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換作一坤年以前(不是),兩年半以前,許森鬧出這檔子事,許文寶能把許森的腿打斷。


    不過今時不比往昔,許森做了武士彠的義子,在許家的地位得到顯著提升,因此許文寶的板子才會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去少華山,既是做個姿態給武士棱看,當是處罰,又能重建基地,對於許森來說,是一石二鳥的事情。所以從木材行迴來,許森便收拾行李,準備去華州。


    紫薇、紅芍又一次哭哭啼啼地和許森話別。


    其實許森也想帶兩個丫鬟去華州,可是許文寶已經放話了,帶貼身丫鬟去華州,那還叫什麽懲罰。


    許森隻好再過一段苦行僧的生活了。


    有了上次在文水的經驗後,許森很快按部就班地在少華山腳下建起了一個小鎮,並且在小敷穀龍潭旁邊建起第一座城堡,總算可以生產諸葛連弩兵了。


    不過因為連弩這種東西比較敏感,有造反的嫌疑。所以雖然建好了城堡,許森並沒有著急生產連弩兵。


    看官可能會問,何不就造反,奪了李世民的鳥位算了。


    沒辦法,帝國時代的人口上限隻有200。就算弄出兩百個精銳諸葛連弩,造反也是送菜。


    為了保持和武家姐妹的友誼,許森又絞盡腦汁,憑著有限的記憶擠出七擒孟獲和失空斬兩個小故事,讓輕騎兵往荊州送去。


    之後無事可做的許森除了去龍潭釣魚外,就是躲在房間裏臨摹字帖。蓋因之前提筆寫信時才發覺,自己的毛筆字實在不敢恭維。痛定思痛,隻好練起了毛筆字。


    時間一晃入夏,這天,少華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許森看到黃二的裝扮,頓時被嚇了一大跳。


    隻見黃二腰間纏著一條白色布條,頭上的烏紗襆頭也改成了白布。


    驚道:“黃二,你這是怎麽了?你不在京城盯著大明宮,跑少華山來作甚?”


    黃二苦笑道:“五月初六,太上皇駕崩,大明宮已經停工了。”


    “太上皇駕崩了?”


    “是啊,郎君命仆來華州通知三郎,迅速迴京,不得有誤。”


    黃二同時也給許森準備好了白闌縞巾,“三郎,您先換上吧。”


    許森一頭霧水:“太上皇駕崩了跟我有什麽關係,阿耶要我迴京幹什麽?”


    黃二弓著身子道:“這個仆就不知道了。”


    許森隻好跟著黃二迴了長安,此時的長安城家家縞素,都在為李淵戴孝。


    直到晚上,許文寶迴家,許森才知道許文寶急忙把他叫迴來的原因。


    因為李淵駕崩,各地都督刺史肯定都要入朝哀悼,其中就包括李世積。


    如果許森繼續留在華州山野的話,保不齊李世積會為義子報仇對其不利,迴到長安才安全。


    許文寶並不知道,其實現在的少華山已經武裝到了牙齒。


    “多謝阿耶關心!”許森知道原委後,連忙向許文寶致謝。


    許文寶白眼道:“你以後別再膽大妄為氣我就好。”


    許森撓撓頭,賠笑道:“義兄的事情後來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辦,隻能跟許敬宗解釋武四郎突發惡疾,無法提親。後來宣城公又賠了許敬宗幾箱珠寶,這才讓許敬宗諒解。”


    “那高家和長孫家沒有察覺吧?”


    “隻能說暫時沒有。”


    “我就知道!”許森一臉自得道。


    許文寶沒好氣道:“你還得意,要是以後再敢幹出這種事,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然後用一種很複雜的目光看著許森。


    “阿耶,我臉上有什麽嗎?”許森被許文寶看得有點毛毛的。


    許文寶搖頭道:“沒什麽,我隻是覺得自從讓你迴文水負責木材行後,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你知道嗎?你編寫的那個《三國演義》已經刊印出來了,上市不到一個月時間,熱度堪比當年左思的《三都賦》。另外那個叫三國殺的葉子戲,也已經風靡到宮中了。前段時間,聖人聽說你是我的兒子後,還特意召我進宮,對你讚賞有加。”


    魂穿了,可不是換了一個人嗎?


    許森一邊腹誹,一邊驚異道:“聖人也玩三國殺嗎?”


    腦海裏想象了一下李世民、長孫皇後以及一幹皇子公主一起玩三國殺的情景,畫麵太美,不敢想象。


    許森頷首道:“聖人對三國殺評價頗高,稱其設計巧妙,方寸之間見天地,細微之處有乾坤。”


    “阿耶,那我現在算不算簡在帝心啊!”許森嘻嘻笑道。


    “在家也要注意些,現在正值國喪,別嘻嘻哈哈的。”


    許文寶道:“當然是簡在帝心,真沒想到你還能有這番際遇,滿朝文武,能讓聖人記住名字的有幾個人。當時我就趁機為你討要了一個門蔭。這段時間你老實在家呆著,等待吏部銓選,別忘了你還殺了李世積的義子。”


    “是,謝謝阿耶!”許森立馬答應道。


    之後的日子裏,許森謹記許文寶的交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老老實實呆在家裏。


    直到一天,許文寶再次把許森叫到麵前,滿臉悲切地說道:“三郎,你趕快收拾下行禮,代我去荊州吊唁。”


    “去荊州吊唁?”許森驚愕道。


    許文寶點頭歎息:“唉,你義父去了。”


    “什麽?”許森驚道:“年初的時候我才與義父分別,當時精神矍鑠,根本不像有病的樣子啊?”


    “你義父得知太上皇駕崩後,開始悲痛成疾,聖人知道後也派了幾次太醫去荊州醫治,可惜沉屙入骨,藥石無效,還是跟隨太上皇走了。”


    許森這才知道,武士彠已經病了有段時間了。可惜之前沒人告訴他,不然派一個僧侶去荊州,可能比太醫有效果。


    馬上道:“我即刻就去荊州。”


    “我寫一副挽聯,你幫我帶到荊州去。”許文寶提筆的時候,想到少年時的好友,忍不住落淚,打濕了幾次白紙後才勉強寫完。


    最後交待道:“還有一件事情你要注意,應國公的靈柩肯定是要運往文水老家安葬的。而你作為應國公的義子,理應護送靈柩迴文水。隻是聖人今日下詔由李世積負責主辦應國公在並州的喪事,我怕他會對你不利。所以,到時候你找個理由不要迴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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