口裏拿出一隻信鴿,給他家老爺送信。


    至少,那止血藥是不能用了。


    約莫一個時辰後,陸景之迴府。


    “景之,羅小公子用的止血藥,乍一看沒問題。”


    羅管事提供藥材,秦晴做了個鑒定,與她猜測的一模一樣。


    “是藥物,都有相生相克的原理。”


    藥材中的白芨是上好的止血藥,卻不宜與草烏川烏和附子等同服。


    “白芨性寒,附子性熱,兩者性味相衝突,屬於中藥裏的十八反,再加上草烏川烏混合,有毒。”


    但凡有點本事的郎中,都不會開這樣的藥方。


    羅平安吐血後,秦晴以為羅家是故意為之,隻為誣陷陸家。


    聽聞是羅將軍的藥後,秦晴更覺得詭異。


    “羅小公子用了羅將軍的傷藥,怕是無人得知吧?”


    這一次屬於偶然,卻被己方誤打誤撞趕上了。


    “藥材是老奴給小公子的,老爺不知情。”


    羅管事管理藥材庫,隨手拿藥沒有報備。


    如果藥材相克,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似乎想到了什麽,羅管事的神色很難看。


    “如果我沒猜測的話,這藥材本也是為誣陷陸家用的。”


    如果羅將軍與陸景之比試那日,羅將軍因為中毒輸了,就算陸景之贏了也勝之不武。


    會有大批人馬表示不服,懷疑是陸景之陰險狡詐,使了手段。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羅家隻有一位郎中,很得信任。”


    羅管事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腦門上出了薄汗。


    如果是親近的人背叛算計,這麽一想足以令人脊背發寒。


    “看好羅小公子身邊的人,不許他們離開莊子半步。”


    陸景之吩咐下去,又陷入沉思中。


    他與羅將軍比試,對方早已設計好陷阱,等著他跳坑。


    看來,太後的人比他所想隱藏得還要深,幾乎是無孔不入。


    “景之,哪怕是中藥相克,也不會有太過嚴重的反應。”


    羅平安喝了三大碗羊肉湯,羊肉本就是發物,這才導致吐血。


    喝大量水催吐,後續會得到緩解。


    “就怕羅將軍時常服用此藥,且毫無察覺。”


    這才是秦晴擔心的,羅將軍已經中毒卻不自知。


    若如此,陸景之與他比試途中羅將軍吐血昏迷,這個黑鍋注定要背著了。


    “多謝夫人。”


    陸景之抱了抱秦晴,一旁羅管事輕輕咳嗽兩聲。


    有他這個外人在,夫妻倆親密也得避諱著點吧。


    “陸大人,事發突然,那您與我家老爺的比試……”


    羅管事糊塗了,摸不清楚陸景之的態度。


    “找個機會,本官要與羅將軍見麵。”


    今日西北傳來消息,軍中已經有人開始做取代羅將軍的準備。


    一切異動,符合陸景之的推測。


    太後派羅江來圍城,根本沒做人還能迴西北的打算。


    “老奴已經飛鴿傳書,老爺騎快馬入夜時分便可到蘇城。”


    得知老爺麵臨兇險,羅管事又出一身冷汗。


    夜深人靜,府門前傳來馬蹄子的響動聲。


    “陸大人,好久不見。”


    羅江跳下馬,身上已經濕透,看起來有幾分狼狽。


    他抱拳道:“犬子給您和陸夫人添麻煩了。”


    “羅將軍何必客氣?”


    陸景之在前帶路,二人來到莊子上一處泡池。


    泡池內水溫熱,在池邊擺放著酒菜。


    “陸大人,犬子留在府上,怕是得叨擾一段時日。”


    羅江舉杯,先幹為敬。


    他雖性子耿直,卻不是蠢蛋。


    多年帶兵打仗,羅江對大齊忠心耿耿,卻不是對高家忠心。


    即便高家對他有知遇之恩,那恩情早就還完了。


    “所以我才是高太後的眼中釘。”


    羅江隻是沒想到,他最信任的郎中是高太後安插的人。


    隻要這麽想,他脊背發寒。


    今日從姑蘇出城,他沒有迴去的打算了。


    “那幾萬人馬,都是我帶出來的兵。”


    難怪高太後寫書信點名要求那幾萬將士與羅江同去蘇城,高太後早已有了讓他們有來無迴的打算。


    這樣,西北剩下的二十萬大軍,才可真正地為高太後所掌控。


    “陸大人,是我想差了。”


    羅江本想做樣子,現在發覺大可不必。


    他必須盡快迴到西北大營奪權,粉碎高太後的陰謀。


    “帶兵趕迴?”


    如此陣仗過於大了,很快會被西北大營的釘子察覺。


    對方有準備後,羅江再殺迴去,恐怕沒有大作用了。


    “不,隻有我一人。”


    那些將士迴去是送死,留在江南才能發揮作用。


    羅江到底是西北大營的主將,他得盡快趕迴清理門戶,不能被高太後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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