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麽人?”


    手持長劍冷冷注視著周倉的婦人似乎也感應到了威脅的氣息,不由冷冷喝問道。


    “要你小命的人!”


    周倉暴喝一聲也不廢話,提著一把大刀便衝殺向婦人。


    他沒有絲毫憐香惜玉之心,一刀直接朝著婦人胸膛刺去。


    婦人低頭看了一眼刀尖對準的位置,頓時氣的咬牙切齒。


    “狗賊!你找死!”


    暴吼一聲的婦人也不客氣,斬出一道強大的劍光疾射向周倉時,散發寒芒的劍尖同樣尾隨而至刺了出去。


    “嗬嗬!有點意思!”


    “看來還是得本幫主親自出手!”


    半步先天境的壯漢看了眼周倉與婦人廝殺的戰場,同為一流境的兩人短時間內也難以分出勝負。


    所以他一揮手命令身後的一群屬下動手時,自身已化作一道殘影衝出。


    他強大的氣勢卷動風浪,恐怖的氣息肆意蔓延湧向趙子夜。


    “哞!”


    趙子夜騎著的大黑牛這時哞叫了一聲,冰冷的眸光落在疾衝而來的壯漢身上。


    它開始噴吐熱鼻息,牛角彎起似乎,雙蹄踏地擺出攻擊的架勢。


    “噗嗤!”


    但還沒等大黑牛撞擊,騎著另一頭水牛的張益德已經出矛。


    迅疾的蛇矛猶如靈蛇般,僅僅隻是一閃便瞬間貫穿壯漢的防禦刺穿了對方的心髒。


    “不,不可能!”


    壯漢瞪大眼珠,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之色。


    他不相信在草原上曾經闖下赫赫威名的他,在元朝疆域安逸多年後再出手時竟會敗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


    那小人物長的兇神惡煞,動起手來卻是幹淨利落。


    “你,你是先天?”


    倒在血泊中的壯漢永遠都得不到答案,此時此刻他的屍體被張益德的長矛高高挑起,然後猶如破布袋砸向不遠處隱隱有落敗跡象的醜陋婦人。


    那婦人早就注意到了壯漢被殺,眼中閃過一絲解脫的同時,似乎還蘊含著幾分怨恨之意。


    在壯漢屍體飛砸向她時,她已經閃身迅疾避開斬出了一道劍氣。


    無匹的劍光眨眼便將壯漢的屍體分屍,逃走的婦人眨眼竄入密林內,周倉正要去追逐時便被趙子夜喊迴。


    “隨她去吧!”


    雖然逃走了一個一流境高手,但現在趙子夜已經不太在乎一流境強者。


    所以並沒讓周倉去追殺逃走的婦人,隨後給了他一把黑霧繚繞的大刀。


    周倉接住黑霧繚繞的大刀不由眼前一亮,心神似乎沉寂在了刀中。


    他甚至忘記了跟趙子夜道謝,雙眼正癡迷地盯著手中的黑刀。


    緊接著,他便盤膝坐下閉目似乎進入了修煉狀態。


    “主公!他怎麽了?”


    張益德狐疑地看著周倉詢問趙子夜道!


    “應該是進入了頓悟狀態!”


    “先別打擾他!”


    “你帶人去將林子內潛藏的敵人全都清除!”


    趙子夜開口迴答道,叮囑的聲音落下時,張益德已經領命騎著水牛衝入密林內。


    其他人麵麵相覷,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到了林內傳出的一連串慘叫聲響。


    張益德不愧是張益德,僅憑自己一人便橫掃了無數藏身在密林內的敵人,但趙子夜還是擔心他吃虧,連忙讓韓亮帶著一群士兵前去幫忙。


    至於韓彥直此時此刻還在與那瘦子酣戰,那瘦子修為比他強卻沒他耐久性高,而且在看到壯漢被殺,醜陋婦人又逃走時,他已經想要逃走了。


    但韓彥直咬的極緊,讓他想要逃走都做不到。


    至於先前衝殺向重甲騎兵與宋軍的蝦兵蟹將,此時此刻早就變成一地屍體。


    交戰沒多久,那名瘦子便被韓彥直拚著受傷斬殺。


    一夜無話,趙子夜返迴了一趟海邊而後帶迴了艦船上的所有士兵。


    在第二天,天色蒙蒙亮時,他已經帶著大軍來到一座城門緊鎖的小城外。


    此時此刻城牆上站滿了弓箭手,無數人如臨大敵卻又目光貪婪地盯著城外的大軍。


    這次趙子夜幾乎率領部眾傾巢而出,總共聚集了三萬大軍。


    別看人數不多卻幾乎全都是老兵,戰場上見過血,廝殺多年才存活下來的精銳。


    所以陣型一擺開便自帶一股淩冽的氣勢,特別是兩百弓箭手與兩百重甲騎兵,那種迫人的氣勢讓城牆上的雜牌兵們全都忌憚不已。


    “朕隻想入城,在後山好好安葬老丞相!”


    “你們也曾是我南宋的子民,我宋朝雖重文輕武,卻不曾虧待過天下的百姓,不曾虧待過我的同胞漢族們。”


    趙子夜沒有立即下令攻城,而是想要喚醒城內的百姓們。


    他洪亮的聲音傳入小城內,清晰地被城樓上與城內躲藏在家中的不少百姓聽到了。


    但沒人迴答他,更沒有人在這時候輕易開城門。


    “你好大的膽子,膽敢自稱朕。”


    “南宋早就滅亡了,你這不知哪冒出來的野貨也敢......啊!”


    城牆上一名蒙古族男子剛出言喝斥,想要挑起戰端時,話還未說完便被一根唿嘯的弩箭射穿。


    慘叫一聲的蒙古族男子掉落下城牆,其他人見狀紛紛舉起盾牌護住自身蹲下。


    沒人選擇在這時衝殺下去,昨晚密林內的屠殺大量強者隕落,剩下的人群雖然也有不少高手,但他們此時此刻都極為忌憚趙子夜身旁的張益德。


    至於周倉,他依舊在閉關,此刻正在隨行的一輛馬車內。


    “少年!你自稱為朕,可知我南宋皇帝那可是血統純正傳承下來的龍種,可非任何閑雜人等就能夠攛掇大位的。”


    “老夫雖是南宋子民,但我們擁護的是正統,擁護的是南宋,而非謀朝篡位的逆賊。”


    就在這時,城樓上傳出一道老者質問怒斥的聲音。


    那老者拄著拐杖,雙眸囧囧有神,身旁還有著十幾名護衛,一看就知有著些許身份地位。


    在趙子夜身旁的韓亮剛彎弓搭箭,還未等他射出便被趙子夜抬手攔住。


    “老丈!你說的對!”


    “問的好!”


    趙子夜這時緩緩從牛背上站起,拄著劍鞘望向對麵高聳的城牆大喊道:“朕昭告天下,我,南宋末代皇帝趙昺,當初與丞相一起跳海殉國時,僥幸未死活了下來。”


    “你們說我名不正言不順,那朕今日就告訴你們,我便是帝王,我便是正統。”


    洪亮如雷鳴般的聲音驟然湧入城內,瞬間便讓無數百姓們議論紛紛嘩然了起來。


    “你們聽到了?他說他是趙昺?”


    “小皇帝還沒死?”


    “我南宋難道真的還沒滅國?”


    “嗚嗚嗚......”


    一時間,城內無數百姓痛哭流涕議論紛紛了起來,而城內的蒙古人卻開始在一旁充當攪屎棍。


    “別聽城外那小子胡說八道,趙昺才幾歲,怎麽可能是他!”


    “對對對!那小皇帝當初都跳海了豈還有命在,那小子就是在哄騙你們而已......”


    充當攪屎棍的蒙古人,說出的話倒是讓不少百姓們開始漸漸生疑。


    而城樓上先前質問趙子夜的老者皺了皺眉,還沒等他繼續開口發問,一旁的醜陋婦人便已將冰冷的目光看向他。


    老者似乎感應到了來自婦人那充滿殺意的目光,不由心下微驚。


    此刻城樓上修為最強的便屬醜陋婦人,以及一個戴著鬼臉麵具的黑衣人。


    這次聚集的雜牌軍,大部分強者都死了,剩下的強者幾乎已經全都被鬼臉人收服。


    鬼臉人不發話,即便是趙子夜在城下喊破天也沒用,沒人敢擅自給他開門。


    “你說你是趙昺有什麽證據?”


    這時,城牆上那名被十幾個護衛保護的老者,朝著城下的趙子夜大聲質問道。


    站在大黑牛背上的趙子夜聞言不由看了那老者一眼,而後轉頭指向身旁一直沉默不語的文天祥。


    “先不說我,我身旁這位想必大家都認識吧?”


    趙子夜洪亮的聲音再次響起,還沒等眾人迴答他便已繼續道:“不認識的不要緊,認識的也再來重新認識一下這位。”


    “他,乃是南宋國公文天祥,盡忠,愛國,刻到骨子裏的忠臣。”


    趙子夜的話音微微一頓,而後又繼續大喝道:“那首惶恐灘


    頭說惶恐,零丁洋裏歎零丁,人生自古誰無死?


    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千古佳句,便是出自文國公之口。”


    洪亮的聲音傳出城內,讓議論紛紛質疑的眾多聲音突然間安靜了下來。


    許多人下意識走出家門,緩緩朝著城樓所在的方向而去。


    “哼!可笑!”


    “那不過是他文采好罷了,如今還不是為了利益,擁立了個假皇帝?”


    就在城樓上陷入寂靜時,那一直都不曾開口的鬼麵人冷哼了一聲嘲諷道。


    在城下千米外的趙子夜早就注意到了鬼麵人,此刻聽到對方冷嘲熱諷的話後他並沒有生氣,反而再次抬手指著文天祥。


    “不錯!你說國公文采好,我承認!”


    “但你說國公為了個人利益出賣南宋,我卻不敢苟同!”


    趙子夜嘲諷的目光看向對麵的小城,還未等鬼麵人迴答,他洪亮的聲音便再次響起。


    “南宋子民們!你們可知國公被抓後,元朝許諾了多少好處,你們聚集在此,為的那黃金萬兩,美人無雙,封侯拜相,在文國公麵前那是唾手可得,隻需要動動嘴皮子臣服,他便能得到你們拚死拚活而想要獲得的這一切。”


    趙子夜洪亮的聲音傳入城門,微微頓了一下後才接著開口道:“你們可知國公為了保住南宋名節,為了不屈服,挨了多少頓毒打,受了多少次刑罰?”


    “我可以告訴你們,那是無數次。”


    “我闖入天牢將國公救出囹圄時,他瘦的猶如一個小老頭,渾身邋裏邋遢血跡斑斑,新傷覆蓋舊傷身上沒有一塊好肉。”


    “你們告訴我,這樣的人,會為了利益而出賣自己?”


    洪亮的聲音傳入城內,讓城內無數南宋百姓聞之全都心神大震。


    “你們或許都沒聽過文國公被囚禁在天牢時,已經決議赴死而寫下的正氣歌吧?”


    趙子夜目光灼灼望著對麵城牆上站著的一道道身影,不論是南宋百姓還是蒙古族人,他們全都沒聽說過正氣歌。


    【餘囚北庭,坐一土室。室廣八尺,深可四尋。】


    【單扉低小,白間短窄,汙下而幽暗。當此夏日,諸氣萃然:雨潦四集,浮動床幾,時則為水氣;塗泥半朝,蒸漚曆瀾,時則為土氣;乍晴暴熱,風道四塞,時則為日氣;簷陰薪爨,助長炎虐,時則為火氣;倉腐寄頓,陳陳逼人,時則為米氣;駢肩雜遝,腥臊汗垢,時則為人氣;或圊溷、或毀屍、或腐鼠,惡氣雜出。】


    【時則為穢氣。疊是數氣,當侵沴,鮮不為厲。而予以孱弱,俯仰其間,於茲二年矣,幸而無恙,是殆有養致然爾......】


    【彼氣有七,吾氣有一,以一敵七,吾何患焉!況浩然者,乃天地之正氣也,作正氣歌一首。】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在秦張良椎,在漢蘇武節......】


    趙子夜洪亮的聲音傳入小城內,讓許多百姓聞之全都有種身臨其境般的感覺。


    他們感受到了那份坐牢的悲痛,心酸以及環境的惡劣。


    這樣的人,會為了一己私欲背棄自己一輩子都遵守的愛國信念?


    就在城內百姓的心開始有些動搖時,城牆上那名帶著鬼臉麵具的男子再次冷哼了一聲。


    “哼!胡說八道!”


    “元朝的天牢守衛森嚴文天祥怎麽可能被救走?”


    “這分明就是你們在那胡說八道,恐怕文天祥被抓那也是假消息吧?”


    鬼臉人顯然是想要和稀泥,百姓們可不知道內情,隻要不完全相信外麵的宋軍,城內便不會亂。


    城外的趙子夜聞言,並沒搭理鬼臉人,反而指向了另一邊一直沉默不語的張世傑。


    “這位將軍想必大家都認識吧?”


    “不認識不要緊,今天便讓你們再次認識一下。”


    “這位乃是南宋的大將軍張世傑,他的一生都在刀口上舔血,為了匡扶南宋嘔心瀝血,哪怕明知南宋不敵元朝,戰鬥到最後被包圍,他也從未降過。”


    “這樣的人?你們覺得他會背叛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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