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夜隨嘍囉跟迴家


    望著距離巷子隻有兩百步左右的永定河支流,謝安迴頭過看向霍去病跟牛弘,激動道:


    “去病,弘哥兒,咱們隻要抓住那個出來倒夜壺的家夥,不就可以知道裏麵到底是什麽情況了?”


    牛弘看著謝安這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不由得失笑道:“哪有你想的這般容易,抓住一個小嘍囉有什麽用,咱們目前最重要的是掌握賈珍以及忠順王府勾結張麻子的證據,否則就單單這麽一夥人販子,還不夠我們兄弟三人打殺的。”


    “那等抓到張麻子,一頓皮鞭下去,不就全都招了?”牛弘還有些不樂意,又看向了霍去病。


    霍去病拍了拍謝安寬大厚實的肩膀,又解釋道:“安哥兒,光有人證可不夠,萬一張麻子那裏並沒有能夠證明賈珍和忠順王府牽扯其中的物證,接下來可就是打草驚蛇了,再想要以此扳倒他們,就萬萬不可能了。”


    “不過呢,還是先留下來看看情況如何再說。”看著那一扇扇緊閉的房門,他多加了一句。


    在崇武之風尚存的將門子弟心裏,誰能打,誰就更值得自己高看一眼,雖說霍去病跟牛弘和謝安二人關係匪淺,然而在他們兩人心中,隱隱也是以他這個年齡最小的人為首的。


    畢竟能夠在打獵的時候,赤手空拳跟野豬比力氣的牲口,也就見識過霍去病這麽一個。


    心中憋著一股氣,三人極有耐心,一直等到天色青冥,雄雞唱曉,終於,在巷子中央的那座宅院裏,有了動靜出現。


    “出來了。”謝安小聲激動道,不知不覺間被露水打濕的發梢上有幾顆晶瑩剔透的水珠滾落。


    霍去病並未著急,而是迴過神以眼神示意那倆親兵。


    其中一人著眼打量了片刻,點頭道:“沒什麽問題,還是那家夥,就是今天出來的更早一些。”


    隻見房門被人推開,從微弱的燭光中走出來一個哈氣連天的麻衣男子,他雙腿的褲腳高高卷起,手上提著一大一小兩個夜壺,正滿臉不耐煩地朝著外麵走來。


    三人目視著那人走出巷子,一路向著河邊行去,謝安再也按捺不住了,起身就要跟上去。


    霍去病一把拉住了謝安的胳膊,眯著眼悄聲道:“安哥,還是我去吧,你和弘哥兒繼續在這看著,以免有什麽意外發生。”


    除了要留人盯梢之外,他還是擔心謝安魯莽,會打草驚蛇,因此決定自己親自過去看看。


    牛弘也正有此意,都是一同長大的玩伴,他哪裏不知道謝安是什麽性子,因此也是點頭同意霍去病的說法。


    見狀謝安也隻能撓了撓頭,又老老實實待在房頂屋簷後麵。


    霍去病跳下房子,三步並作兩步,身輕好似猿猴一般,輕而易舉就跨過了幾個低矮破牆,很快就跟上了那倒夜壺的張麻子手下。


    一邊跟著,一邊留心著對方的動作以及周邊環境,這一路上他倒是沒發現什麽異常,估計也就隻是一個跑腿的小廝。


    不過,張麻子貌似謹慎地有些過了頭,吃喝拉撒都不出屋,難道他發現了什麽異常?


    霍去病望著小廝向河裏傾倒穢物的背影,轉念之際就將這個想法排除,若是如此,那他早就應該溜之大吉了才對。


    想來是發生了什麽自己並未了解的情況。


    既然如此,那這小嘍囉就更不能抓了,怕是也撬不開和賈珍乃至忠順王府有關的什麽證據,隻能打草驚蛇。


    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霍去病琢磨著也該離去了,然而剛要迴頭,卻赫然發現那嘍囉並未如同牛弘親兵所言那般正常迴到巷子,而是鬼鬼祟祟地轉過頭望了一眼,然後將手上夜壺藏在了枯草堆裏,緊跟著撒腿就向著一條堆滿穢物的小路跑去。


    這是什麽意思?


    來不及再跟牛弘、謝安打招唿,霍去病向身後打了個手勢,便如影隨形地跟了上去。


    看得出來,那小嘍囉並無什麽武藝在身上,穿越過腐臭的穢物小路後,便忍不住俯下身子彎腰幹嘔起來。


    稍微喘了兩口氣後,又是一路小跑,渾然沒有發現自己後方始終吊了一個人跟著。


    見這人似有跑進北城鬧市區的意思,霍去病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看他鬼鬼祟祟的樣子,想來是張麻子嚴禁手下外出的。


    可這一大早的,借此機會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往鬧市去,是幾個意思?


    難不成是憋得久了,打算消消火?可是,聽那倆親兵介紹,巷子裏是有女人的。


    霍去病很是不解,繼續跟著,又走了一刻鍾過後,終於在一處住滿正常人家的胡同裏停下腳步。


    隻見那小嘍囉著急忙慌地使勁拍打著院門,下一刻,便有一位衣衫不整的婦人出來,將他接了進去,而後重新鎖好木門。


    霍去病在原地駐足片刻,直等到聽不見院子裏的動靜後,這才越過圍牆,進入裏麵。


    “氵……”


    剛一落地,就有家養的一條惡狗衝出圈窩,朝著霍去病齜牙咧嘴,然而還未出聲,就被他屈指一彈的一粒石子給打昏了過去。


    神色如常地向前走了兩步,便聽見正屋內有竊竊私語傳出:“當家的,你怎麽晚了好幾天才迴來?”


    “別提了,老大他不讓我們出去。”


    “這是怎麽了?莫不是出什麽事情了?”婦人的聲音一下子就緊張起來。


    隨即就聽見小嘍囉不耐煩地說道:“別扯這些沒用的了,我可是偷跑出來的,等會兒還要趁著天亮之前趕迴去。”


    話音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婦人漸漸粗壯起來的喘息。


    霍去病透過門縫看去,隻見小嘍囉將高高卷起的褲腿鬆開,居然從中掉落了大把的銅錢、銀子,甚至還有一錠金塊和一卷銀票!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屋內的一切,僅僅隻是一個人牙子組織的嘍囉,就能攢到這麽大的家底,可想而知,張麻子這些年究竟禍害了多少孩童。


    房間裏,婦人睜大了眼睛看著麵前的錢財,滿臉都是貪婪之色,就差沒有流口水了。


    “把娃看好了,我要走了,記住,你在外麵千萬不能說漏嘴了,不然咱們一家子都得下地獄。”


    男人急匆匆留下銀兩,轉身就向著原路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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