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死士正是去年在雀鼠穀自殺的那個旅帥的弟弟,對許森恨意滔天。所以雖然他不認得許森,但經過許森附近時,係統還是報警了。


    法願聽了許森的話,意外道:“你還不到二十歲吧,怎麽會惹到李世積那隻老狐狸?不要跟我說武元忠,他還沒哪個膽子招惹李世積。”


    許森苦笑,他又不是老壽星上吊,何嚐想招惹李世積,分明就是無妄之災。


    因為竇三娘的關係,法願也不算外人,許森就沒有隱瞞,說了當年在雀鼠穀發生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你們還挺厲害的,竟然能反殺那群賊兵。”


    許森隨即疑惑道:“可是事情過去了這麽久,連竇家都不知道義嫂已經不在感業寺了,李世積怎麽會派人來打探義嫂的消息?”


    法願道:“這不奇怪,竇家和三娘早已沒了聯係,李世積則不然。既然他的義子死在你們手裏,那他進京後,目光肯定會放到你們身上。以李世積的老謀深算,察覺出一點端倪很正常。但又不確定,所以才會派人來證實他的猜測。”


    “現在探子死了,李世積已經證實了他的猜測。法願師傅,你說李世積接下來會怎麽做?”


    法願道:“還能怎麽做,將事情抖露出去,把高履行的傷疤再次揭開。不過李世積是隻老狐狸,這種事情他隻會隱於幕後。”


    許森有些事後諸葛亮地後悔道:“我們還是太衝動了,今天不該打草驚蛇的。早知如此,應該找一個人來假扮義嫂糊弄住這個探子,反正這個探子又不認識義嫂。”


    法願家室顯貴,祖父是西梁孝明帝,在隋朝的時候,姑姑是隋煬帝的皇後,改朝換代後,父親又成了唐朝的宰相,出家後在感業寺更是不是住持勝似住持,哪裏肯承認錯誤,怒嗔道:“怎麽?你在怨我?武元忠的事情,不至於牽扯到你許家。而武家死活與我何幹,就當是給三娘這七年的青燈古佛收一點子錢!”


    許森哪裏看不出法願又在傲嬌了,三十多歲的尼姑還跟一個小女孩一樣。


    歎氣道:“法願師傅有所不知,應國公已經去世了,我今天早上原本就是啟程去荊州奔喪的。武家現在台麵上隻剩下一個年近七旬的宣城公武士棱了,若再和高家交惡,恐怕武家的富貴到此為止了。”


    “武士彠去世了?”法願皺眉,印象中武士彠比她父親的年紀還小吧。


    “是啊,聽說義父是因為太上皇駕崩,悲傷成疾,身體一下子垮了。”


    其實現在和高家交不交惡也無所謂了。春秋鼎盛的武士彠突然一走,武家的頂梁柱就斷了,等七十歲的武士棱再死,武家第二代又沒人頂上來,即使高家不打壓,武家也會慢慢衰落。重新崛起還得落在十幾年之後的武則天身上。


    幫助法願處理完柴房的屍體後,許森帶著十二個係統人物重新上路。在藍田青泥驛遇上了同去荊州奔喪的武方,互相致哀後結伴同行。


    而李世積在長安等了三天,也不見徐順歸來,心知徐順肯定是陷進去了。


    “沒想到小小一個感業寺,竟然也是龍潭虎穴!”李世積陰沉著臉,喃喃自語。第二天便向李世民辭行,迴並州去了。


    當天深夜,許敬宗與婢女做完運動後進入賢者時間,忽然被銅盆摔地的聲音驚醒。


    “怎麽迴事?”許敬宗生氣道。


    結果半晌未見有人迴話。


    許敬宗感覺不對勁,連忙穿鞋下床出去察看。


    出了屏風後發現今晚和他做完運動的婢女就昏倒在銅盆旁邊。


    許敬宗探手發現其還有鼻息後,將其搖醒。


    “啊?郎君!”


    “剛才怎麽迴事?”


    婢女說她打水迴來準備給許敬宗擦拭身體,結果一進門發現了一個黑衣人,緊接著就被黑衣人打昏了。


    “黑衣人?”許敬宗眉頭大皺,四周看了看,沒有被翻動的痕跡。


    “呃?”目光落在案台上,發現鎮紙下多了一個信封。


    許敬宗連忙打開信封,一目十行的看完,眉心皺得更厲害了。


    “虞娘,你先出去。”


    婢女走後,許敬宗喃喃自語:“奇怪,這封信會是誰寫的?”


    想到武士彠經常負責肅清流毒的工作,當年有人告河間郡王李孝恭謀反,李孝恭被召迴長安後,就是武士彠接替李孝恭主政揚州。後來義安郡王,利州都督李孝常謀反被殺,又是武士彠接任利州都督。


    難道是知道武士彠死了,武士彠的仇人想借他之手對武家落井下石。


    可是,按這封信的內容,送給高士廉不是更好嗎?


    想了半天,許敬宗決定不想了。


    低頭重新看了一遍信紙,越看越開心,仿佛看到了一箱箱金燦燦的金銀財寶。


    第二天一早許敬宗就到了武家。


    由於武士彠病逝的原因,武士棱悲傷過度,請假在家。


    聽說許敬宗來訪,武士棱還以為他是來吊唁的,在孫子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出來答謝。


    許敬宗先禮後兵,先向武士棱表示哀悼,然後不懷好意地問道:“怎麽不見武四郎啊?當初他可是差點就成了我的賢婿了。”


    武士棱一愣,不動聲色地說道:“四郎來京後水土不服,已經迴文水老家養病去了。”


    “這樣嗎?”許敬宗拿出昨夜的那封信遞給武士棱,冷笑道:“可是為什麽有人跟我說的不一樣呢?”


    “啊?”武士棱傻眼,這半年多來他們遮掩得很好,本來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沒想到卻被人發現,告訴了許敬宗。


    冷聲道:“許舍人,這是何人寫的?簡直一派胡言!竇三娘和犬侄的事情七年前就結束了,又豈會在七年後私奔。”


    “既然宣城公不認,那某隻好把這封信送到許國公府上了。”許敬宗繼續冷笑。


    許國公就是高士廉,武士棱聞言又蒼老了幾歲,半晌後才歎息道:“好吧,家門不幸,確如信中所言,武家確實欺騙了許舍人。武某願奉上絹一萬匹,作為對許舍人的賠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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