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白玉驚叫一聲!


    還沒等白玉迴答,陸勵勤索性一把將媳婦兒打橫抱起。


    “咱們先迴去吧!”


    眾目睽睽之下,他迎著旁人詫異的目光,直接抱著媳婦兒離開。


    白玉緊緊地伸出手摟著丈夫的脖頸,鴕鳥似的把頭埋在他身前,小聲嘀咕。


    “這裏還有好多人,放我下來,我能走!”


    陸勵勤不為所動,快步向前。


    “你走動的話,不怕繼續刺激肚子裏的孩子?現在顧不得那些了!”


    白玉聞言,沒有再出聲。


    白三鋼十分有眼力見兒:“姐夫,我先迴去推個板車過來!”


    說完,他跟一陣風似的率先跑迴去。


    “三鋼,我跟你一起去推車!”


    趙燕燕在後頭喊了一句,也跑走了。


    白玉快要生了,隨著她迴到家,兩家人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白家三兄弟急匆匆地推著板車,跑出去接妹妹。


    “玉玉,你咋樣,快坐上來,大哥推著你迴去!”


    白一鐵吭哧吭哧推著板車,板車輪子轉得飛快,身後塵土飛揚。


    他隔著老遠便開始叫喊妹妹。


    二銅、三鋼一起幫著陸勵勤將妹妹放到班車上慢慢推迴家。


    迴到陸家小院,一家老小一臉緊張地等在門口。


    “閨女,你咋樣?肚子還疼不?”


    劉金花遠遠地看到閨女,急忙跑上前,上下打量她。


    老太太和顧春梅手腳麻利地跟在後頭。


    劉金花湊前看著白玉的孕肚,顫著手放上去摸了一下。


    老太太觀察白玉的臉色:“孩子,你現在覺得咋樣?


    “哎呦,你這肚子咋感覺還是有點兒繃著呢?要不咱們把李大夫找過來吧!”


    想了想,劉金花決定請之前閨女去看的中醫大夫。


    老娘發話,兒子們立刻行動。


    白二銅自告奮勇舉起手:“我去找李大夫過來!”


    白一鐵連忙詢問:“還有啥要弄的,我來幫忙?”


    白三鋼在一旁揮著手:“娘,先把姐姐挪到屋裏?”


    大嫂方翠大著嗓門嚷嚷:“要不先吃點兒?”


    同樣懷孕的二嫂鄒麗珍在一旁端來熱水:“玉玉下來喝口水吧。”


    一家人蜂擁而上,擁簇著白玉,關心著她。


    咳咳!


    白樹生在屋簷下咳嗽兩聲,大聲嗬斥眾人:“你們這是幹嘛,別圍著了!”


    白樹生輕易不說話,一說話,三個兒子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都乖乖地站開。


    白樹生終於滿意,小聲地對閨女輕聲哄著:“玉玉,能下來嗎?快進屋吧,爹把炕給你燒得暖暖的,別著涼了。”


    “謝謝爹!”


    白玉看著一家人,眼裏滿是感動。


    她慢慢地挪動著,在陸勵勤的攙扶下一步步走進房間。


    喝了兩口熱茶,在炕上躺好,沒一會兒,李大夫被白二銅騎著自行車送了過來。


    小老頭背著藥箱子,掀開門簾進了屋子。


    “丫頭,聽說你要生了?把手伸出來給我瞧瞧!”


    李柯聲音洪亮,衝著白玉喊了一句,匆忙放下藥箱坐在炕邊。


    白玉慢慢坐起身子,遞上手腕。


    “李大夫麻煩你了。”


    李柯瞥了白玉一眼,緩緩點頭。


    “丫頭最近思慮嚴重啊!”


    劉金花跟女婿站在屋裏,聽到這句話,她插了一句:“可不是啊,她今天參加高考,剛考完第一天呢!”


    聽著孕肚參加高考?


    李柯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白玉,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這個小姑娘,有誌氣啊!


    “難怪...預產之脈,散而離經!丫頭,你的準備生了!”


    方才,白二銅急匆匆地請了大夫過來,什麽都來得及解釋


    一個勁兒地向前蹬自行車,騎得飛快。


    李柯進來給白玉診脈,才發現,白玉竟要生產。


    聽到這句話,白玉問了一句:“李大夫,勞煩您看看我能不能熬到明天考完試再生?”


    一年一次高考,她不想輕易放棄。


    “丫頭,身體和孩子或許比高考更重要!”


    白玉的想法,李柯並不讚同。


    第一時間直接勸說她:“若我沒有猜測,恐怕明晚就要發作,你...”


    明晚!


    這個字眼,直接讓白玉眼前一亮:“李大夫,若是我能忍著發作之前的陣痛,等到明天晚上也不會傷害孩子的,對吧?”


    高考一共考四課,明天早上考數學,下午考政治。


    隻要她自己能夠忍得住宮縮的疼痛,參加高考也不會傷害到孩子。


    “理論上是這樣,不過生產疼痛甚是厲害,你能忍得住嗎?”


    生產的疼痛等於把人體的骨頭硬生生掰斷。


    這樣的痛楚,非常人難以忍受。


    李柯也擔心白玉不能忍受。


    誰知,白玉燃起鬥誌,眼神堅定:“我可以的!大夫,求求你幫幫我吧!”


    李柯看著白玉堅定而明亮的雙眸微微一愣。


    這樣的倔強,讓他想起自己早逝的老伴。


    她也是這樣一位百折不撓的堅毅女子。


    如此相似的眼神,也讓李柯生出幫助白玉的心思。


    “好!我幫你!”


    他給白玉把了脈,沉吟半響,提出一個辦法:“這樣吧,我給你開個藥方。你們現在就備好藥,若是今晚發動,你就提前喝,到了時間,總不能不生。若是你的宮縮沒有那麽頻繁,能夠挨到考試結束,那麽你就明天考完試喝了它。你是雙胎,喝了此藥,體力增加當能順產。”


    作為一名醫者,李柯不會拿患者的生命開玩笑。


    這已經是在委婉地勸說白玉。


    白玉聞言,鄭重地點頭:“謝謝李大夫,我明白了!”


    李柯再次叮囑一句:“從現在開始,你要記錄陣痛時間,若是頻繁到五分鍾一次,必須馬上迴來喝藥生產,耽誤不得!”


    說完,李柯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藥遞給劉金花。


    “三碗水煲成一碗,喝下就行了。”


    劉金花捧著藥視若珍寶:“李大夫,謝謝你!”


    陸勵勤上前一步,挽留李柯在這裏吃飯:“李大夫剛好到飯點,留下來吃飯吧!”


    白家三兄弟,尤其是白二銅對李柯更是熱情異常。


    “對啊,李大夫留下吃頓便飯,我等會兒送您迴去。”


    “行!那我就不客氣了!”


    李柯光棍一個,索性答應下來。


    眾人留給白玉休息的空間,在旁的屋子支開木桌,開始吃飯。


    陸勵勤給白玉端來飯菜:“玉玉,你多吃點兒,現在保留力氣最重要!”


    不管是生產還是高考,最需要的就是力氣!


    吃了飯,白玉隻覺眼皮子打架,累得睡著了。


    一個晚上,白玉又疼了兩次。


    宮縮頻率大概是3到4小時一次,一次持續兩分鍾左右。


    白玉默默地忍受著宮縮的疼痛,深吸一口氣,鼓勵自己。


    “白玉,堅持住!”


    第二天早上,白玉吃完了早餐,坐上了陸勵勤跟村子裏調的拖拉機,到考場。


    進入考場,監考老師看著昨日鬧出動靜的白玉,忍不住問了一句:“這位考生,你還要繼續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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