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抱著手臂,冷眼瞧著大姑姐一番唱念做打。


    前一世,廖大壯就是嗜賭如命,喪心病狂,輸光了所有錢。


    最後,實在沒有辦法,他直接慫恿陸秀容迴家偷錢。


    那會兒,陸秀容迴到家裏把顧春梅辛辛苦苦積攢的積蓄全都偷走了。


    這還不夠,廖大壯的公婆為了給兒子還債,哄騙兩人扯了離婚證。


    然而一杯酒迷暈她,將她捆起來送到一個瘸子的床上。


    這位大姑姐曆盡千辛萬苦,從瘸子家逃出來,發現丈夫孩子都找不到了。


    最後想要迴娘家,卻無言麵對爹娘,自己跳進小河村的河裏頭,直接淹死了。


    現在,就是悲劇的開端。


    若是陸秀容自己不能醒悟,離開廖大壯,誰借錢給她也沒用!


    所以,白玉隻是在一旁看著,一點兒不搭話。


    畢竟是自己的親閨女,顧春梅看到親閨女哭得可憐,心軟了。


    她隱隱有些動搖,臉上的神情更是明顯。


    陸秀容見此,愈發哭得大聲悲慘,眼淚鼻涕齊流,甚至開始衝著老娘跟奶奶不斷磕頭。


    老太太湯鳴鳳一輩子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


    這樣的場麵,根本不能打動她。


    “婆婆,要不...”


    顧春梅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不過,她也明白婆婆一向聰明,幹脆先詢問老太太。


    老太太冷眼看著孫女唱念做打,哭得傷心,直接問了一句。


    “你跟孫女婿都是單位職工,怎麽會連孩子的學費都交不起?”


    湯鳴鳳一句話直至關鍵。


    七八十年代這會兒,孩子上職工托兒所,甚至是小學都不要錢!


    一點兒書本費,若是農村孩子說不定交不起。


    兩個單位職工,一個月加起來至少有五十塊錢的工資。


    按理說,他們怎麽可能會交不起孩子的學費。


    沒錯!


    顧春梅馬上被這句話提醒。


    她轉過頭盯著閨女,眼睛死死地看著她,厲聲問道:“對,秀兒你說清楚了,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你們兩夫妻幹了這麽多年,錢去哪兒了?”


    聽到這句話,陸秀容原本的號哭如同被家住脖子的雞,瞬間停止,一下子哭不出來,眼裏透著心虛。


    眼珠子瞥向老娘,眼神慌張,似是收音機卡頓一瞬,想要接著哭下去一樣。


    這樣明顯的作態,大夥兒都看在眼裏。


    畢竟大家都不是傻子。


    陸秀容這樣明顯就是有問題。


    知女莫若母,看到親生閨女心虛的模樣,顧春梅馬上明白過來,女兒就是在故意誆騙她,欺負她心軟。


    想到這裏,她隻覺心底如同火山爆發,暴起一股怒火,從心底噴湧衝上頭頂,連臉都被激得紅了三分。


    “你說清楚了,到底是怎麽迴事?啊!一個月六十五塊八毛六分錢,這麽多錢,都去哪兒了?”


    顧春梅對於閨女跟女婿的工資,了解得門清,連具體金額是多少都記得清清楚楚。


    現在錢全都沒了,用到哪兒去了?


    她忍不住抬手使勁兒拍了一下陸秀容的腦瓜子。


    這一下,直接讓陸秀容鎖著脖子,閉上眼睛衝著老娘吼了一句:“沒了!錢早就沒了!全被廖大壯打牌輸光了!”


    聽到這句話,顧春梅頹然地放下了手。


    好似聽到什麽天方夜譚一樣,心裏根本不願相信,眼睛睜得大大的,瞳孔緊縮,望著女兒,麵上全是難以置信的神情。


    “這麽多錢,怎麽可能都輸光了!”


    驟然聽到這句話,顧春梅急忙上前揪住女兒,使勁兒搖了搖她的肩膀。


    “你說清楚了,到底是怎麽迴事?你們這日子怎麽過成這樣了!你是要氣死我啊!”


    說罷,顧春梅高高地舉起手,恨不得打陸秀容一頓。


    這個閨女真是糟心啊!


    陸秀容瑟縮著身子急忙躲避:“娘,你別打了!都是大壯!嗚嗚嗚都是大壯!”


    這會兒,陸秀容抱著頭,蹲下來,破罐子破摔直接衝著老娘嗷嗷一頓哭。


    “他過年的時候,跟著同事一起去玩牌,結果...結果他就把家裏的錢全都輸了!”


    這個時候,也會有人賭博。


    廖大壯被人拉著去打牌,設局將所有錢都輸光了。


    等到陸秀容知道的時候,廖大壯已經偷偷將家裏的錢全都拿去抵債。


    眼看著兩個孩子的學費,拖了又拖,老師都催了三次,實在是沒辦法再拖下去,陸秀容才過來的。


    老太太湯鳴鳳聽到這句話,歎息一聲,搖了搖頭。


    “哎,之前已經說了你了,你還是死心眼跟著這個廖大壯!賭博害死人啊,以前有多少人輸得賣兒賣女甚至連老婆都賣出去抵債!”


    隻要人一沾上賭癮,就會變成無底洞。


    有多少錢都不夠填進去!


    這錢如何借?


    借多少都不夠填窟窿的!


    老太太年紀大,反倒十分清楚,決定阻止顧春梅借錢。


    顧春梅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她氣得恨不得抄起掃帚出去狠狠地揍一頓廖大壯。


    “廖大壯,你個混賬,看老娘不打死你!”


    上次想要占老三媳婦兒的便宜,這次賭博輸光所有錢。


    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令人氣憤!


    看到老娘想要衝出去,陸秀容麵色大變。


    她依舊執迷不悟,伸出手死死地拽住老娘。


    撲通!


    她再次跪在老娘麵前,身子攔在顧春梅麵前,伸出雙手死死地抱著母親。


    仰起頭,淚流滿麵麵,語氣悲戚地哀求著顧春梅:“娘,大壯知道錯了!求你!求你不要去為難他!”


    聽到這句話,白玉無奈搖頭。


    廖大壯到底給大姑姐灌了什麽迷魂湯,竟然讓她直到現在還護著這個豬狗不如的男人!


    老太太湯鳴鳳見此,爆脾氣也上來了。


    砰!


    她胸口起伏,手上用力舉起土槍扛在肩頭,嘴裏更是破口大罵。


    “陸秀容!你還是我孫女嗎?你個孬種,護著這個兔崽子幹嘛?你給我起來!”


    這個孫女簡直是爛泥扶不上牆啊!


    兩條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條腿的男人到處是,怎麽就扒著一個爛人不放!


    陸秀容這會兒倒學起林黛玉,哭得梨花帶雨。


    嗚嗚嗚!


    “奶奶,老娘求求你們幫幫我,好不好?就這麽一次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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