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陸景之悠悠轉醒。


    房內,彌漫著淡淡的皂角香味。


    習武之人,也隻是有短暫的疲憊,陸景之精神大好。


    等他從床上坐起身,他家夫人早已不知去向。


    “還好,沒有卸磨殺驢,把我踢下床榻。”


    陸景之坐起身,發覺枕邊顯眼處,放著個荷包。


    很明顯,是秦晴留給他的。


    打開的瞬間,陸景之如提線木偶一般頓住。


    一千兩銀票,一顆補腎的藥丸子。


    這算什麽?


    他這輩子,都沒受過這麽大的侮辱!


    “景之,醒了嗎?”


    門外,秦老爹高聲問道。


    他是聽見內室有響動聲,這才趕來送補身子的湯藥。


    秦老爹好心辦壞事,無顏麵見女兒,本想早起跑路。


    誰料,女兒秦晴比他更快一步。


    於是,秦老爹決定彌補過失,留下來為陸景之熬補身子的湯湯水水。


    “爹,您進來吧。”


    陸景之把荷包塞入枕頭下,神色故作鎮定。


    “景之,你這……”


    秦老爹不忍直視。


    陸景之後背上青紫的抓痕,不用想也是秦晴的傑作。


    可見,昨晚戰況的確很是猛烈。


    “男子也得護著身子,來喝了吧。”


    多的話,秦老爹一句說不出。


    他想為秦晴解釋幾句,都是他的無心之失。


    話到嘴邊,秦老爹一句說不出來。


    “爹,晴兒呢?”


    陸景之披上外衫,默默地喝著湯藥。


    “這……”


    秦老爹總有負心漢是他女兒的感覺,思量半晌道,“一大早出門了,好像是去鄰城談生意。”


    “哦。”


    陸景之麵色淡然,心中明了。


    昨夜以後,秦晴不打算對他負責,所以給了銀子溜了。


    秦晴以為,他的一夜就隻值一千兩銀子?


    昨晚,夫妻倆同房過夜的消息不脛而走,最高興的莫過於周老夫人。


    周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


    “老夫人,這下您不擔心了,人家夫妻倆和好了!”


    周嬤嬤擠眉弄眼,周老夫人哈哈大笑。


    “晴兒多半是羞澀,出去躲避幾日。”


    周老夫人說道,“我這個做婆婆的巴不得他們和好如初,這次景之可不能傷了媳婦的心。”


    說完,周老夫人又把陸景之叫去耳提麵命一番。


    “主子。”


    陸五出門一趟,在門口探頭探腦。


    “娘,兒子有軍務在身,先走一步。”


    昨晚陸五和陸七都被他派出去了,還對家裏的情況一無所知。


    “讓你打聽的都打聽了嗎?”


    陸景之故作深沉地問道。


    “打聽了。”


    陸五揣摩了下,問道,“您打聽春風樓的小倌身價作甚,難不成是覬覦夫人的家財?”


    通過小倌身價,還是能計算出春風樓盈利的。


    他家主子算計,不會算計到夫人身上吧?


    陸五是秦晴的人,內心始終保留警惕。


    “隻是問問,如果有不聽話的手下,就送去春風樓接客。”


    陸景之站定,不再言語,但威脅的意味很明顯。


    “春風樓的小倌,原來有絕色美男,據說身價不菲。”


    陸五內心糾結了下,還是決定據實已告,“這都是以前的傳言,但是現在沒有。”


    春風樓內,當紅的是能歌善舞的紅玉。


    “小的打聽過,一晚五百兩銀子。”


    這是春風樓裏的頭牌,目前最貴的小倌。


    “嗯。”


    陸景之被秦晴踐踏到千瘡百孔的心,頓時舒服了一點。


    至少在夫人眼裏,他比小倌地位高,值錢。


    昨夜那一千兩賺的不容易。


    “主子,您昨夜睡得好?”


    陸五跟隨主子許久了,第一次看到主子氣色好。


    那種一種由內而外的生機,好像有喜事。


    “喜事,賺錢了算嗎?”


    雖然,是賣肉賺來的銀子。


    這筆錢,難能可貴。


    “您提起賺錢,小的想起來了。”


    陸五出門辦事,正好路過衙門。


    小丁氏又翻白眼又是慟哭昏厥,引人同情。


    “小的正準備去賭館一趟,這麽好的發財機會,原本以為不再有了!”


    那些牆頭草,自己不堅定,活該賺不到錢。


    “正好同去。”


    陸景之也要下注,這次本金還多了一千兩。


    剛賺的,還殘留著他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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