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把這裏收拾幹淨了再走。”


    抬著昏迷俞祿的幾個下人聞聲立刻嚇了個激靈。


    連忙轉身將各種血跡尿漬都打掃了幹淨,這才倉皇溜了出去。


    隨著大門再一次關上,霍去病嘴角慢慢勾起。


    這賈蓉,十幾年來一本書也沒讀完過,還能和他問些什麽呢?!


    “薔哥兒,你可不要做傻事啊。”朱嬤嬤一臉擔憂道。


    “放心吧嬤嬤,我知曉分寸。”


    霍去病點頭,隨即拔出地上的寶劍歸鞘,帶著書稿走向了人潮湧動的大街。


    不得不說的是,賈蓉忘記帶走的這柄佩劍跟著他算是屈才了。


    劍柄通體以象牙雕刻而成,劍首則為羊脂白玉,上麵又係著雲錦絲穗,通體簡約而不失奢貴。


    單單隻是這麽一隻劍柄,便價值千金,更別說那寒芒湛湛的三尺青鋒了。


    此世的冶煉之術,相較於大漢已經超出太多,即便是以霍去病的眼光來看,這把劍也沒有任何缺點。


    “如此利器,卻隻為權貴掌心玩物……”腰懸寶劍,霍去病暗自搖頭。


    ……


    神京城作為帝都,人口高達百萬之眾,為方便管理,以東西南北中劃分了五大城區,其中南貧北賤,東富西貴。


    而中城區,則是一應開國勳貴以及朱紫大臣拱衛皇宮所在,故又稱皇城。


    霍去病如今所在的芝麻巷子,便處於中城邊緣地帶,緊靠東城區。


    因此,不多時,他便已經到了昨日去過的東城書坊,夢溪齋。


    “客官,您請。”


    還未踏進大門,眼尖的夥計便已經熱情的迎了上來,躬身招唿霍去病進店。


    縱使看青衫素樸,但見他腰佩玉劍,一身淡定從容氣質,小廝也權當是貴客來了。


    且在東西兩城,一磚頭下去少說能砸死三個七品官,這些夥計可不敢隨便以貌取人。


    霍去病微微點頭,打量一圈後問道:“你們掌櫃的呢?”


    “您稍等,我這就去叫。”夥計麻溜地就跑進了後堂。


    十息後,胖掌櫃迎麵走來,第一眼便將視線匯聚在了霍去病手握的劍柄之上。


    做了十多年掌櫃,見的貴人比吃的飯還多,他哪裏能看不出寶劍的價值,因此眼中頓時多了一絲鄭重。


    隻是這人也十分上道,他並沒有刻意表現出來,而是仍舊用著昨日的語氣和霍去病說話:“又見麵了這位公子,可是有什麽書不曾找到的?”


    先敬羅衣後敬人的道理霍去病自然懂得,他也沒多說什麽,直接拿出了書稿,笑道:“掌櫃的,我今天是來赴約的。”


    “赴約?”


    胖掌櫃很是疑惑,但見到書稿上的俠客傳三字時,豁然開朗,同時眼中很是驚異。


    這公子哥究竟是什麽來曆,居然真的帶著書稿來了?


    胖掌櫃雙手接過書稿,沒有直接去看,而是先問道:“公子這是要出書?”


    霍去病點頭:“隨手寫了點東西,難登大雅之堂,此番叨擾,倒是不知貴店能否看上。”


    “貴客臨門蓬蓽生輝,公子言重了。”


    胖掌櫃連忙擺手,又引霍去病進後堂入座,當著他的麵開始翻閱書稿。


    剛一進去,霍去病還有些驚奇,沒想到這夢溪齋規模確實不小,居然還有茶座供人休憩看書。


    粗略一掃,隻見三五人都是錦衣華服之輩,他便明白了,原來是專供貴客的。


    自己倒算是沾了寶劍的光,霍去病心道。


    書稿隻有第一迴,胖掌櫃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看完了。


    他抬起頭,這一次,眼中不再隻有對身份的敬畏,還帶著一絲發自內心的認真:“公子,這書,可還有後續?”


    霍去病放下手中茶盞,搖頭道:“暫且隻有這一迴目。”


    胖掌櫃起身歉意道:“公子才學淵博,鄙人粗陋,還要請坊內先生親自過目。”


    霍去病點頭示意理解。


    不多時,一位須發皆白的老先生便在胖掌櫃的帶領下走了過來。


    “是五石先生,他老人家怎麽出來了?”


    老人的出現引起了後堂幾人的注意,有人在竊竊私語,目光中帶著一絲敬意。


    “就是這位小公子的書稿?”他來到茶座坐下,身著一襲青衫,鶴發童顏麵貌很是精神,用審視的目光看向霍去病。


    霍去病拱了拱手:“煩請老先生過目。”


    老人也不多言,點點頭便拿起了書稿。


    這時,後堂有幾人終究是坐不住了,靜悄悄地走到了霍去病這邊,湊起了熱鬧。


    胖掌櫃很有眼力見兒的小聲給他解惑:“五石先生是景佑年間的大儒,如今被我們東家重金聘請而來,很多年輕學子都是奔著他老人家來書坊的。”


    霍去病恍然,難怪這些出身不俗的書生學子會閑著沒事跑他這看熱鬧,這夢溪齋的主人倒是會做生意。


    “點頭喚出扶桑日,唿氣吹散滿天星,小公子好高的誌氣。”


    放下書稿,五石先生突然開口,目光灼灼地看著霍去病,聲音在針落可聞的後堂異常清晰。


    霍去病還沒開口,其他人先坐不住了,有人嘖嘖稱奇:“我在夢溪齋待了三個月,還是第一次聽見五石先生誇人。”


    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霍去病,甚至有一頭戴方巾、著圓領襴衫,明顯是國子監學子的年輕人走到了桌前,毫不忌諱地打量起書稿。


    在他身後,有一友人出麵歉意一笑,不好意思道:“立鬆他癡迷此道,常常會忘了禮數。”


    霍去病渾不在意地擺擺手,隻是第一迴目而已,示人觀之也無傷大雅。


    更何況,能留在這後堂的人,哪一個都不是平民,也看不上他這謀生的路子。


    他看向老人,搖頭道:“五石先生過讚了,隻是書中玩笑,當不得真。”


    “非也,非也,正所謂武將的馬,文人的筆,其中風骨一眼可知。”


    話畢,五石先生也不再多言這方麵的話語,“小公子風采斐然,尚不知名諱,亦不知師承哪位名家?”


    猶豫片刻,霍去病說道:“在下賈薔,自幼便在自家族學讀書。”


    既然暫時與賈家沒法徹底脫離幹係,那他也隻好再拿出名頭,扯一迴虎皮。


    看書坊的反應,自己這書稿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有賈家的這一層身份在,在接下來的議價環節,怕是也會便利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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