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站在暗影處,手心出了冷汗,一片冰涼。


    陸景之用溫水浸透了帕子,為秦晴擦手。


    他看出秦晴的緊張,故作放鬆地道:“夫人,還記得為夫和你提過的外海嗎?”


    一旦被逼上絕路,己方還有退路。


    通向外海的船一直在原地待命,陸景之會把妻兒老小平安送離大齊。


    到時候就算高家隻手通天,也管不到外海那一畝三分地。


    “我記得,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秦晴深吸一口氣,今晚麵臨一場惡戰。


    哪怕陸景之阻攔,她必須去一趟宋家,為宋夫人診治。


    一旦聯合宋家,有宋家作為盾牌,他們就不至於被掐住咽喉。


    “為夫陪你一起。”


    馬車已經準備好,陸景之抱著秦晴上馬車,自己則坐在車駕處。


    “你……”


    秦晴稍顯疑惑。


    為把戲做真,陸景之應該在宋家的馬車上。


    這樣既會讓高太後的人相信馬車裏的就是秦晴,也可保護史明月。


    “夫人,高太後的人喜歡耍小聰明,疑心病太重了。”


    陸景之揮動馬鞭子,小聲地解釋,“此舉隻會被誤解成有意設局,使得他們歪打正著,衝著你來。”


    為了障眼法也為保護秦晴,陸景之必須在第二輛馬車上。


    “以為夫對裴寂的了解,雞蛋不會放在一個籃子裏。”


    隻有兩種可能,猜中或者不中。


    二選一,真正攻心的考驗來了。


    猜中後,史明月那邊極其兇險,吸引高太後的大部分人手。


    “景之,保護好家人,盡量保護明月。”


    能救宋夫人的隻有秦晴,她用力點點頭。


    陸景之還有半截話沒有說,一旦猜不中夫妻倆會遭遇絕殺。


    坐在馬車上,秦晴把注意力放在空間裏。


    麻醉槍,藥品,作為備用的血袋,都被放在最顯眼處。


    秦晴閉上眼,想到各種可能突發的狀況。


    秦晴準備了充氣的墊子,一旦驚馬不得不跳馬車,她必須為自己減震,保護好肚子。


    孩子要緊,至於空間裏的秘密,如果注定守不住,她也認了。


    做了萬全準備,秦晴把車窗開了個縫隙透氣。


    更深露重,夜裏寒涼。


    “這好像不是通往宋家別院最近的路?”


    吸一口冷氣,秦晴頭腦更加清醒。


    “是,宋家的馬車抄了小路。”


    為避免與宋家的馬車撞上,陸景之選擇另一條相對繞遠好走的路。


    秦晴微微頷首,沒有再發問。


    與此同時,城郊的破廟內,裴寂與白舒蘭得到了消息。


    “你是說陸家出去兩輛馬車?”


    白舒蘭露出一抹譏諷的笑道,“的確是陸景之的做派,又玩這一套。”


    以往二選一,高太傅和白家從未猜中過。


    但這一次,他們贏定了。


    “是,宋家派去接人的馬車走了小路。”


    手下跪地迴稟道,“馬車上除了宋家派去的人,還有陸五在。”


    “陸景之在第二輛馬車上?”


    裴寂迴過身,問道。


    他們的人兵分兩路在通往宋家別院必經之路上埋伏,不管秦晴在哪輛馬車上,都不可能平安到宋家。


    “是,陸景之是車夫。”


    手下拿不準,思量半晌道,“兩輛馬車中,必定有秦女醫在。”


    “傻子都知道的事,還用你廢話?”


    白舒蘭踹了黑衣人一腳,眯了眯眼。


    “陸景之又玩障眼法,他馬車裏的肯定不是秦晴。”


    宋夫人吐血昏迷,宋老爺心急如焚,定會派婆子選擇最近的路,這一點毋庸置疑。


    “陸景之算到咱們的人會半路截殺,所以才會以身作為誘餌。”


    白舒蘭看向裴寂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陸景之身邊跟著大批人手。”


    請君入甕,再抓甕中之鱉。


    如果他們把矛頭對準陸景之,就上當了!


    “傳聞陸景之愛妻如命,如果陸景之的馬車裏是秦晴呢?”


    自己的女人,不放心交由其餘人手中,何況秦晴還懷著身孕。


    時間緊迫,裴寂必須馬上做出選擇。


    “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


    白舒蘭啐了一口道,“你也說了是傳聞,傳聞不可信。”


    如果秦晴真的那麽得寵,當年陸景之流放,怎麽不提前把秦晴摘出去?


    “男子都是如此,嘴上說著情愛,實則無比自私。”


    白舒蘭盯著裴寂,一針見血地道,“你愛慕秦晴,為她做過什麽?”


    所謂好感,在大業麵前什麽都不是,無非是一時情不自禁,而後自我編織美夢罷了。


    “那秦昭對你……”


    裴寂細品,認為白舒蘭說得很有道理,他不相信陸景之會為秦晴放棄一切。


    “提他做什麽?”


    白舒蘭不在意地吹了吹紅指甲,隻感覺晦氣。


    秦昭對她言聽計從,可現下與以前不同,秦昭已經娶妻,青霓又有了身孕。


    “他背著青霓與我藕斷絲連,你覺得這樣的男子靠得住?”


    雖然白舒蘭很享受把一切搶走的快感,卻始終保持清醒。


    總之,男子負心薄幸,私心太重。


    “派幾個人截殺陸景之,其餘大批人手都用來截殺宋家馬車裏的秦晴。”


    白舒蘭打定主意,吩咐手下道。


    裴寂張了張嘴,最後化為一聲歎息。


    白舒蘭見此,勾唇道:“你不是很在意秦晴嗎,怎麽不說留活口的話?”


    裴寂雙手握拳,手背青筋凸起,他轉身閉口不言。


    在蘇城的人,大多是白家的手下,他就算有異議也無濟於事。


    “哈哈。”


    白舒蘭後退兩步,笑得流出眼淚。


    她說什麽來著,男子的在意最不值錢,永遠比不上權勢,地位。


    “別忘了太後的吩咐,拉攏宋家是頭等大事,你不需要去為宋夫人看診?”


    裴寂眼底一片冰寒,他壓下心中的怒火。


    早晚有一日,他要把白舒蘭這個賤人大卸八塊!


    “看什麽診,那等礙手礙腳的人,死了才好。”


    手下拉了一把椅子,白舒蘭靠在椅背上。


    她閉目養神,半晌才道:“陸景之為與咱們搶宋家,必定也派出了人手。”


    這個時候出門,等於給對方做活靶子。


    她白舒蘭又不傻,何必主動送死?


    “宋夫人一死,宋老爺懷念亡妻,宋家內部也就沒了分歧。”


    隻要攔截住秦晴,宋家落到己方手裏易如反掌。


    到時候前有狼後有虎,白舒蘭倒是想看看陸景之該如何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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