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許森隨即想到,現在才貞觀八年,武則天應該還是個孩子,別說等她成為女皇了,就是剛當皇後的時候,都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了。


    目前來說,他的帝國時代係統才是立身之本。


    接著,護送許森迴來的十個家丁向許森提出告辭返迴貝州。


    不是他們不想留文水休息一晚再迴去,實在是許森一路上遊山玩水,已經耽擱了太長時間。


    許森皺眉道:“某在文水初來乍到,手頭缺人,不知你們是否願意就留在文水為某效力?如果願意的話,某便修書給家父,把你們討要過來,月例加兩等。若是不願,某也不勉強。”


    “這個……”十個家丁互相看了幾眼,用眼神交流了一番。


    馬上就有一個出列道:“謝三郎抬愛,仆願留在文水。”


    這次出差文水,一來時間上耽誤了太久,二來又把許文寶的心腹許槐折在了太行山,迴貝州後肯定要被訓斥的。如果能留在文水,那當然再好不過了,而且許森還許諾了增加月例。


    剩下九個也是同樣的心思,隨即爭先表示願意留下。


    許森很滿意他們的表態,這十個家丁雖然不知道他的秘密,但一路上也是看著瞬修漳水浮橋,掃蕩太行山賊過來的。許森暫時不想讓許文寶知道太多事情。


    然後吩咐沈衝帶他們先去把周家兄弟的家給抄了。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個月,周家的人該逃的已經都逃了,但肯定還有帶不走的東西。


    第二天一早,許森就在黃二的陪同下,前往一坊之隔的武家拜訪。


    武家看門的家丁顯然認識黃二,看到黃二跟著一個陌生少年鞍前馬後伺候著,手裏還提著兩個禮盒。


    能做門子的,一貫眼光毒辣。看到黃二的做派大概就猜出那個陌生少年的身份了。


    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指著許森問道:“黃二,這是你們木材行新的大掌櫃?怎得如此年輕?”


    顯然,周七被打死的事情已經傳開了。


    許森將手中名刺遞給門子,拱手道:“在下許森,拜會安陸公,還請通傳。”


    那門子愣了愣,什麽時候一個小小的掌櫃也有名刺了。而且這個新掌櫃年少不懂事也就罷了,連黃二也不懂事了。


    本來還以為能收點串子,結果毛都沒有,門子臉上頓時臭了起來。拿起名刺一瞥,上麵寫著貝州刺史許諱上文下寶之三子許森的字樣。


    門子再次變臉,連忙前倨後恭道:“原來是貝州許使君家的三郎君!三郎請,仆這就去通報郎君。”


    許森在客堂坐了一會兒後,就聽到一聲爽朗的笑聲,一個二十餘歲的華服青年從門外走了進來。


    許森連忙起身拱手。


    “許森見過安陸公!”


    武元忠滿臉笑容,擺擺手道:“什麽安陸公不安陸公的,武許兩家幾十年的交情了,難道我還當不得三郎一聲世兄嗎?”


    看來這個武元忠還是很好說話的,沒有什麽紈絝架子,許森當即改口道:“許森見過世兄!”


    “好,好,好!三郎是何時迴的文水?”


    “迴世兄,森昨日才抵達文水。”


    武元忠故作不悅道:“你我兄弟之間說話,何必這般疏遠,三郎莫不是不願意當我是兄弟?”


    然後他又看了看在許森旁邊伺候的黃二,接著道:“黃二,你先迴去,都是你留在這裏,讓三郎對某如此客氣。”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黃二被嚇得連忙告退。


    武元忠這才恢複笑容:“年前的時候,我就收到許叔父送來的信,說把三郎你派迴文水負責木材生意。我早就盼著你來了,本想還能一起過年呢,沒想到你到現在才迴到文水。”


    許森以為武元忠是在敲打他,連忙道歉道:“森之前從未獨自出過遠門,故而流連沿途風景,致使耽誤行程,請世兄海涵。另外木材行的生意出了這麽大的紕漏,還請世兄恕罪。”


    “又來了不是。”武元忠撇撇嘴道:“說了不必客氣,至於木材生意,跟我一個空頭縣公關係也不大。”


    許森愣了愣,貌似情況跟他之前想象的不對。


    武元忠接著道:“知道為什麽我看你這麽順眼嗎?因為我們兩個是同病相憐,你被支迴老家負責木材行,我也是一個被發配迴老家的空頭縣公,隻管高樂就好。有荊州都督、司農少卿和貝州刺史在後麵站著,木材行的事情無需你我操心。”


    武元忠口中的司農少卿指的是他的大伯,宣城縣公武士棱,官拜司農少卿。


    許森昨日入主木材行時,已經表明了自己隻是來做個吉祥物的。沒想到武元忠竟然也是跟他一樣的想法,難怪之前周家兄弟會慢慢滋生出貪腐之心。


    本來許森還擔心他做個甩手掌櫃會不會引起武元忠的不滿意,沒想到卻是誌同道合之人。


    許森當即笑道:“原來世兄跟森是一樣的想法,確實如此,所以森昨日就已經把木材行的庶務全都委托黃二負責了。”


    “黃二嗎?他是木材行的老人了,應該沒有問題。”武元忠歎氣道:“就是可惜你被耽誤了。”


    許森於是說起了許文寶之前給他畫的大餅。


    武元忠聽完更加惆悵,失落道:“那許叔父還是有為你考慮的,貝州是天下望州,許叔父在貝州任上也有幾年了,等幾年再上下使使勁,做一任九卿還是有可能的。”


    許森搖頭道:“宣城公這麽多年,那個‘少’字都沒有取消,九卿之位哪是那麽容易的。”


    武元忠嗤笑道:“大伯嗎?那不一樣,大伯這個司農少卿專門負責大內禁苑的農事,他可是聖人心腹,常宿禁中。別說司農卿,就是六部尚書也不換。”


    自從武元忠繼承爵位迴到文水五六年時間了,平日也沒個可以訴苦的對象,正好許森提到他大伯武士棱,武元忠再也忍不住,把許森當成樹洞,把這些年心裏麵憋著的話都倒了出來。


    原來當年李世民和李建成、李元吉爭奪皇位的時候,武士彠作為李淵的心腹左右為難,為了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於是商議讓大哥武士棱投靠李世民,三哥武士逸加入李建成李元吉陣營。無論誰勝出,武家都立於不敗之地。


    李世民發動玄武門之變登上皇位後,武家確實依舊富貴,但是武元忠這個武士逸的兒子就成了代價。武元忠堂堂一個縣公,連個散階官位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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