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葉麗婷想要站起來反駁,身旁的男子伸出手攔住她。


    “麗婷,別衝動,這位同誌說得有道理。”


    男子勸告年輕女子,默默地看了一眼白玉。


    眼前的女子容貌姝麗,令人驚豔。


    偏生一張利嘴也不若旁地農村人一樣笨拙,玲瓏小嘴能言善道。


    生機勃勃像一株朝天椒似的嗆口又別有一番風味!


    “師兄!”


    葉麗婷看到師兄許修然竟然看著眼前的女子目露欣賞,眼中的嫉妒一閃而逝。


    “別說了,是我們不對!”


    許修然將師妹的碗推到她麵前,低聲說:“快吃完!”


    不待葉麗婷反應,他也低下頭繼續吃完自己碗裏的豆腐花。


    白玉說得沒錯,現在這個時候浪費糧食天理難容。


    他吃完,翹起胳膊麵色眼神地監督師妹吃下去。


    白玉見狀懶得再跟兩人說話,又買了兩個炸糕和油餅跟老娘揚長而去。


    葉麗婷瞪著白玉離開的身影無可奈何,隻能在師兄的監督下吃完整碗豆腐花。


    “娘,我們去那邊逛逛。”


    一路上賣啥的都有,白玉目不暇接地看著這些東西。


    兩人逛了一會兒,走到一個小攤子前頭。


    這個攤子上零星擺了幾樣東西,一個破舊的木盒子,幾個碗、還有一個長條形類似梭子的黑土疙瘩和毛筆。


    “這有啥好看的!”


    劉金花看到眼前的破爛就先跟拉著閨女離開。


    “別別別,先讓我瞅瞅。”


    白玉沒有理會母親的勸告蹲在地上,開始在劉金花眼中的破爛裏挑挑選選。


    擺攤的老農,一臉憨厚。


    “姑娘,你看看,這些都是我家裏頭早些年留下的東西。”


    白玉沒有接話,更沒有上手去摸東西,隻是低頭細細查看。


    這個不起眼的小攤子還真有些好東西,那個黑土疙瘩就是個寶貝。


    這個黑漆漆的土梭子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一錠宋製鬆煙墨。


    俗話說千年宋墨為國寶。


    宋朝製墨對墨的煙質、和膠、配料十分考究。其中鬆煙墨,像個止步的梭子,墨的正麵中部有細線雙道框,框內殘留陽文篆書。


    鬆煙墨更是有“墨出青鬆煙,筆出狡兔翰”的記載。


    鬆煙墨用鬆木不完全燃燒後取得的煙炱作為原料,再搭配其他成分。


    支模的流程十分複雜,分為采鬆、造窯、發火、取煤、和製、入灰、出灰、磨試。


    其墨色濃黑、無光澤,鬆煙製成,長梭形,兩端呈圭角狀。


    現在地攤上的土梭子外形跟鬆煙墨一模一樣,隻是中間的部分模糊不清,就像個土疙瘩一樣。


    書法宋四家之一的蔡襄說,世間以李廷珪墨為第一,張遇墨為第二。


    這麽大一塊鬆煙墨,比前世的博物館鎮館之寶還要大一半。


    若是真的,價值連城,千金難求!


    想到自己即將淘到一塊國寶,白玉心裏十分激動。


    不過,她麵上依舊保持平靜,不動聲色。


    白玉眼珠子一轉,對眼前的老伯說道:“這個毛筆咋賣?”


    老農隨手比畫了一個一:“一塊錢,你帶走吧。”


    其實這些東西都是家裏的破舊。


    老農就是覺得這玩意兒占地方,幹脆趁著集市開了,拿出來全都賣掉。


    尤其那個土疙瘩,在家裏頭擺著占地方。


    毛筆是狼毫筆,看著有些年份了,不過沒有那塊黑墨值錢。


    白玉裝作不經意的模樣跟老農討價:“我要這隻筆,把那個土疙瘩送我當添頭咋樣?”


    那土疙瘩硬硬的,黑黑的一長條,老農也不清楚是什麽玩意兒。


    看到麵前的小姑娘盡管拿想要這個東西,他隨口問了一句:“那個黑疙瘩你知道是啥?”


    白玉聽到這句話,眸光一閃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這個能壓紙。我男人寫字好,在村委經常寫大字報,毛筆壞了,再買一個給他。這個黑疙瘩用來壓紙應該不錯。”


    村裏的大字報通知有些都是用毛筆寫的。


    這個理由沒有引起老農的懷疑。


    “行,我就把這個疙瘩當做添頭給你了!”


    見此,白玉爽快地遞過去一塊錢。


    劉金花看到閨女遞過去一塊錢,一臉心疼!


    買個毛筆比剛才的豆腐花和炸糕還貴!


    “大爺,那我拿走了!”


    白玉拿起這兩樣東西,準備起身離開。


    身旁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慢著,妹子,那個毛筆能給我瞧瞧嗎?”


    許修然蹲在白玉身邊,側頭對著白玉微笑。


    白玉見狀為不可查的向旁挪動一下,蹙起秀氣的眉頭。


    她急忙東西放進懷裏,神情防備地盯著身旁的男人。


    劉金花見狀立馬上前,伸出雙手跟老母雞保護小雞崽一樣護著閨女。


    “這是我們買的,你想搶東西?”


    這句話,讓身後的葉麗婷十分不滿。


    她叉腰瞪了一眼這對母女,翻了個白眼:“你們瞎說什麽呢?我師兄又不是沒見識的鄉下人,才不會搶東西!”


    白玉慢慢拿著毛筆,迴懟一句:“這是我的東西,我們鄉下人就不想給你看,怎麽樣,你有意見?”


    “你!”


    葉麗婷再次被白玉頂撞一下,氣得說不出來話。


    怎麽會有這麽無賴的人!


    許修然一張溫文爾雅白皙的臉龐,笑容不變。


    他替葉麗婷解釋:“我師妹不是這個意思。要是可以的話,你們手裏的毛筆專賣給我可以嗎?”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方才,許修然瞧得分明,這個毛筆因該是清末的李福壽筆。


    李福壽傳承父親製筆技藝,解釋了著名畫家金杯樓齊白石等人。


    他曾經為管平湖設計衣紋畫筆、用名家的名字為筆命名,比如白石寫意、馬晉畫筆。


    這支筆作為老師任教的賀禮,十分合適。


    白玉最在意的還是手裏的黑墨,毛筆倒是其次。


    有人想買,價格合適也可以賣出去。


    攤子前的老農有些後悔:“姑娘,這個你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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